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楚天齐到了雁云市。
登记好住宿酒店,让厉剑自由活动,楚天齐坐出租车离开了酒店。
之所以没让厉剑同去,楚天齐是去办私事,他的私事就是和田馨共进晚餐。当然,共进晚餐只是一种形式,楚天齐的真正目的,是要打听宁俊琦的事。
来见田馨,是楚天齐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在一个多月前就有计划。只是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实在走不开,再加上田馨也忙,这事就拖了下来。这次公干来省城,正合他的心意,于是他下午就赶到这里,就为了利用吃饭之机打听宁俊琦的事。之所以这么急着打听,是因为他现在有着深深的担忧。
在十一月三十日那天,楚天齐接到一条陌生号码发的短信,短信内容是“我要出嫁了”。收到这条短信后,楚天齐就想到了宁俊琦,不禁心提到了嗓子眼,既回拨电话又发短信,结果对方却没接也没回复。除了宁俊琦外,他也想到了好几个女孩身上,如果是那些女孩的话,他会诚挚祝福,但他最怕的就是发短信之人是宁俊琦。心中极不踏实,他便电话联系了田馨,后来田馨回过了电话。在他询问宁俊琦的情况时,田馨告诉他,李书记托人给宁俊琦介绍男朋友,但宁俊琦没答应。
听到田馨这样的回复,楚天齐心里踏实了好多,但也不禁担心,担心田馨不了解情况,也担心田馨糊弄自己。除此之外,他还担心李卫民没和宁俊琦讲说约定的事,担心李卫民会锲而不舍为女儿介绍男朋友,也担心宁俊琦万一“一时糊涂”顺了父亲的意。正因为有这些担心,他才要找田馨打探情况,以便做出正确判断,谋划应对之策,如有必要,就要果断采取行动。
出租车到了餐馆门口,楚天齐付过车费,下了汽车,走进餐馆。
今天下午的时候,楚天齐曾经跟田馨联系,相约共进晚餐。正好田馨有时间,就答应了,并让楚天齐订地方。在订下餐馆后,楚天齐当即把餐馆名称和位置发给田馨,田馨回复“六点半以前准到”。
服务人员迎上来,询问过后,直接把楚天齐带到了三楼餐包,田馨还没到。
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刚下午六点,估计田馨还得一会儿才到,楚天齐便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百无聊赖中,楚天齐向窗外望去。
冬季天黑的早,外面街道上的路灯都已亮起。其实在刚才来的路上,路灯就亮了,只不过楚天齐只顾想事,没有注意车外的情形而已。虽然已经是黑夜,但在灯光映照下,还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灰蒙之『色』,省城及周边污染太严重,霾天越来越多。
天气很冷,空气质量又非常不好,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即使偶尔有人通过,那也是包裹严实,步履匆匆。街上更多的是穿行而过的车辆,准确的说是“蜗行”,路上拥堵严重,车辆根本跑不起来,就像蜗牛爬行一样,而且是爬爬停停。
看着拥挤不堪的街道,楚天齐不由得暗自感慨:时代在发展,经济在发展,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多了起来,比如污染、堵车等等。这既是时代发展的产物,但也并非完全不可避免,好多时候都是预估不足,认识不够,措施跟不上所致。由此及彼,联想到成康市城市建设工作,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在发展的同时,把一些潜在问题尽量的估计出来,尽量早的采取应对措施。
就在楚天齐感慨不已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闯入眼帘,那个人影看着非常熟悉。他不禁疑『惑』:是她吗?她来干什么?
在好奇心驱使下,楚天齐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窗外公路便道上,那个人影正好站在路灯下,一身红衣很是显眼,尤其显眼的是被红『色』衣裤紧裹的肥*『臀』和肉腰。那个人影弯下腰*肢,钻入了一辆停在身侧的黑『色』轿车,轿车前后都紧紧塞着车辆,看不到车牌号码。
“看什么呢?眼睛拔不出来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楚天齐急忙收回目光,转过身去,原来田馨已经站在进门处。便马上道:“田老师,我是看看你到了没有,一直在等着。”
“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我站在门口都快十分钟了,你连头都没回,还说在等我。”说着话,田馨把外套和挎包都挂到了衣架上。
楚天齐道:“十分钟了?不能吧?我站这也不过五、六分钟。”
“看看,说漏了吧,谁知道你看谁呢。”田馨点指对方,“其实我刚到,只不过是诈诈你,这一诈就诈出了鬼。”
“我说不过你。”楚天齐举手投降。
服务员适时走进房间,二人各点了顺口饭菜,服务员出去了。
歪头盯着对方,田馨道:“楚大市长,这么着急忙慌的联系我,不是只为了请我吃饭吧?”
“您是我的班主任,学生请老师吃饭天经地义,请田老师不要多想。”楚天齐一边说话,一边给对方杯中倒着茶水。
“你是堂堂市委常委、副市长,我只是一个单位打杂的白丁,别您长您短,老师学生的,我可承受不起。”田馨连连摇手,然后“噗嗤”一笑,“当然,既然大领导这么抬举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不会多想,你也不要问东问西,我是来吃饭的。”
楚天齐“嘿嘿”一笑:“吃饭也要聊天的,否则岂不是太沉闷了。”
很快,菜品陆续上桌,两人边吃菜、边喝酒、边聊天,但楚天齐一提到宁俊琦,田馨就岔开了话题。
实在憋不住了,楚天齐再次问道:“俊琦现在到底过的好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田馨这次没有打岔,而是很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说?”
“李书记和我曾经有过约定,他告没告诉俊琦?俊琦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是要出嫁了?”楚天齐一股脑倒出了疑问。
“出嫁?谁说的?”田馨很惊讶,“怎么可能?上次我还和你说,她没有答应那门亲事呀。到底谁说的?”
“我,我做了个梦,梦里她这么告诉我的。”楚天齐撒了个谎,以免对方追问短信的事。
“咯咯咯”,田馨笑了起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你放心吧,俊琦还是一个人,别说是嫁人,连异『性』青年都不接触。”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哎,她现在瘦的都脱了相,前天还和她爸吵了一通,电话里跟我哭了半天。”
……
离开餐馆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
打上出租车,先把田馨送到家,然后楚天齐才返回入驻酒店。
付过车费,从出租车下来,楚天齐来到酒店门前。正要走进旋转门时,他忽然收住脚步,稍微一楞之后,闪到左边,透过侧门玻璃,望向大厅里面。
酒店大堂里,一个红衣女人正走到电梯旁。女子侧对着门口方向,头发遮挡了脸颊,但楚天齐基本认定,这就是在餐馆时看到外面路边的红衣人。他不由得一楞,再次自问:她来干什么?难道也住在这儿?
“嘀嘀”,一声汽笛鸣响,一束光亮投来。楚天齐知道,来车了,便赶忙直起腰身,向旁边一闪;待车辆从身边经过后,才通过旋转门,进了酒店大堂,大堂里已没了红衣女子的身影。
楚天齐快步走到电梯处,他发现右侧电梯上的数字不时变动着,最终锁定了数字“8”,这部电梯正是刚才红衣女子乘坐的那部。他不禁心中暗道:那娘们够奢侈的。楚天齐可知道,八层都是豪华套房和高级阳光房,房间标价都在一千左右,八层一晚的房价够自己住三晚了。
抬手按下上行键,右侧电梯开始从八层下行。不多时,一声短促音乐响起,电梯门打开。楚天齐抬腿进了轿厢,顿时,一股香水味直冲鼻管,轿厢关上,味道更浓。楚天齐不禁皱眉想道:好几年过去了,难道那个女人变了『骚』*味?
电梯停在七楼,楚天齐走出电梯,回到自己房间。这是一间标间,摆着两张单人床,他和厉剑各占一张床,厉剑还没有回来。
脱掉上衣外套,楚天齐仰躺在床上,眼望房顶,不由得又想起楼上那个红衣女子。脑中涌起一串问号:是她吗?她来干什么?公干还是私差?是单人前来还是与人同行?想了想,楚天齐摇摇头,给出答案:不得而知。
接着,问题再起:她怎么会住如此昂贵的房间?公款开支?这也超出标准太多了吧。自己花钱?绝不可能,她对钱、权看的比命都重。那么谁能替他付款?是不是又有大款相好的,或是什么高官?
“嗞”,电子门锁感应声响起,屋门推开,厉剑走了进来。
“市长,我回来晚了。”厉剑语中带着歉意。
“不晚,我也刚回来。”说话间,楚天齐从床上起来,走进洗手间,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