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笙直觉的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她愣愣的看着仲安,手指颤抖了一下,而后不自然的笑了笑。“安子,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仲安只是沉沉的凝视着韩笙,而后垂下眼。“我知道你是不信的。这样,你先随我走,之后我再和你详谈。”
吸入鼻腔的呼吸一段段似乎有些稀薄,韩笙嘴唇抖了抖。“仲安,你在骗我是不是。”她的手急切的握住仲安的肩膀。
只是没想到,她还未问出口,仲安却痛哼了一声。
她感觉到手下的肩膀抖了抖,那般细微的抖动,她很少能在仲安的身上看到。
韩笙心中立马感觉到不妙,她抬眼看去,就见着仲安死抿着嘴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的病态。“你的肩膀怎么了?”
仲安仍旧垂着眼,她舔了舔嘴唇。“无事,小毛病而已。”说着,她往后撤了撤。
韩笙自然是不信的,仲安越是这般不在意,韩笙越是担忧。“你若当我是朋友,你就让我看一眼。”她说道,眼见着就要伸手拽她的衣襟。
仲安皱紧了眉,身子往后一扬,沉声道:“笙子!”
她这般显然是不想让韩笙碰到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伤口,她在躲着韩笙的时候,身体却猛地僵住,而后被对方看到脖颈以下的绷带。
韩笙的手指抓住仲安领口的一侧。“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几乎有些抖,握住领口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都说了是小毛病而已。”她叹气,握住韩笙拽住她领口的手,然后牵引着放下,握在掌心中,紧了紧。“阿笙你不必担心。”
“你都这般了让我如何不担心。”韩笙恼火的盯着仲安。“伤口是不是刚才的时候裂开了,让我瞧瞧。”韩笙在上学那功夫曾经和她所在的大学校医那里混得比较熟,没少给那的校医帮忙,简单的包扎她还是会的。
“都说了无事的。”仲安止住韩笙的动作,轻声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仲安!”
见韩笙这般执拗,仲安却是最终败下阵来,她无奈的松开了韩笙的手,视线中,女子眉目紧锁,神色中难掩的焦躁担忧。
韩笙小心的解开盘扣,她以为仲安的伤口不大,却在见到几乎半个身子都打着绷带时,呼吸一滞。
“都这样了还说无事!你这家伙!”感觉胸口莫名的酸涩感,韩笙吸了吸鼻子,下唇被她咬得死紧。
“这点伤比起当年算不上什么的。”仲安温和的笑道,反而安慰起韩笙来。“你瞧,伤口并没有裂开。”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没好气的白了仲安一眼,韩笙紧盯着她染红的胸口,心中难受的好像是这伤口伤在自己身上一般。眼眶在毫无察觉的时候泛红,韩笙哑着嗓子,吸着鼻子道:“当时一定很疼吧,安子。”
她看着低着头的韩笙,那人的视线落在缠着绷带的胸口,也许旁人会感到羞涩,她却觉得心脏好像被暖阳包裹住一般。嘴角扬起柔和的弧度,她抬起手,掌心最终落在了韩笙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傻丫头。”她轻声的说着,宠溺的语调一如她们当初那样。
好像从未分开过的熟稔以及心跳逐渐加快而后的难以忽视第一次的认真。
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如此的担心我,而我,又怎么会忍心让你难过。
“是啊,是有些疼的。”
我一直在寻找你,一直,一直都在找着你。
“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笙子。”
你知道吗?不,也许你永远都不知道的吧,不过,也好,不知道,也好。
“你瞧,真的已经不疼了。”
她低声说着,轻柔的语调如同梦中的呓语,额前的碎发落下遮住她的双眼,阴影的隐藏像是能遮蔽着想要埋藏的一切。
她凝视着帮她重新弄好绷带的韩笙,耳边听则对方几乎算是絮叨的话,心里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平和宁静。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韩笙磨了磨牙,抬起眼时对上看向她的仲安。
仲安错开视线,神色中仍旧是平淡的很,她拍了拍韩笙的头,示意对方移开。“我说了,你会信吗?”她抬手系上盘扣,动作却是雅致的紧。
若这般说了,再想到刚才,韩笙直觉的对方要说的是谁,她的嘴角抖动了一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贴着。
见韩笙稍显得不安的神色,仲安默默的叹了口气,轻拍了下韩笙的手背。“罢了,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现在,不要想其他的,有我在,我自是会护着你的。”
她怎么可能不会乱想,韩笙苦笑咧了咧唇角。“仲安,你想说的,是不是婉清?”她闭上眼,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复又睁开。“婉清把你伤及如此,是吗?”
仲安没有应声,而是转开头看向车窗外,沿路的高楼快速的在车窗前闪过,那一抹的阳光的温度却被挡在车外。久久的,谁也没有说话,单单只能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
韩笙紧盯着仲安,她感觉到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蹦蹦的就连太阳穴都跟着翻腾。
她的双手用力的抓住膝盖,似乎是想从某一处积攒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的力量,绷紧的牙关,手指僵硬的发颤。
她看着仲安转回头,眉目间有着一丝的倦怠,衬托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竟然韩笙心中莫名的一紧。
“放心,笙子,一切都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她抬起一只手,掌心放在韩笙的手上,明明因该是最热的地方,相反却是冰凉一片。“任何人。”
仲安没有否认,其实就是已经承认了。。。。。。韩笙有些六神无主的想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婉清要杀她,而且还伤了仲安。不,不对,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婉清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要杀人,何况,她所认识的纳兰婉清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那般芝兰玉树的人,怎么会,说出要杀她的话。
是了是了,一定是哪里有什么误会,要不就是有人要栽赃婉清,定是如此。
韩笙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瞅着脚面,她像是忽然间想到了答案一样,急切的抬起头,迫不及待的对着仲安说道:“安子,你可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婉清要杀我?”
见仲安皱眉,韩笙急忙摆了摆手。“当然,我不是不信任你。”她急忙的解释道。“我想说的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是要嫁祸给婉清,并不是,是她要杀你和我。”
仲安望向韩笙的眼,而后转移开视线,声音很淡,淡的却让人脖颈发凉。“我知道我这么说会显得直接。但我不能让你冒险。”此时车子进入了隧道,沿边有着橘色的灯光,仲安的声音在若明若暗好似打上了冰霜。“我们都错了,笙子,一开始就错了。你我高估了纳兰佳雯的能力,也寻错了对象。事后我想了想其实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局,只是这个局,连布局者都参与其中而已,而同样让那位布局者意外却也没想到是,她自己会陷入其中。”她整个人像是埋在了黑暗中,就连声音都染成了暗调。“不过她好像也成功了,但谁知道呢。”
“安子,你在说什么?”韩笙瞪大了眼,心里的不安像是晕开的墨汁扩散开来,她紧紧地盯着仲安。“什么叫一开始就错了,还有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纳兰佳雯和这件事有关?局?你说的是什么局?”
漆黑的隧道慢慢变亮,光明逐渐的跃入,让视线中的仲安都变得明亮起来。
“我想你也许还不知道,纳兰婉清说是纳兰家的少当家,表面上确实如此,但实际上,不仅仅只是纳兰家,东区的以及南中东的部分区域都有她的势力,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仲安平静的看着韩笙。“说不定西区的赵家和司徒家的落败,和她有关。如今,也轮到我了。”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低低的笑着。“当真是低估了这位纳兰家的大小姐,本以为是世家子弟,却没想到背后有这一手。”
“仲安。。。。。。”韩笙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是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见韩笙显得不安的神色,仲安收起了脸上的戾气,反而安抚着拍了拍韩笙的肩膀。“莫要担心,你瞧我这不是也没事了吗?何况,鹿死谁手还未得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一次,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了。”她抬起眼,视线锐利。
“纳兰婉清在两天前出了车祸,至今生死未卜。而当时出事以后,她在昏迷前曾经下个一个命令,若是谁杀了你,将会得到纳兰家百分之六十的资产。”
仲安沉声说道。
“阿笙,纳兰婉清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根本不知道她在a国惹出多大的祸乱,而纳兰家百年基业也差点被她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