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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太医院此番考核的结果出来了,施清如在所有报名参考的药童中排名首位。

罗异以毫厘之差,紧随其后。

第三名到第五名的成绩也比往年都要优异。

江太医与几位副院判商量过后,决定今年比往年多录用一到两名医官,也就是说,前四名都能晋升,至于第五名,虽然成绩与往年录用的第一二名都不相上下了,但奈何今年竞争对手实在太过强大,也只能后年再战了。

常太医这才当众挑明了施清如的女儿身身份,——虽然这一点江院判与几位副院判早已知晓,其他人也早在暗暗怀疑了。

然后说施清如既是大周的第一名女医官,便不该占其他药童的名额,谏议江太医把第五名也录用了,晋为医官,至于施清如,他希望江太医能为她单独申请一个名额,如此太医院以后便能越发的如虎添翼了。

江院判早就听常太医说过此事,知道常太医和施清如都与韩征关系匪浅,常太医请他出面为施清如申请名额,不过是给他这个院判面子而已,便是不经过他,他也能把事情办下来,那顺水的人情,岂能不卖?

遂一口就答应了常太医的请求,一番流程走下来,果然上头很爽快就批准了。

于是施清如不几日便走马上任,成为了大周第一名名副其实的女医官,虽然离成为太医,还得经过重重考验,但至少她已成功踏出了第一步,万事开头难,以后只要她继续努力,定会越来越顺畅的。

只是成为了医官,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跟常太医一样,独自去给宫里宫外的贵人们应诊了。

她只够格儿给正三品贵嫔以下的低阶妃嫔们应诊,略微受宠些的,都不会传区区一个医官,定是要传太医的,虽然这于规矩不合,但皇宫这个地方,看似规矩森严,说到底也是天下最没有规矩的地方,这些小节自然无人计较。

不过隆庆帝“耕种”多年,都是颗粒无收,如今又一心修道,别说后宫众妃嫔了,便是邓皇后,如今想见他一面都难,既皇上对大家都一样,大家都无宠,也无所谓争宠了,何况纵争得你死我活,也争不出个一儿半女来,说到底再得宠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如今的后宫,反倒很是清净。

也很是无聊,娘娘小主们成日里吃好喝好后,便无所事事,闲得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才好了。

所以听说太医院添了一名女医官,各宫的娘娘小主都很好奇,觉得女人竟也能当医官,也不知是有真才实学,还有靠其他路子升的官?

若是有真才实学,那其实对她们这些妃嫔来说,也是好事儿,以往太医医官们都是男人,她们有个病痛时,纵传了人到跟前儿,一些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但若给她们看病的是个女医官,大家都是女人,便没有什么是不好意思说的了。

若没有真才实学,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看个新鲜了,大周第一名女医官呢,不说有三头六臂,肯定也与寻常女人不一样吧?

遂纷纷打发了人来太医院传施清如去给她们诊脉。

以致一时间,施清如是忙到了十分去,竟是打早上便出了太医院的门,却要到半下午甚至是更晚,才能回太医院。

好在都没出过什么岔子,那些娘娘小主们说到底都是富贵病,开方子也可,不开方子也可,于她当然没有难度。

而那些娘娘小主们见到施清如后,则都颇吃惊。

还当这第一人势必与寻常女子不一样,不想其实都一样,但却比她们想象的年轻得多,也漂亮得多,得亏如今皇上一心修道,早不看重女色,也不来后宫了,不然岂非是个潜在的劲敌?

然既然成不了敌人,自然也犯不着为难人家,话说回来,年纪轻轻就能在太医院有一席之地,背后怎么可能没有靠山?

还是别引火烧身的好。

是以各宫的娘娘小主都待施清如还算和善,打赏也颇大方,闲暇与其他妃嫔聊天儿时,也多会说起她,甚至随口赞她两句,竟致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施清如在整个皇城都算是出了名。

这日,施清如早间与常太医刚到太医院交了班,永和殿的豫妃便打发人来传施清如,“我们娘娘身子不舒坦,听说有位施医官好脉息,所以特地打发奴婢来请,还请施医官这便随奴婢走一趟吧。”

常太医闻言,很是不想让施清如再去,每日都疲于奔命,看的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病,甚至是无病呻吟,医术哪里能得到半分提升?

而且女人多了是非就多,就算那些娘娘小主们说来高高在上,其实与寻常女人也没什么分别,常太医可不想自己的爱徒哪日不慎卷入那些女人的明争暗斗里。

可豫妃是四妃之一,后宫一直没有贵妃,她论起位份来,便仅次于皇后,又因资格老,还在潜邸时,就服侍隆庆帝了,隆庆帝也自来颇敬重她,于是向来连邓皇后,甚至是太后,都得给她两分面子。

这也是连日来第一位传施清如问诊的高位妃嫔。

常太医纵心里不愿施清如去,嘴上却也不好阻拦,只得叮嘱了施清如几句,看着她随永和殿的宫女出了太医院。

豫妃却不是闲得无聊,想看个新鲜,才传施清如的,而是身子真的不痛快,还是带下的老毛病,多年来一直都在吃着药,却都没能根治,到底是那方面的病,如何好与太医们多说细说的?

太医们连她的真正病症都不清楚,至少有五分都得靠推测,又如何能对症下药?

昨夜豫妃的小腹又坠痛了一整夜,吃了药也不见好,好容易天亮后,她宫里住的两个低阶妃嫔来请安,知道她又犯了老毛病,便说起了施清如来,建议豫妃要不传施清如来给她瞧瞧,“咱们女人的病,自然还是得女人来治才能真正对症下药,那施医官听说年纪虽轻,医术却颇不错,前番太医院考核时,她名列第一,可见是真才实学,娘娘要不传了她来试一试?”

豫妃听说后,便动了心。

她被老毛病折磨已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比谁都想根治,可太医们也说了,根治得扎针,她是皇上的妃嫔,身体如何能让别的男人看了去,甚至太医们的手还得触碰她那些私密的地方……因此只能一直治标不治本的拖着,但如果是个女太医,便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豫妃遂打发人去了太医院传施清如。

却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竟分明是个才十来岁的小丫头,哪怕穿着老气的官服,言行举止也尽可能的往深沉稳重了靠,依然难掩一脸的青涩与稚气。

豫妃便有些后悔了,叫了起后,便淡淡道:“你便是施医官?本宫没想到你竟这般年轻,还真是年少有为。不过本宫自来都是田太医请脉,他更熟悉本宫的体质,贸然换人,怕是会适得其反,你且回去吧。”

说完看了看自己身边侍立的宫女,“好生送施医官出去,别让她白跑了这一趟。”

那宫女应了“是”,笑着上前对施清如做了个“请”的手势,“奴婢送施医官出去。”

施清如却不就走,而是抬头看着豫妃笑道:“臣观娘娘气色,斗胆问一句,娘娘可是带下的毛病?总归臣不来也已来了,娘娘要不就给臣一个机会,给您诊完脉后,若您还信不过臣,再让臣离开也不迟啊。”

豫妃年纪虽已三十好几了,却自来养尊处优,若是保养得宜,一眼望去该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才对。

她却脸色蜡黄,满脸斑点,整个人都一副气力不济的样子,连身上的妃位华服和头上的九尾凤钗都撑不起,可见被病痛折磨已是经年累月了,就不信她不想根治。

果然豫妃闻言后,脸上有了犹豫之色,“本宫这老毛病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既是太医院的人,要知道几分也不是什么难事,若说你只是凭本宫气色就瞧出了所以然来,本宫是不信的……不过你说得也对,你既来都来了,本宫就让你给诊个脉,也无伤大雅,那你诊吧。”

施清如忙应了“是”,上前欠身给豫妃诊起脉来,反正都是女子,也不用隔帕子什么的了。

凝神给豫妃诊完脉后,施清如心里越发有底了,笑道:“娘娘任脉损伤,带脉失约,果然如臣所料。臣斗胆还想看看娘娘的舌头和眼睛,还有十指,不知娘娘可否允准?”

豫妃没想到施清如年纪虽小,竟真有几分本分,她诊脉的结果与田太医的竟是一样,而田太医当了多年太医,如何不知道贵人们的脉案,是不能随便透露给旁人知晓的?

她方才说施清如既是太医院的人,要知道几分她的病症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故意而已。

当下遂点了头:“可以。”

配合着施清如,让她把自己的舌头、眼睛和十指,都细细看了一遍,这些以往田太医可都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而已。

施清如细细给豫妃看完了,正色道:“回娘娘,您是任带失养引起的血枯淤阻,因已持续多年,光靠吃药治疗调养,已只能治标不治本,还得臣为您扎几次针,助您除湿排淤,再辅以汤药治疗,方有望痊愈。再就是,还得辅以外敷外洗的汤药……若娘娘方便,能否让臣也亲眼看一看?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豫妃让她说得微微红了脸。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除了每月来月事时疼痛不已,淋漓不尽,中途也要腹痛好几次以外,还时常伴有灼痛、瘙痒、阴疮、异味等,可这些连对着她贴身的宫人,她都不好意思说,何况太医乎?

也亏得隆庆帝已经好几年都没传召过她侍寝了,不然扫了皇上的兴,她势必早没如今的体面了。

如今却要她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说,还要让她看……不过见施清如一脸的从容大方,半点扭捏难为情的样子都没有,想着在大夫眼里,只怕就从来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在他们眼里,这世上就只有两种人——病人和常人,豫妃又觉得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

人小姑娘都没有不好意思,她年纪都够当她娘了,实在犯不着讳疾忌医。

遂沉沉“嗯”了一声,带着施清如进了自己的寝殿去。

施清如给豫妃看过后,应证了自己的推测,又顺势给豫妃扎了针,待她不知不觉睡着后,方轻手轻脚去到外间,请宫女取来纸笔,给豫妃开起方子来。

如此忙碌到交午时,豫妃因昨晚痛得难以入眠,近乎一夜没睡,还没醒,施清如便收了针,又低声交代了豫妃的宫女一些话后,才出了永和殿,赶回太医院。

却在穿过御花园时,听得不远处有人在惊呼:“太吓人了——快去太医院叫人——”

施清如听得‘太医院’三个字,估计是有人犯了疾病,就要过去。

随行的小太监忙赔笑道:“大人,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宫里并不是什么闲事都管得的……”

后宫的规矩是所有太医去给妃嫔们问诊时,都得带一名药童一名小太监随行,施清如只是新晋的医官,本来出诊机会该很少的,但她大周第一名女医官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以致出诊的机会比好些太医都多,可太医院的药童却有限,江太医便没给她配药童,只指了个小太监让她每次出诊时带着。

施清如自然知道在宫里想要活得长久,独善其身是首要,可她是大夫,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遂淡淡与那小太监道:“那你先回去吧,我过去看看。”

说完循声过去了。

走近了一看,却是一名太监倒在地上,正不停的抽搐,除了抽搐,还眼皮上翻,口吐白沫,瞧着很是吓人。

周围围了十来个太监宫女,都满脸的惊恐,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施清如已看出那太监是犯了羊癫疯,当机立断扯下自己官服内衬的一角,上前扣住他的下巴,便把棉布塞进了他嘴里,虽然她动作已足够快,依然差点儿被咬了指头。

她忙又将那太监放平在地,却因对方抽搐得太厉害,力气也太大,竟是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只得吼旁观的几个太监:“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那几个太监却满脸的惊恐与拒绝:“我、我们不敢啊,万一被他咬上一口,不是也要变得跟他一样吗……”

施清如无语的吐了一口气,“这病不会传染,他嘴也被堵住了,咬不到你们的!”

可惜还是没人敢上前帮忙,连跟她那个小太监,虽见她已经过来了,自己不好先回去,省得回头让小杜子知道了,会收拾他,只得也跟了过来,——宫女们或许因为无知者无畏,不怕司礼监、不怕小杜子,太监们却是个个儿都怕得紧。

然即便那般害怕小杜子,跟施清如那个小太监见她看他,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直摆手往后退。

施清如气得越发无语了,正待再说,有人忽然越众而出,替她按住了那犯了羊癫疯的太监的双腿,让他立时动弹不得。

她这才快速取出银针,给那太监几处穴位上扎了一下,令其昏了过去。

然后问围观的太监宫女们:“你们谁认得他?送他回去吧,醒来后吃上两剂药就没事儿了。”

只是羊癫疯不能根治,谁也不知道他以后什么时候会再犯,不过宫里进人从来很严,有羊癫疯这种病症的明显不在此列,他醒来后,怕是在宫里待不下去了。

就有一个太监小声道:“我认得他,他跟我住隔壁屋,可我、我不敢碰他啊,大人还是、还是另外着人送他回去吧?”

施清如忍不住翻白眼,“我方才不是说了,这病不传染的吗,你为什么还不敢碰他?”

总不能还得她给送回去吧?

方才帮她按住病人双腿的那人忽然沉声开了口:“让你送,你就送,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们几个,帮他一起把人送回去。”

声音似曾相识,施清如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对方竟是丹阳郡主的兄长萧琅,只不过他今日穿了全套的金吾卫官服,比之那日一身寻常常服的潇洒随意,又是另一种气质,既英武又硬朗,委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施清如忙收回视线,起身给萧琅行礼:“下官多谢萧大人及时伸出援手。”

萧琅这才看清楚是她,幽黑深邃的狭长双眸里先是闪过一抹愕然,继而便恍然了。

他方才远远的看见这里聚了一群人,就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就见是有个太监犯了应该是羊癫疯一类的病?一个着了医官服制的人则正对其施救,旁边的人却只顾围观,一个上前帮忙的人都没有。

救人要紧,萧琅也来不及多想,直接上前便帮助施清如压制住了犯病太监的双腿。

倒是没想到,救人的医官会是一个女人,还是去年他和妹妹微服出游时,曾在一家貌似是珍玩店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韩征家的施氏,难怪方才他觉得她声音怎么像是个女人的,还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

萧琅低沉的应了一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然后看向那几个太监,冷冷道:“没听见本将军刚才的话?”

他开口自然比施清如威力大多了,几个太监忙恭声应了“是”,便齐齐上前,将那犯病的太监抬起,要往回走。

“等一下。”施清如却叫住了他们,“等他醒来后,告诉他药方子,甘草五钱、麦冬一两、桑枝一两、赤芍一两、桔梗六钱、荆芥五钱、黑山栀一两、辛夷一两,兑五碗水文火熬成一碗喝下,若有条件,能吃三到五服这药最好,若没有,也决不能少于两服,你们谁帮他记一下吧。”

宫里但凡有点上进心的人,都有一份逼出来的不错的记忆力,何况萧琅还在场,众太监不敢怠慢,忙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施清如的话学了两遍。

施清如确定他们全部记好了,方点头笑道:“那就有劳你们了,去吧。”

众太监便抬着那犯病的太监慢慢的走远了。

剩下几个早就远远退开,又因萧琅在,舍不得走远了,还红着脸在附近徘徊的宫女,也被萧琅冷肃的一眼看过去,唬得忙忙做鸟兽状四下跑开了。

萧琅这才看向施清如,淡淡道:“施……施医官方才何以要告诉那几个太监药方子?”

施清如淡淡一笑,“那犯病的太监醒来后若还能留在宫里,势必要吃药,可于底层的太监们来说,连能求个药童给他们看病,都是奢侈,下官把药方子告诉了他,他也不至于四处求助无门;反之,他若不能留在宫里了,势必更舍不得花银子看病治病,那下官这药方子就更重要了。于他来说,是能救命的事,于下官来说,却只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倒是这位萧将军,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贵胄,方才竟也肯帮着她一起救一个卑贱的太监,还真挺让她意外的。

如果说上次与施清如那一面之缘,只让萧琅觉得不怪韩征能破例收下了她,她看起来除了相貌,的确还有其他过人之处,那这一次,萧琅对施清如就只差是刮目相看了。

一个女人,并没有因为被亲长送给了一个太监,便自怨自艾、自暴自弃;或是自甘堕落,从此开始以色侍人,谄媚的为自己谋一条能好走些的路。

而是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凭自己的本事往上爬,以实现自己存在价值的路,关键她还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也实在有够难得了!

他恍惚听说过,她可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了太医院所有药童里的第一名,才当上这个医官的,她方才救人那股子利索娴熟劲儿,也的确证明她是有真才实学,她那一身医官的官服,实至名归。

萧琅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又打量了施清如一眼。

见她一身暗绿色的官服,配着最不起眼的官帽,一张脸却被如此挑人的颜色衬得反倒越发的肤光胜雪,一双眼睛更是明亮得像充满华彩的琉璃……萧琅忙收回了目光,这实在是一个万中无一的独特女子。

不过她能有今日,显然都离不开韩征对她的支持与宽容,话说回来,韩征到底拿她当什么?

当对食的话,不至于才收了她不久,便又收下了包括他们公主府在内的另外几家送去的女人;可若不是对她另眼相看,独一无二,当初又怎么会为她破例,把人收下了,之后纵收了另外的人,好似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至少他家送去那个女人,自送进都督府至今,便再没与他母亲手下安排此事的人有过任何联系,指不定人早已不在都督府了也未可知。

难道,韩征当初收下施氏,就是因为知道她有一身的才学和医术,是想留下她,栽培成材后,为他所用?

这种可能性如今看来,还真挺大的,韩征自年前,便又恢复了十天半个月才回一次他都督府的节奏,施氏好像也早就搬出了都督府,住到了常太医府上,若真心有施氏,不该如此才对……

萧琅正想得出神,就听得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好一个‘何乐而不为’,施医官可真是医者父母心啊!”

他和施清如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就见平亲王世子宇文皓笑得一脸温文尔雅的走了过来,一身月白华服衬得他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华服女子,却是施清如曾见过一次的邓玉娇。

宇文皓上前给萧琅见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萧表哥。”

萧琅还了礼,简短道:“今日我当值。”

宇文皓便又笑着看向了施清如,目露欣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施医官,倒是有幸目睹了方才施医官救人的风姿。”

没想到短短几月不见,这施氏便成长得这般迅速,俨然已能独当一面了。

而且通身那股子沉稳与自信,便是放到一个男人身上,都会令其大放异彩,何况还是生在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那就更加的灼灼其华,光彩夺目了,——韩征还真是慧眼识珠呢!

施清如却是一点不想遇上宇文皓,这个人做任何事,如今在她眼里都是带有目的的,自然要敬而远之,何况他还身份高贵,她就更不想与之有任何的干系了。

便上前给他行了个礼:“世子谬赞了,下官委实愧不敢当。太医院琐事繁多,下官就先告退了。”

说完又给萧琅和邓玉娇行了个礼,便要离开。

“等一下!”邓玉娇却忽然开口,叫住了施清如。

因为她已经认出了施清如就是去年有一次她在御花园,想要发落她,却反被丹阳郡主趁机羞辱了一番的那个药童,原来她竟是一个女人,还就是那个近来在宫里颇出名的施医官?

若只是这段“旧仇”便罢了,邓玉娇再是被邓皇后惯坏了,当着宇文皓的面儿,尚且还敢使使小性子,耍耍小脾气,当着萧琅,她却不敢有任何造次,她亲眼见过福宁长公主是怎么当众给邓皇后难堪的,也曾亲眼见过萧琅如何满脸冷酷的将两个金吾卫活活杖毙,天然在福宁长公主一系的人面前,便底气不足。

可她心里本就憋着气,宇文皓总是与她装傻,每次进宫来给太后请安,明明凤仪殿离仁寿殿一点不远,他却非她姑母传召不至,便是去了,也对她十分的客气有礼,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容易今日在邓皇后的言笑晏晏下,宇文皓答应了陪邓玉娇来逛御花园,邓玉娇还当今日二人定能有所进展了,谁知道才来了御花园不久,宇文皓便只顾着来看热闹了,这会儿更是对着别的女人从言辞到眼神,都掩饰不住的欣赏。

偏偏那个女人还曾惹过她,且在阳光下,肌肤简直莹白得让她生气!

新仇旧恨之下,邓玉娇便忍不住了,叫住施清如后,便冷声道:“原来你竟是个女人!那你当初以药童的身份进太医院,又擅闯御花园,岂非是在欺君罔上?你好大的胆子!”

施清如没想到邓玉娇直接给自己扣了这么顶大帽子,她对邓玉娇的感观比对宇文皓的还糟糕,当下淡淡道:“邓小姐还请慎言,皇上从未下过旨,女子不可为药童,所以下官何来的欺君罔上?邓小姐这话太重,下官委实担当不起,还请您收回去!”

宇文皓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他是真的烦邓玉娇,既骄纵又没脑子,他除非傻了,才会娶她,若不是碍着皇后的面子,他今日别说陪她来逛御花园了,他都想问她到底所谓‘喜欢’他什么,他改还不成吗?

现在又见她无缘无故就要为难施清如,哪怕施清如当初不肯与他合作,他对她印象总比邓玉娇好,毕竟漂亮的人天生总要多少多那么一点优势,可惜某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就越发厌恶她了,淡声道:“邓表妹,施医官可是朝廷命官,你这话委实不妥,依我说,还是把话收回去,再给施医官道个歉的好。”

还想让她给这个狐媚子道歉?

邓玉娇更气了,冷笑道:“表哥是欺我年少无知,当我不知道医官根本无品无秩,得等升了太医后,才真正能算官身,也就是您所谓的‘朝廷命官’吗?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我不但不会给她道歉,我还要她给我道歉呢!”

不然她回去一定告诉姑母,让姑母让这狐媚子吃不了兜着走!

她还要让姑母斥责他,给他父王母妃施压,哼,也不想想,哪家过继嗣子能一点都不问主母意见的?她姑母还是皇后、一国之母,意见就更是至关重要了,她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她,尤其是她姑母和他们邓家非他不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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