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营救他们,也知道这边的电梯遇到故障的应急系统是很先进的,一般不太会出现多层坠落的险象,所以陆宥言其实对于他们此刻的处境并不是太担心。
只是此刻跟纪南乔一起困在这里,他的内心却格外地乱。
若是换作是以前的话,能有这样的机会跟她被困在一起,跟她单独相处,陆宥言一定格外珍惜。
可是此刻,一想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陆宥言心里便多少有几分涩意,满腔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极度的安静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开始撕扯喧嚣,陆宥言大脑一片混乱,两股情绪在大脑之内厮打。
最后还是对她的心疼和愧疚占了上风。
陆宥言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稍稍适应了一些黑暗之后,这才认真看向了她,“南乔,我不知道这两年你在萧家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就当我求你,信我一次,萧正山这个人心术不正,你母亲……”
话还没说完,陆宥言突然就感觉到面前的人瘫软了下去,心口不由得跟着狠狠缩了缩,急忙一把扶住了她。
“南乔,你怎么了?”
可是纪南乔此刻却已经听不清楚陆宥言的话了。
整个身子都好像坠入到了冰冷的海水之中,耳中灌满了海水,只余下了海水翻腾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那种濒死的感觉再次侵袭而来,难受的窒息感涌来,纪南乔一口气就像卡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不会了。
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感觉到她突然骤降的体温和浑身冒出来的冷汗,陆宥言眼中的担心越发浓重。
伸手一把捧住了纪南乔的脸,陆宥言的声音之中染满了担心和着急。
“纪南乔,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纪南乔,呼吸,纪南乔!”
“……”
陆宥言的声音好似隔着水一般,隐隐约约地传来,纪南乔却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丝希望一样,一把抓紧了他的胳膊,死死抓着,不敢放手。
看着她此刻的反应,陆宥言心口细细密密的疼。
然后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轻轻靠近了她的唇。
一开始靠近她只是想为了她找回呼吸。
看着她刚刚紧紧揪着自己的胳膊,连呼吸好像都忘了的样子,陆宥言是真的担心她会出事。
可是在帮着她找回了呼吸之后,陆宥言却难以自拔了。
扣着她的手越收越紧,陆宥言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知道这个时候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可是他却还是疯了一般地扣紧了她,越吻越深。
纪南乔此刻浑身都没有力气,思绪也被扯回到了跌入海中的那一晚上,根本没有力气挣开陆宥言,只能任由他越欺越近,深陷其中。
“纪南乔,我真的后悔前天晚上没有要了你。”陆宥言说得咬牙切齿,轻轻咬在她耳垂上。
陆宥言整个人都像被困在了这样偏执的情绪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电梯的轿厢内正有气体在微微灌入。
—
陆钧已经在坠落的电梯门口站了十分钟了。
在警铃响起的那一瞬间,他是跟着营救人员一起到的。
看似好像是在急切地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其实一直在无意中拦着他们。
一直到此刻,看了一眼腕表,估摸着陆宥言和纪南乔应该都昏死在里面了,陆钧这才开口道,“救人,务必保证陆宥言的安全,千万不能伤了他。”
此刻的陆钧站在电梯门口,半边身子隐在阴影之中,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晦涩阴鸷,跟他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判若两人。
其实不只是这一次的电梯事故,就连上一次资料室的事,也是他动的手脚。
不然陆兆诚他们哪里就能这么巧,刚好能赶来救下了陆宥言。
原本是算着时间等他们冷得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再去把陆宥言救出来,伪装成是纪南乔一个人误入资料室的模样。
可是没想到萧诣却突然闯了进来。
而这一次,看着纪南乔出现在陆文觉的葬礼上,陆钧就知道她肯定又是冲着这张药方来的,所以一早就让人来对电梯动了手脚。
陆钧其实对纪南乔并没有什么恨意,只是戒备。
纪南乔这一次回来,跟萧家牵扯不清,而且一开始就很明显地是冲着陆宥言来的。
他不知道陆文觉和陆宥言为什么会护她护到这种地步。
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要是放任纪南乔这么下去不管的话,总有一日,陆家会败在她的手上。
所以为了陆家上下,他只能狠狠心来当这个恶人了。
电梯很快就被破开了,陆钧眼神阴冷地站在那里,背对着电梯门口,想着等下该怎么处理纪南乔才好。
他心里很清楚,要是真的对纪南乔动了手,等陆宥言清醒过来,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意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但是陆钧觉得他不后悔。
其实他也不想要了纪南乔的性命,他只是想要解除陆家的危机。
“三哥?”
正凝神想着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陆宥言的声音。
陆钧整个身子顿时瞬间绷紧。
明明已经让人偷偷向电梯轿厢内部注入了乙醚气体了,如果正常情况下的话,现在救援人员营救出来的陆宥言和纪南乔应该都是昏迷状态才对。
心中的惊诧很快便就被陆钧压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陆钧这才赶忙回身看向了他,皱眉出声道,“我看着你跟着她一起出来就知道准没好事,陆宥言,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非要把陆家折在她手上了,你才能满意?”
陆钧的态度倒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陆宥言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没有回答陆钧的话,而是反问出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问,当然是跟着你过来的,今天要是这电梯没出故障的话,你是不是准备把那张方子给她了?”
“不是给她,那原本就是她的东西。”
陆宥言这么说着,目光带着几分锐利,盯着陆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