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商业银行的地盘在南方,在帝都也设有一个系统内地位权力仅次于总行的分行,贝利托此时也在帝都,就在这个分行里。
之前很多人畏惧于三保政策这种明显要赔钱的政策忽略了保险业务能够赚钱的实际效益,当贝利托和泰勒所代表的两大行注意到彼此都把目光放在这里的时候,两大行的经济学家,金融方面的专家包括一些学术界非常有名的教授都开始参与到对保险业务的分析汇总,他们还建造了不少的数学和经济模型,来验证他们分析的结果。
结果很喜人,看上去所有参与了学费保险的学生都有很大可能会上大学,为此他们多年征收了可能不到两百块的保险费用,却要在这些参保人上大学的时候支付一笔数千块的学费,单纯从数字上来看这显然是一笔非常不划算的生意,预示着巨额的亏本。同理,像是其他的保险业务,比如说医疗和意外险,参保者年年二三十块钱的支出并不算多,但是他们一旦进了医院,就是一笔巨额的赔偿金。
从几百块到几千块不等,这也是当时为什么很多人不看好三保政策和保险行业的原因,因为不可控制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大的一不小心就能够让一家强大的企业在一夜之间成为过去式。
按照数学家的算法这样的确的非常危险,可如果把这些数字带入到经济的大环境中,似乎就不那么恐怖了。
二十年前一位先生拥有十块钱的存款,足够他在一个稍微落后一些的城市里购买一间房子,可是他把钱存进了银行里存了起来,准备给儿子或者孙子长大时买房子用。
二十年后的今天,这笔钱在银行里吃利息已经变成了四十块钱,翻了四倍,平均每五年就翻了一倍。但是现在四十块钱别说买一个房子了,也就够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
为什么会这样?
在商品流通和大经济环境的影响下,货币贬值的速度会以一个非常稳定的速度不断将货币面值的实际价值削减,直至一张十块钱面额的纸币在一段时间之后等同于过去的一块钱,甚至都不如。
但有些东西是不会随着货币贬值而改变的,那就是商品本身的价值。十年前买一个面包只需要两分钱,十年后的今天买一个面包需要二十分,面包的价值没有改变过,但是货币的价值改变了。在套用到经济模式中,如果将现在的钱用于购买一些能够“保值”的东西,放到很多年后将会得到更多“纸币”上的收益。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并不能够为保险业务带来任何超过人们预期的收益,所以保险公司,或者说现在的两大行内的经济智库在经过许多个日日夜夜之后,终于找到了那把关键的钥匙,打开财富大门的钥匙——协议。
从参保人缴纳保险费用的第一秒开始,协议就生效了,在这份协议上保险公司会用以“现在的目光”看起来非常实惠的内容,让参保人认为自己购买的保险是值得的,只要买到了自己赚大了,毕竟协议上黑底白字写着,一旦发生了保单上任何一种情况,他们会赔偿从五十块钱到五千块钱不等的赔偿金。
可是他们算了算从第一期保费开始到最后一期缴完,他们可能只需要支付不到五十块钱的保费,却换来了最多一百倍的回报,简直是暴利!
但是如果把这份保单放在十年后或者更久之后来看,即便参保人出现了保单上需要理赔的意外,或是触发了任何一条赔偿协议时,他们就会发现当年在他们看来自己赚翻了的保险居然变得鸡肋起来,哪怕他们拿到了协议上标准最高的五千块赔偿,可能此时的五千块或许连一个棺材盖子都买不起!
那么保险公司赚到了吗?
他们当然赚到了,他们在拿到保费之后立刻把代表了购买力的通货也就是货币直接换成了实际的商品,也就是购买力兑现。可以把这种行为看做是一种投资,这些投资除了遭遇失败的那些除外,不仅不会贬值还会不断的升值,并且和不断贬值的货币呈现两极化。十年后同样的货币因为贬值和通货膨胀等各种愿意购买力已经削减的非常严重,但是他们十年前就已经把购买力兑现了,他们的盈利要高于损失,他们跑赢了嬉皮爱。
当他们需要支付那些需要理赔的保险金时,他们支付给参保人的并不是当年兑现的购买力,而是已经严重贬值的通货,这些钱在过去等于一百倍的保费,但是在现在,他们可能也就值一个保费钱,甚至还不如。
还有第二年购买力的兑现,第三年买到的兑现……,所以两大行得出的结论是,保险公司绝对会赚钱,而且还是赚大钱,比银行赚的要多得多!
所以两大行非常重视保险业务,贝利托这位全程主动参与甚至可以说是开拓了保险业务的银行股东,被他们派来了帝都,继续和泰勒一起把这座钻石矿的大门给关上,不让属于他们的金钱被别人拿走。
商总会的批文下来之后不仅帝国央行有一份,贝利托这里也有一份。他看完所有的批文之后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很多的意外,比如说杜林抢购那些保单,比如说西部本地土着富豪也参与了抢购保单,比如说连帝国央行都参与到了这场瓜分胜利蛋糕的商业行为中,但最后他还是赢了——一部分。
这已经能够让他非常的满足里,从帝国央行的口中抢夺食物让他在南商行内声望大涨,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很提气的一件事。现在他们也已经知道了在贝利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其实帝国央行就已经和内阁达成了一系列的交易,前往西部准备总揽门农留下来的大麻烦,他们才是“第三者”,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既然批文下来了,那么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首先就是确定自律委员会的机构组织和成员名单,然后联合商总会向社会各界发布这一事实,紧接着就可以找杜林谈谈把他手中的保单回购过来,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杜林不点头,因为他不具备进入保险行业的标准。就算他具备了,在保险行业自律委员会的干涉下,他的标准也是不够标准的。
为此两大行在凯乐门这个具有极高政治和商业意义的酒店三楼,召开了这次保险行业自律委员会成立大会。除了贝利托和泰勒以及那七名散户之外,还有一些来自社会上的“热心人士”参与,比如说南商行的人,和帝国央行的人。
如此重要的会议理所当然的要以高规格举办,委员会筹备组不仅包下了整个三层,还邀请了近百家记者和报社,以及一些真正的社会各界“热心人士”来捧场。
“还有十五分钟会议就要召开了,你看看还缺少什么没有。”,泰勒站在会议大厅的主席台上,看着下面一排排坐席和名卡,问了一句。
贝利托就站在他的身边,他摇了摇头,微笑着朝泰勒伸出了手,“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恭喜你,泰勒先生,我听说央行理事会提名你做保险公司的第一任执行董事?”
泰勒嘴角微微上挑,这挠到了他的痒痒处,他也没有想到理事会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舞台和权力,这的确是他最近几天时间里最开心的时间,恨不得每个人都来问一次才好。
他很谦虚含蓄的笑着点了点头,“以后在工作上,还需要贝利托先生你的配合。”
贝利托也笑着说了几句好听的话,配合?
配合是不可能配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配合,南商行和帝国央行永远都是两个敌对的阵营,说是战斗或许更顺耳一些。
与此同时,杜林站在帝国第一大道第一个别墅前,微笑着与马格斯的妻子告别,手中提着一个装满了薄饼的小礼盒。虽然马格斯没有说过薄饼不好吃,可经常从垃圾桶里发现那些薄饼“尸体”的夫人早就知道马格斯对薄饼不感兴趣。女人,特别像是她这样的女人其实是不适合做任何事情的,因为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人认为这或许是马格斯释放的信号,她只能够在家里安静的待着,连应酬都必须减少。
现在她唯一的乐趣就是烹饪,做一些小点心之类的送给亲人或是访客品尝,她对这位喜欢吃自己薄饼的年轻人杜林非常的喜欢,这就像是在事业上得到了别人的肯定。
这次杜林来访之后还主动要求带一些薄饼离开,让马格斯的妻子非常的高兴,还亲自送他出门。
“夫人,请止步……”,站在院子外的杜林婉拒了马格斯妻子再送一会的想法,再三感谢后主动离开。走出了第一大道他随手把礼盒丢进了垃圾桶里,随后钻进了等待已久的汽车中,“去凯乐门!”
当有人把这件事回报给马格斯的时候,马格斯笑骂了一句混蛋之后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他很清楚,杜林这么做的目的很单纯,让他的妻子高兴,恰好这也是他想要做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惩罚杜林?因为杜林让他的妻子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踢了踢脚下的垃圾桶,里面成片阵亡的薄饼尸体被隐藏到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