前岛昭二眯起眼睛,随意地摆了摆手。
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精英打手来到了虎杖悠仁面前抬起了手臂。
见这些坏蛋果然上当,虎杖悠仁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快啊,放开我,我跟你混……”
“咚!咚!咚!”
想象中敌人为自己解开绳子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两个打手只是轮流挥动着拳头,一拳又一拳地打在虎杖悠仁的小腹和脸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正如虎杖悠仁迷茫的内心一样。
‘明明说好了要放开我……’
“呜哇!”
吐出一口瘀血,虎杖悠仁艰难地睁开青紫色鼓胀的眼睛,用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向了点了一支香烟的独眼龙,一脸不服。
撇了撇嘴,前岛昭二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鬼,缓缓吐出一口烟气,声音有些随意。
“小鬼,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吧?你眼神中的反抗就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干,我绝对会放开你的……不过,很显然,你并不这样想,遗憾的是,我也没什么耐心跟打了我的人还不愿意屈服的人耗下去。”
话刚说完,前岛昭二就丢下抽了没几口的香烟,摇晃着身体,拿着剔骨刀亲自站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两个打手自觉地退向两侧,为前岛昭二让开道路。
看着眼前这个越走越近的大胡子,虎杖悠仁汗毛倒竖,身体各处同时传来了致命的危机感。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从内心深处传来。
“小鬼,我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家伙是认真的喔~啊,真想看看你被**皮的样子,到时候你的身体我可就接管啦~”
“啰嗦的家伙!”
嘴上虽然依旧很硬,不过虎杖悠仁的内心还是免不了产生了一丝恐惧,甚至面对着越逼越近的独眼龙,他不禁回想起了自己面对咒胎时的感觉。
单从恶意上来讲,虎杖悠仁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类甚至比那个玩耍自己的特级都要可怕的多。
‘明明都是人类啊,为什么要对同类这么恶毒?而且,他就不怕警察吗?’
秉持着不愿意伤害人类的虎杖悠仁陷入到了迷茫之中。
‘难道说,我真的要死在这里?’
打量了一眼虎杖悠仁,前岛昭二停在少年的身前,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柔和的笑了笑,抬起了足有十五厘米长的剔骨刀。
“小鬼,我看到了你的迷茫,我知道你还年轻,并不了解这个社会其实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
我可以理解你单纯,但我不能理解,你在遇到我之后,居然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欺负?”
“你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这个膀大腰圆,脸上有着刀疤,胡子拉碴一脸凶象,还拿着明晃晃的剔骨刀晃来晃去的男人,虎杖悠仁不知道男人口中的‘好欺负’从何而来。
并没有理会虎杖悠仁的疑问,前岛昭二仍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剔骨刀自顾自地说着。
“高高在上的资本财团和军政世家从发迹的那一刻,就已经跟我们这些普通贫民不一样了,他们就像是一群合法的吸血蛀虫,运用自己的权势和规则永远的维护自己的地位,抱起团来压榨着下层的普通人,让我们永远都不能翻身。”
说到这里,前岛昭二叹了口气,就像是把勺子里的饭食送入嘴中一样,男人来到虎杖悠仁身后,两三刀隔开衣袖后,把手里的剔骨刀稳稳的刺进了少年的左臂关节处。
“啊啊啊啊啊啊!!!!”
见到虎杖悠仁开始剧烈挣扎,两个打手靠了过来,强行按住了即将摔倒的椅子。
“小鬼,你以为我愿意混在这样的地方吗?我在来到这个鬼地方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养殖户而已,说白了,我就是个养猪的,我原本并不会杀人,我只会杀猪……但是这个世道,却逼着我把杀猪刀刺向了人……”
前岛昭二抽出刀子观察了一下,随后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看来手艺还没有太过生疏。”
熟练地技巧并没有让这次刺击伤到刀尖,在角度正确的情况下,剔骨刀避开了关节和臂骨,紧紧只是割裂分离了肌腱和关节。
看着已经被废掉右臂的年轻人,两个打手撇开了脑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他们知道,当这一刀刺下去的那一刻,自己的老大就彻底放弃了招揽的意图。
或许也是因为,老大早就看出来,眼前的这个桃发少年根本就不会屈服于吧……
“所以,既然这个世道不让我好好地做一个撑起家庭的好男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屠夫农户,那么我就只能拿起手里的杀猪刀,把不让我好好活下去的家伙都当成猪来杀了……
你看,我成为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我的错~”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前岛昭二开始擦拭自己的剔骨刀。
只有每一次都擦去刀上的血渍,那么下一刀才能保持第一刀的状态。
这是杀猪时养成的怪癖,不知为何,却被前岛昭二保留到了现在。
看着地上就多出的一团红色的纸团,强行压下疼痛的虎杖悠仁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屠夫。
相比于心中积攒的怒火,虎杖悠仁觉得自己无法抬起的右臂似乎都算不了什么了。
“既然是那些坏人破坏了你的生活,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坏人报仇?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下手?
你口口声声说这个世道逼的你活不下去,却在受到劫难之后,转身对那些更弱小的无辜者下手?”
似乎是有些意外,前岛昭二随手扔下了已经被染红的纸巾,用剔骨刀挑起了少年的下巴,冷冷的看着一脸轻蔑的少年。
“小鬼,你说的不错,我是应该去找那些混蛋报仇,而且我也去了,而代价就是,我瞎了一只眼。”
听到前岛昭二这么说,虎杖悠仁艰难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这个满脸戾气的男人。
事情似乎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