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妖眸光渐渐变红,周围的泥臭之味越发浓郁。
秦栀和云尘子用一根灵绳将他捆绑,但他挣扎的力度实在太大,三人同时联手咬紧牙关才能堪堪定在原地。
随着他的不断挣扎,嘶吼,红色的血液顺着金丝滴滴落下,他的外皮开始诡异的鼓涨,竟出现了些如蛤蟆般恐怖的疙瘩,鼓鼓消消,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仅令人恶心,还让未知的人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挣扎的太厉害,我控制不住了!”
邬舞乐用尽力气拉住法器,在河妖的挣扎下,细小的金丝线嵌入他的骨头,她只能不断的驱动法器金细破坏他的经脉,试图将他身形定住。
月隐黑云,狂风席卷。
后面的李十眼底闪过一丝恶意,忽然一掌向云尘子背后袭去。
云尘子本来就防备着他,身形一转避开,谁料他竟然直接将灵绳斩断,恶劣一笑:“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李十,你疯了吧?”邬舞乐震惊大骂。
没了灵绳的控制,她手上的法器显然困不住河妖。
河妖猛的爆发出一声嘶吼,金丝齐齐被他挣断。
他朝着邬舞乐一拳袭去,来不及躲避的邬舞乐下意识用法器抵挡,但那河妖看到她的脸,却不知为何硬生生的将拳头拐了个弯,落在旁边的墙壁上,瞬间半个城府都被那一拳击的破败不堪。
大好的活捉机会丧失,秦栀和云尘子再次出手,试图取下他的性命。
可这河妖的实力明显又增强了不少,秦栀砸了那么多符箓进去,却只伤到他一点皮外。
云尘子的佛光本可以驱散一切污秽,但不知为何,对这河妖竟然只有一分作用,到最后甚至完全不起作用。
眼见对方毫无理智拳拳攻来,危机时刻,云尘子眸色泛起金光,佛家绝学金刚掌从他手心震出。
忽然,一把巴掌大的黑色玄清剑从那河妖身上掉落,秦栀神色瞬变,眼见云尘子金刚掌即将落下,她高声道:“和尚,别杀他!”
秦栀捡起剑,手中的黑色小剑立刻化作一柄长剑,挡在了二人之间。
玄清剑根本挡不住两人的攻击,秦栀耗尽灵力冲开他们的围攻,下一刻,三人瞬间被这股混杂的灵力震飞出去。
“玄清剑……是我哥哥的剑,他是我哥?”
邬舞乐瞳孔震惊,随即喃喃道:“不、不可能,一定是河妖夺了我哥哥的东西,我哥哥才不会变成这般样子!”
秦栀猛的吐出一口血,另一边的云尘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脉被震伤,口中的鲜血浸染了白色袈裟,唯独那河妖,像是不知道痛似的,挣扎着站起身,竟一步步的朝着秦栀走来。
河妖的目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落在她旁边的剑。
但邬舞乐就像是被蛊惑了似的,眼见他要攻击秦栀,竟直接拔出剑,一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邬道友!”秦栀刚想出声制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不是我哥哥……我哥哥光风霁月,不是作恶多端的河妖……”
话音刚落,邬舞乐却落下泪来,她甚至连自己为何要伤心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嘴里却不饶人的说着伤人之话。
河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眼底闪过一丝受伤,身体爆出一股灵力将她震退。
他拿起长剑就要走,忽然间脑子一痛,双眸呆滞渐渐变红,抓住秦栀便逃之夭夭。
“九施主咳咳咳……”云尘子才起身,便咳出一口鲜血。
眼见他们的身影消失,他只能先放弃追击的想法,吞了一颗丹药就地打坐。
另一边,黑玄正在问秦栀要不要救她,秦栀没让他们两出来,就这么被河妖带着进入了水中,游了许久,终于抵达一处河水被隔绝的空地。
河妖刚进洞中就晕厥了过去,秦栀吞下丹药打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去看他。
九阴捂着鼻子在他身边绕了圈,停在他的脸上:“栀栀,你确定他就是邬君珞吗?”
秦栀:“刚开始不确定,但他看有理智的时候,似乎还挺像的。”
毕竟这位宁愿自己被灵力反噬,也不愿意伤邬舞乐一分,加上这剑,她觉得大概率就是邬舞乐一直在找的邬君珞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九阴不太理解。
邬君珞身上的妖鱼气息是真的,但他本身是人,这个样子倒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了妖脉。
那岂不是他这一身的天赋都被废了?
这也太可怜了吧?
“比起担心他,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可以盘一下思路了。”
秦栀盘腿坐在上面的石床上,九阴和黑玄坐在两侧。
“首先,我们从张家庄说起,我刚进去的时候,张家庄几乎是一尘不染,干净的连假山都没有一丝尘埃,但张家庄下人很少,并且都是尸傀,身体根本不能灵活到能擦拭假山上下的地步,而当时林生的岳父岳母都是傀儡,也就说,能将庄子整理这般干净的,只有林生和那鬼修。”
“那鬼修的模样,你们还得吧?”
九阴点点头:“她长的很像楼梦雪,不仅容貌上像,说话也像。”
秦栀:“外人都道我师妹冰清玉骨,为人清高傲骨,但我们这些亲近她的人都知道她外冷内热,并且脾性大,能将她性子模仿到如此相像地步的,必然是熟悉她的人。”
“而之后,周家姑娘容貌又与我长的相似,性子却截然不同,可见这人并不了解我,只对二师妹十分了解。”
“那鬼修夺舍林生妻子后,林生的恨意绝不是假装的,可他若是那般爱他的妻子,又怎么可能才仅仅片刻就回过神来,阻止我探查那祭坛,要求与我们一起来镇子。”
“那只有一个可能,说明他心中的那个人根本没死,那个所谓的妻子、鬼修都是假扮的。”
“大姐,你的意思是,这幕后之人喜欢你师妹?”黑玄黑色的眸子亮起,八卦之色溢于言表。
“或许。”秦栀继续道:“师妹的性子粗心,是不可能去花费大量时间将整个府邸打扫得干干净净,那就说明这府邸是林生在整理,但林生只是一个凡人,又是如何将这个府邸日日打扫的这般干净?”
“上次我在地宫中看到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邪阵没被启动,而为什么幕后之人下了这盘大棋却不收尾?”
“网落不收,除非里面没有他想要的鱼。”
“而当时,就只有和尚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