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傀儡,无法定论。
夏木做着最坏的打算。
他自然不会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而悲观绝望。这不是他的性格。
在他的人生格言里,永远位列第一位的,从来都是活着。
哪怕只是傀儡,可是我有一颗不屈的心。
死亡,代表作属于你的一切,从此再也无法在人世间张扬。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翻盘的希望。
向宇游依然没有说出任何所以然。
临走前,她只提了一个要求,如果她全力发动所谓直觉,一定能锁定这个神秘存在。
可是她不愿意。
“从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神秘存在,我都极其排斥利用直觉去挖掘幕后主使者。因为太巧了!”
太巧之处在于,这个神秘存在,就如是专门给她安排的一样。
如果她向夏木表示自己能做得到找出这个存在,便完全陷入了这种直觉的……圈套。
她一直坚持这就是个圈套:“这种力量,是无形的。就如你颁布这次任务。它在逼我!”
脱离底层妖修生存状态的机会摆在面前,试问有几个人能抗拒?
向宇游扛了过去,可是发展到最后,夏木居然会要求她与人类联姻!
这是在逼我摊牌。
而为了博取夏木信任,她还会不断利用直觉,而最终迷失自我。
“太子殿下,您能理解我么!”向宇游泪眼婆娑地望着夏木。
这是她第一次在称呼夏木时,利用了尊称。
“能理解,但是需要求证。别想太多,就当是在磨砺自己心性。哦,对了,你那个功法,可否再详尽一些?”
夏木指的就是那本可以让妖兽却无法作用在妖禽身上的修行功法。
从他开始透露可以帮妖修化形之日起,时至今日,收效之微,连他都有了危机感。
哪怕是盘古记忆,依然无法从中找到一种可以适用于所有妖修的修行功法。
夏木非常清楚,有一种无法言状的物质,蒙蔽了妖兽的心智,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开窍,从此踏上自我完善的路程。
他知道有一种方法一定可以使得妖修踏上修行正轨,那就是时间。
时间使得人类历经了从挣扎求生,到主宰天道走向的全过程。
只要假以时日,妖修一样可以通过自我觉醒,慢慢找到修行之道。
可是人类从愚昧踏上修行,花费了多少岁月?
夏木立志要创造出适合妖修的功法,本质上是要把无数年的进化史,压缩到不超过数千年的时间来完成。
哪怕他意识到了这种物质可以通过炁来消弭,问题是妖修们等得了吗?
希望如果从来不曾出现,妖修们也许还不会这么急迫,问题夏木承诺已经给出去了,现在却是这种结果,或许不用这个神秘存在来推动,希望破灭的妖修们,一样会爆发不满,从而导致此间生灵涂炭。
所以他急切渴望向宇游能贡献出这套功法。
“这是证明你所言非虚的机会,如果我彻底信任你,就会腾出更多的精力,去发掘那个未知存在。”夏木如此说道。
“如果我一上来就是交出这门功法,你会让我以此抵消任务么?”
夏木摇头道:“不会,时机不对。如果你一开始就找上我,我会答应你的,不过现在,妖修已可控,就算我研究不出功法来,他们也翻不起浪。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还缺乏信任基础。我会重视你的建议,但是却绝对不会排除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隐藏其间,希望你明白。。”
“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那好,就当是添头,我把功法给你。”向宇游找夏木要了纸笔,一阵书写后,将书稿交与夏木。
夏木接过来之后,随手一挥,稿件便不见踪影。
“你担心被直接奴役,那行,你可以不动用,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真的发现了那个神秘存在的踪迹,还请告之于我。至于条件,很简单。我有办法将你的这种直觉能力彻底洗掉,化为平庸。我不会强求你是保留如今的等阶,还是舍弃一切,涅盘重生。你若答应,咱们就此开始启动计划,找出那个存在。”
夏木确实有办法。在消弭本源属性这一块,他也算经验丰富之人了。
至于向宇游信不信,那是她的事,与夏木无关。
事实上就算这个神秘存在阴魂不散,在妖修与人类隔绝的情况下,他又能做啥?
两人谈话间,林可怡给夏木发了一道讯息。
夏木还没打来讯息,就听得向宇游骇然道:“就是他!”
夏木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我敢以性命保证,师姐没有,也不可能有这种能力和意愿!向道友,可能你对医修,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医修有什么误解。医者仁心,仁心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
比如教训黎宋陶,还有楚雪城。
你自以为抓住了我的弱点,其实所谓弱点,往往是被保护得最严密的地方。
向宇游依然回答得极其自然:“我知道你和她的故事,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知道你无法接受,没关系,我们可以缩小范围。比如,她熟识的某个人,或者说她所使用的法器。附身这种能力,并非一定要对其附身之人进行夺舍。”
就在他们谈话其间,林可怡汽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你干嘛呢,不是说好了陪我去划分这七十妖修的落脚点?”
夏木深情地凝望着林可怡,突然出手如电,一把制住了她。
林可怡对夏木的信任,几乎是彻底敞开的,她没有设防,自然轻易被夏木制住。
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哀怨,便陷入了无尽黑暗。
夏木不想被林可怡的情绪影响,直接将她弄晕了。
随后,夏木一件件地将林可怡身上挂着的物件解了下来,一一摆在向宇游的面前:“你应该能想到,此举会激怒师姐。”
向宇游拿起一枚自林可怡头上取下的簪子闻了闻:“把她的衣服脱了!”
夏木气得笑了:“你不过是凌天宗的长老而已!实话对你讲,论见识阅历,你差我实在太远。不客气地说,贵宗童师玄太上,也不过是等我的阶下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向宇游反问道。
夏木一下怔住了,是啊,哪怕童师玄是向宇游的宗主,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无畏,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