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声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楚天齐已经听清内容,而且听声音正是局里多日搜寻不到的连莲。他不禁心中暗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姓楚的,哑巴了,说话呀,你不是要找老娘吗?连二姐就在这儿,你倒是来抓呀。”飘飘匆匆的女声再次传来。
此时,高峰从车上拿下扩音器递给了楚天齐。
接过扩音器,打开开关,试了试音量,楚天齐开始喊话:“连莲,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
“投降?老*娘向你投降?笑话。”飘忽不定的声音,夹杂着狂笑,传了过来。
楚天齐道:“连莲,少这么装神弄鬼的,说话就跟鬼嚎一样,一声高一声低的。你也弄个扩音器,实在不行,随便卷个空筒也行呀。”
声音发出去后,对方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高峰说了话:“连莲真找了一个大宽叶子,正卷筒呢。”
“小兔嵬子,我真就邪门了,你不是已经被停职了吗?要不是因为这,老娘还不『露』面呢。”连莲的声音清楚了一些。
“哈哈,谁跟你说我停职了?那不过是我们的一个计策,就是为了把你引出来,你果然还真就上当了。”楚天齐故意把“停职”说成“计策”,就是专门为了激对方,扰『乱』对方心神。
“没停职?引老娘出来?你可真够狡猾的。”连莲的语气透着疑『惑』,停了一下,又问,“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有人领来的,你应该心知肚明吧?”楚天齐在故意继续激着对方,“被人出卖的感觉,不好吧?”
“哈哈哈……姓楚的,少他娘的耍花招。丰年哥为了我可以连命都豁出去,怎么会出卖我?”连莲声音很是自信。
高峰又说了话:“还真像那么回事,女的又搂上男的了,脸还一个劲的蹭来蹭去。”
听着高峰的现场解说,楚天齐都不由得好笑,赶紧关了扩音器,对高峰道:“小点声,别让他们发现。”
高峰“嘿嘿”了两声,没有说话。
楚天齐再次打开扩音器,说了话:“哈哈,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为了你的心上人,投降吧。”
“投降?没门,告诉你吧,我俩已经决定,同生死、共患难了。”连莲说的很决绝。
楚天齐问:“是吗?那你俩今天见面,就是为了同赴死?”
“放屁,老娘更想和丰年哥白头偕老,现在还不是被你『逼』的?怪不得你现在光棍一条,连个女人都没有,那是你损事做的太多,造孽了。”说到这里,连莲“咯咯”笑了起来。
“连莲,你他*妈的少放屁。”楚天齐斥道。
“姓楚的,这你就不厚道了吧,既然做了,就应该承认啊。你玩了那么多女人,哪个不是玩够了就踢开?我给你挨个数数啊,你玩的最长的是宁俊琦,然后就是欧阳玉娜了,还有什么岳婷婷,陆娇娇的,听说有的有夫之『妇』也不放过,老少通……”
“放你*娘的狗屁。”楚天齐大声申斥着。心中懊恼不已,这都什么事呀,硬往头上给扣屎盆子,怪不得有些人会被冤死呢。
骂过后,楚天齐又转头对高强说:“马上去看着那四个家伙,让那两名干警去路边执勤,静止闲杂人等驻留,以免泄『露』案情。”
高强答了声“是”,嬉皮笑脸的去车上替换下了两名干警。
连莲大笑声传来:“哈哈哈,说到你的痛处了吧,我还没说完呢。来到许源以后,你和那个何佼佼、周仝又勾搭上了,其实以前你们就有勾搭。现在开始和那个姓楚的副县长搞到一起,你的私生活也太『乱』了,相关部门怎么就……”
楚天齐打断了对方:“连莲,你不要满嘴喷粪,清者自清。你说的纯属都是无中生有的事,而你自己倒真是一个不检点的人。你一边和乔丰年胡搞,一边还和邹彬鬼混,结果让邹彬对乔丰年下了狠手,差点把人打死。这还不算,你用所谓的“情”字套住喜子,让喜子为救你不惜服毒『自杀』。可时间不长,你又和乔丰年幽会了,你才是水『性』扬花的女……”
“胡说,放屁。”连莲尖厉的声音传来,“我就爱丰年哥一人,喜子那是自作多情,邹彬纯粹就是伪君子。妈的,一定是邹彬那坨臭屎放的狗屁。邹彬,老娘就是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听着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楚天齐心中暗喜:臭娘们也怕说呀,省得他给老子泼脏水。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楚天齐赶忙关掉扩音器开关,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曲刚的声音:“局长,人已经集合完毕,我们刚刚出发。”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三*点,楚天齐说:“老曲,带上狙击手,北庙丘。再带上连彬。”
曲刚接了话:“连彬?那我们再……”
楚天齐打断对方:“长话短说,你们先出发,让别人随后把人送来。”
曲刚答了声“好”。
不等对方再说话,楚天齐便挂断了电话。
因为听不到楚天齐声音,连莲大喊着:“姓楚的,你哑巴啦,想耍什么花招?”
楚天齐马上打开扩音器开关,说了话:“连莲,至于你个人情感的事,我不想打听,也不做评价。但我做为一名警察,对于你做的那些违法事,却不能不闻不问了。至于你替彬彬有礼公司手续造假的事,今天就不说了。但做事也要有个底线,造假『药』、贩毒这些事不但违法,还缺德呀。”
“你少血口喷人,你才造假『药』、贩毒品呢。”连莲进行了否认。
“你不承认可以,但事实就在那摆着,现在你的四个手下已经落在我们手里。虽然还没来得及审问,不过那个阿冰可算是老熟人了,在沃原市玉赤县的时候,我们就打过交道,他就是贩毒分子,刚才他还亲口承认……哼哼,这还用我再说吗?”楚天齐故意说了一个半截话,目的就是让对方产生错觉,以为阿冰已经咬出了她。
连莲道:“姓楚的,别人说了又怎样?你们警方就是这么定案的吗?”
对方显然是以为阿冰说了类似的话,这就好办,那就能让你一点点吐出实情。这样想着,楚天齐又说:“警方重视人证,也重视物证,而且现在已经掌握了物证。前一段时间,有人夜探地道的事,你知道吧?地道里真是物资丰富,光是成袋的各式毒品就查获了好几种。另外,放你走的干警小张,也在地道留下了手机和纸质东西,纸上记录着你们之间的交往,那些都是铁的罪证。正是根据他的交待,我们查出了败类明拜仁。”
“你又在诈我,要是真找到了所谓的罪证,你们还不去抄了那地方?”连莲提出质疑。
“要是抄了那地方,你还能『露』面吗?要是不造成一个我被停职的假象,你还能出来吗?”楚天齐的话水分很大,但这么一反问,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话音落下,双方都没了声响。
这时,高峰扭回头,低声道:他俩又撕扯上了,女人狠命推开男子,但男人就是不离开。
楚天齐点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连莲是让乔丰年逃走,这肯定也是连莲故意要拖延的原因,否则对方快速逃跑才是上策。包括刚才连莲说的所谓“共生死”,不过也是为了稳住自己而找的说辞。虽说连莲不值得同情,更不该给予赞赏,但她对乔丰年这份情还真是挺难得的。
过了一会儿,连莲又说了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宿命。人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这句话反过来说,也仍然成立,好多在人们看来可恨的人,他们的心酸又有谁知道?当年我们兄妹俩孤苦伶丁,差点饿死街头的时候,哪个当官的管过?当年为生活所迫,我被恶人追杀,差点跳下这个土丘的时候,又有哪个警察帮助过?只有丰年哥,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我温暖,给了我活下去的信心?我恨当官的,也恨条子,我恨你们……”
对方最后那句话,是声嘶力竭吼出来的,在那吼声里充满了偏执,但也有着无奈。听的出,乔丰年对连莲有过救命之恩。连莲说的这些话,也相当于变相承认了造假『药』和贩毒。
只到听不见对方的嘶吼,楚天齐才说了话:“连莲,一个人无论遇到过什么,都不能成为他犯罪的依仗,更不能成为他残害无辜的借口。你知道吗?假『药』让多少人命丧黄泉,毒品又让多少*离子散。这些暂且不说,我就不明白,高峰和你有什么仇冤,至于你派人烧了他家的房子?”
“姓楚的,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告诉你,那个姓高的老东西,只不过是一个芝麻粒大的狗屁所长,可他放着合作发财的路不走,却处处和我们做对。他暗中搜集信息,还他娘的告黑状,想把我们都送到里边去。不但如此,他还杀了我的孩子,和我有杀子之仇。所以,我不但要烧他家的房子,还想宰他全家呢。”连莲咬牙切齿的吼着。
“什么?”高峰身体一晃悠,差点把手中望远镜摔到地上。
楚天齐也不觉心中一震:什么情况,杀子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