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旰觉得有点不可思义,“不会是因为,他们欺负了柔儿吧?”
车帘立刻晃动了一下。
王烁猜测,肯定是郭柔凑了过来在偷听。
心下一阵暗笑,王烁一本正经的答道:“我说是,你信吗?”
“不信。”郭旰答得斩钉截铁。
车帘一下就被掀了起来,“二哥,你果然一点都不疼我!”
郭旰的表情很尴尬,“傻妹子,这跟疼不疼的没关系……”
郭柔忿忿的,又将车帘一扔放了下去。
郭旰十分无语的看着王烁,“你栽我?”
王烁嘿嘿的暗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要对他们那一伙人动手了。现在刚好撞到了我的手上,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我说嘛!”郭旰道,“原来你们,早有私人恩怨。”
“也不全是私人恩怨。那个邢縡,我之前都不认识。”王烁道。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郭旰十分不解。
王烁呵呵直笑,不说话。
“你想憋死我吗?”郭旰十分不爽,“快说!”
“这可是绝密。”王烁一本正经的道,“你当真很想知道吗?”
郭旰轮着眼珠儿,“莫非还能有什么条件不成?”
“加入我们。”
车帘立刻又被掀了起来,“我加入!”
“你不符合条件。”王烁道。
郭柔满脸不爽,“莫非你们,瞧不起女子?”
“你错了,我们当中已经有了女子。”
“那为什么不让我加入?”郭柔道,“我哪里不符合条件了?”
王烁很想实话实说,你这样的爆脾气,情商不符合……
未免引战,忍了。
郭旰倒是挺能洞悉天机,连忙摆手示意郭柔不要闹,然后道:“你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我要怎样,才能加入你们?”
王烁呵呵的笑,“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除非你跟在我身边,实习几个月。等我觉得你合格了,再让你正式加入。”
“实习?“郭旰满头雾水,“怎样实习?”
王烁笑道:“像个小厮一样跟在我身边由我使唤。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异想天开!”郭旰嗤之以鼻。
“我来!”郭柔又叫了起来,“我来实习,我来给你当使唤小厮!”
王烁很无语,都说了你不符合条件……万一你要跟和政郡主单挑,我怎么办?
“柔儿,别闹!”郭旰道,“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王烁笑了一笑,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利用职务之便,铲除几个为害京城又对我虎视眈眈的敌人。你有没有兴趣,来插上一脚?”
“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当然有兴趣。”郭旰仿佛也是来了劲,“但我不是金吾郎,没有执法资格。这怎么办?”
“我是左街使,有权聘用级别比我低的各级文武官员,充当我的幕僚。”王烁笑道,“要不来我左街署,临时做个记室怎样?”
“好!”郭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反正我在朔方,也只是我父亲幕府麾下的一员牙将,和李晟、荔非守瑜他们一样的身份。现在去掉旧职来了京城,临时受聘于左街署,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烁呵呵直笑,“你好像还挺兴奋?”
“多少有一点。”郭旰挤眉弄眼的笑,“改天再来个二十六骑血洗哪里,我会更加兴奋!”
“二十七!”马车里又传来了郭柔的叫声。
王烁与郭旰对视一眼,都笑了。
不久,一行人就到了王烁的府上。
逛了半天安菲娜姬需要休息了,郭旰叫郭柔留下来帮着照顾一下,自己则要陪王烁一起去左街署。
王烁再又带上了赵无疾与半支卫队,一行人直奔左街署。
路上郭旰问道:“既然那个邢縡颇有来头,肯定就会有人替他说项开罪。万一左金吾卫的上峰下令叫你放人,你怎么办?”
“我在左金吾卫只有一位上峰,金吾将军李岘。”王烁道,“他是信安郡王李祎之子,为人正直而有担当,与我也很是投缘。他才不会对我,下达那种愚蠢又无聊的命令。”
郭旰又道:“那万一有人替邢縡出头打抱不平,直接拿官来压你,逼你放人。你又怎样?”
王烁有点无语,“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
郭旰笑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在京城究竟混得怎样?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风声水起无往不利?”
王烁呵呵一笑,“圣人以下,谁的官最大?”
“当然是右相李林甫。”
“我正在动手,砍他一条胳膊!”
稍后王烁一行人就到了左街署。李晟与崔敬等人也早就料到王烁会当亲至,于是都准备好了迎接。
郭旰与李晟等人也是旧识,再次相见颇为亲热。
崔敬则是来向王烁汇报情况。他说,邢縡刚被抓到左街署,为他求情作保或是居中说和的书信,几乎是同时送达。
“都有哪些人写来了书信?”王烁问道。
崔敬答说:“属下未敢擅自拆看,王典史将它们存放在将军的私署里。”
“一起去看看。”
王烁带着众人来到自己的私署里,居然有六七封书信。一一拆开看了,还都是一些大官儿写来的亲笔手书,级别最低的都是四品少卿。
王烁举着那几封信,对众人道:“看到没有,先礼后兵。我们这回,真是惹上一个大刺头了。”
众人都沉默无语,神色严峻。
正在这时,不良帅南宫轼匆忙来报,说宦官魏悦来了。
众人道:“不会连他,也是来给邢縡说情的吧?”
王烁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们先退下,把魏悦请到这里来。”
“喏。”
众人退出官署,没多时,魏悦来了。
两人依旧像以往一样,亲热的打招呼,相互见了礼。然后王烁置茶以待,各分宾主而入座。
“王将军公务繁忙,我也就不绕弯子,实话实说了。”魏悦面带笑容的说道:“魏某有一事,肯请王将军相助。”
王烁不动声色,“魏公公有话,不妨直言。”
“好。”魏悦点了点头,“魏某听闻,王将军今日捉了邢縡下狱。魏某找人一打听,邢縡的所做所为确实可恨,王将军教训得没有错。但他毕竟也没有犯下什么大罪,按律也就罚些赎铜便能了结。如今却被押在了大牢里,他的父兄亲族面上,都很不好看。”
王烁淡然一笑,“魏公公,与邢縡的父兄很熟吗?”
“算是略有交情。”魏征也不否认,面带微笑的说道,“他父亲邢璹[shú]曾经官拜鸿胪少卿、刑部尚书,在京城也算有些名望,人脉亦是广泛。王将军大抵也没有什么必要,非要竖敌于此。
因此魏某肯请王将军高抬贵手,让邢縡交些罚金,然后把人放了。
不知王将军,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