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根本不想管这事的后续,在他挂断之前道:“师尊,这件事交给文长老办吧,道歉赔偿,做不到位,您可以加四师弟的责。”
作为大师姐,师弟师妹有难,她可以救。
但师弟师妹闯祸,不还有师尊吗?
有师尊在,她为什么要废那个心去教导?
说不定人家还嫌弃她多管闲事呢?
有事找师尊,准没错!
挂断了通讯仪之后,秦栀将东西还给景泽,让神道宗一位师弟把文长老叫来,就不打算管这事了。
景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见师姐要走,立马就追上去解释:“大师姐,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是那个女弟子愿意跟我,说他的未婚夫对他不好,我才给她出头的。”
秦栀转头,淡笑道:“四师弟,事情如何,文长老会调查清楚,你现在就应该留在这里,等文长老的决断,道歉还是赔偿,都是你的事。”
她说完就让其他同门拉住了他,不让他乱跑。
整个场景一静,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被压住的景泽。
其实谁都知道,秦栀身为衍尘仙尊的首徒,不可能像景泽这般目无中人,就算是装,她也要装的温和,装的大度。
她的出现,肯定是要为自家师弟善后的。
但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
没有为景泽道歉,也没有为他说什么好话。
她只是秉公的将景泽所做之事交给了长老,任由长老处置。
好像这人不是她一脉相传的师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子似的。
明明之前,她的师弟师妹还救过她,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其实秦栀不是不知道她这些师弟师妹表面乖巧,实则个个有自己的心思。
楼师妹骄纵,唐浮离淡漠、景泽阴狠、冉青黛有心机、云清野傻愣容易被人利用,总之没一个省心的。
但每个人也都有他们的优点,关键的时候,同门之间不相弃,交之后背,也是秦栀有时候会感动的点。
可再感动,再热情消下去的时候,她又很清楚,救命之恩互相帮助,都不能成为给他们性格缺陷的借口。
有时候她也想出手管教一二,但她更清楚,她用实力压服他们,他们会崇拜自己,却不会愿意她插手他们的事。
她只是大师姐,也仅仅是大师姐。
只是占了个位置,年龄不比他们大,家世也不如他们,他们未必就会服她管教。
哪怕她确实有办法让他们服从自己的管教,可她不愿意,太费脑了。
既没有什么好处,还得罪人。
不如交给师尊,他处理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当然,告状还是要告的。
就如九阴说的,朕位置还没坐上去呢,你们就败坏了朕的江山,朕可不得告状?
谁愿意接手一个烂摊子啊!
景泽被处置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众人都知道是秦栀告状了,就连唐浮离都找到了她的房间来。
一直为景泽擦屁股的唐浮离既没有指责她,也没有冷声冷意,而是叹了一口气:“师姐,我其实很懂你,但景泽这人,真不是一场惩罚就能改的。”
他是真懂秦栀啊!
所以他现在不仅没有伤心,他还很开心!
终于不用他给景泽擦屁股了!
芜湖,有人接手,就是爽快!
唐浮离这人性格淡漠,但又和秦栀的冷漠不同。
秦栀的冷漠是后天造成,她身负秘密,自然怕背叛怕连累,又看多了世间那些所谓真情,这才有了她相对自我又极其冷静的性格。
但唐浮离这人的冷就好像天生的,他家世不错,父母恩爱,自身天赋高,容貌倾城,但他却天生不愿意施舍更多的慈爱于世人。
这些年除了一个从小到大的玩伴景泽,几乎没有任何朋友。
甚至历练之时有人掳掠他,相处一年,为他挡风挡雨挡灾难,一颗心捧到他面前,他杀人的时候都面不改色。
和秦栀一样,擅于伪装,是个理智的疯批。
所以唐浮离过来诉苦的时候,秦栀真是意外,就和当初他花灵石让她打景泽一样意外。
因为在她看来,唐浮离是真的把景泽放在心上,当亲弟弟疼爱的。
这次的惩罚可比上次她打人要严重多了。
唐浮离来这里确实不只是为了诉苦,更多的还是试探。
“师姐,您真的不管景泽吗?其实若是您出马,是比师尊要好管教的。”
毕竟景泽对师姐的感情很复杂,敬畏和喜欢交杂在一起,比总看不到人的师尊要有感情多了。
秦栀正翻看着书,见他眼底这兴搓搓的样子,笑意微深:“要是我管教,必然他脱层皮,你舍得?”
唐浮离唇角含笑,眼底却幽深冷冽:“有什么舍不得,但凡他真是我弟弟,我可不会这般容忍。”
虽然他和景泽的关系好,但有些时候他也是真气人。
要不是估计着他是姓景不姓唐,脱两层皮他都舍得。
秦栀微微点头,舍得就行。
“等着吧,这一次他会安静许多,下一次犯错之时,师尊大概率就会找我了。”
“到时候,师弟可别心疼,偷偷接济。”
她是看透了自家师尊的性子,大事上不含糊,小事上极其懒散,性子很不耐烦,一旦他觉得景泽太容易惹祸,肯定会找一个能管的住人来管。
身为大师姐的她,就义不容辞了。
但是吧,没好处的事免谈。
想要她管,还得出血。
唐浮离走后,九阴和蛟龙坐在桌子边上议论纷纷。
一个说景泽太恶毒了,要好好教训,一个使劲附和,看着桌子上的茶水咽口水。
秦栀听着他们谈论也没入心。
烛火微微闪动,像是风吹动船只在微微摇晃,不一会儿,九阴和蛟龙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茶谈着人生,已经谈到半夜。
忽然,秦栀猛然睁开眼睛,向旁边一侧,那道长箭直射入了右侧船木。
九阴惊呼一声,随即指着蛟龙道:“小弟,有人偷袭大姐,上,给他们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