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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美筠冲进病房, 见到昏『迷』的顾茗, 也管不得冯瞿的身份, 边哭边骂:“姓冯的, 我家阿茗遇上你就没好事儿,好好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不能离她远一点?”

香草吓的忙拉她的袖子:“小姐——”试图阻止她再骂下去。

冯少帅:“……”

冯瞿长这么大,都是被女人们捧着, 就连他亲妈冯夫人也从来没骂过, 结果被个小丫头冲进来指着鼻子一顿臭骂,脸『色』虽然比较难看,可是瞧在顾茗面上, 也不好跟个小丫头计较。

唐平紧跟着进来, 连忙捂住了管美筠的嘴,要把她往外拖:“别闹了!发生这种事, 少帅比谁都难受!”

管美筠狠狠咬下去, 唐平“嗷”的一声惨叫, 疼的直摔手:“臭丫头, 差点给你咬下一块肉来。”他手心一块软肉留下几个深深的牙印, 还渗出血迹了。

“你们仗势欺人,还不让人说!”管美筠『摸』『摸』昏睡着的顾茗,眼泪复又下来了:“阿茗, 你快醒醒啊。”

顾茗安静的躺着,面『色』跟床单一个颜『色』,两颊深陷了下去, 才几日功夫就脱了形。

她平日是个开朗闹腾的『性』子,跟管美筠同住,总能逗的她发笑,如今躺在那里不言不语,让管美筠心里难受不已。

唐平:“好了好了别哭了!找你来是想让你把她叫醒的,不是让你来哭的。”两人一路从沪上赶过来,车上管美筠没少挤兑唐平,连“冯少帅身边仗势欺人的狗腿子”此类的话都说出来了。

管美筠抹一把脸上的泪,『摸』着顾茗的手,轻声唤她:“阿茗,醒醒。阿茗,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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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美筠在病房里整一日,嗓子都快哑了,该说的都说了,从学校到顾家,从小到大有关她的事儿,连同她过世的亲生母亲都提起了,顾茗还是毫无反应。

管美筠:“……”

她折腾这么久,冯瞿就一直沉默的坐在那里,好像在看一出舞台剧,不言不动不挪窝。

曾经时常出现在容城各大报纸头版头条风光无两的冯少帅胡子拉茬,两只眼睛宛如黝黑无底的深井,身上的军服皱皱巴巴,说不出的邋遢。

唐平眼巴巴看着她:“你行不行啊?不是说你是顾小姐最好的朋友吗?”

管美筠:“……要不你来?”

唐平:“……”

管美筠忽然想起来,来之前她还从信箱里拿了厚厚一沓来信。

家里的信箱泰半是顾茗的信,有各协会的邀约,各报章杂志的约稿,以及一些朋友及读者的来信,最重要的还有章启越的情书。

章启越去北平航校读书之后,一直维持着高频率的来信,一周少则两封,多则三四封信。

她从一堆信里扒拉出了七八封章启越的信,说:“阿茗,你来玉城的这段时间,启越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了,你不肯自己读,我帮你读好不好?”

顾茗安静躺着,冯瞿也没有反对,唐平:“……”

房间里响起管美筠读信的声音:“亲爱的茗:近来我在训练间隙读到林先生翻译的国外作家莫泊桑的《巴蒂斯特太太》,发现原来女人的不幸哪怕相隔万里之遥,国籍语言也全然不同,遭遇的不幸却并无不同。”

“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总像『迷』路的人,痴恋着你,失去了思考能力,只醉心于爱你这件事情,分别之后,枕边常放着你的文章,闲暇时候读一读,透过这些文字触『摸』你纯洁无暇的灵魂,忧你所忧,喜你所喜……”

“亲爱的茗,你有敏锐的目光,慈悯而柔善的心肠,对女人的权利也有诸多超前于时代的主张,也许这些言论不会被很多顽固的人接受,他们会对你有所阻挠,会对你抨击,恨不得把你打倒在泥地里,然而我明白,新旧思想的斗争总是此消彼长,终有一天雾霾会散去,而我们能看到海上明月,山涧红日……”

“昨夜又梦到了你,醒来之后惆怅不已。安稳的生活太过遥远,我曾经梦想能够与你尽快组成家庭,生儿育女。然而想想有一天我的女儿要面对人世诸多苛刻歧视,顿时心疼不已,又生出奋斗的豪情,并且为有你这样的灵魂伴侣而高兴。……想你的阿越。”

“另附手抄版林先生译作《巴蒂斯特太太》,望我可爱的阿茗能够以凛然的姿态面对世界,因为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总有人做着同你一样的事情。爱你。吻你万千。”

管美筠搓搓胳膊:“阿茗,章启越都快把人鸡皮疙瘩刺激出来了,你们平时就够腻歪了,没想到信里面也一样。”

她翻开下面的纸,开始替顾茗读《巴蒂斯特太太》。

冯瞿沉默的坐在那里,心中生出无限挫败感。

今天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顾茗钟情于章启越,不是没有原因的,好些地方他就比不上这小白脸。

章启越理解顾茗的所思所想,并且以此为荣,支持她为此而努力,甚至连未来都设想过。

他跟章启越对于好父亲的定义也截然不同。

章启越认为这个世界对女子太过苛刻,甚至连想象之中的女儿都心疼,假如这件事情落在冯瞿头上,他唯一的想法便是:老子的女儿难道还怕人欺负?

事实上,容城大帅府里的小姐未必过的事事如意,终究还是被这世道所左右。

管美筠还在朗朗读着,她的声音圆润柔和,如今带着点微微的沙哑之意,房间里的几个人听着章启越写给他最心爱的姑娘阿茗的信,各自思绪翻飞。

写信的人大约是满怀喜欢与思念,可是他不知道心爱的姑娘此刻生死未卜,拜读他这些信的都是旁观者。

他们两人在信中似乎无话不谈,他说:“你上封信中说自己有时候总有种空茫茫的感觉,犹如在云雾之中行走,心无所寄。我懂你的意思,除了伴侣之间的爱情,朋友之谊,人总要有安身立命之所,那是超越庸常世俗的精神寄托,用以打败、对抗庸常世俗的人生,消解琐碎生活的疲累烦恼。

亲爱的茗,我们的身体在世俗之中做着平凡的事情,不知道意义何在,心却在外流浪。有时候我也会『迷』茫,不知道自己破门而出非要去学习航空有何意义?然而立志久矣,面对危亡的国家,总想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哪怕贡献出萤火之光,也希望那是于国于家有意义的。

你总说自己写文章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然而那只是一种谦词,更多的时候我觉得那是在贫瘠的土壤里撒下种子,总有一日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替后人遮荫……

最近认识一位朋友,他说一个民族的消亡,从民族文化开始,深以为有理。然而我文化修养浅薄,非要仰赖亲爱的你,你不会嫌弃我吧?”

谈到航空,他在信中写道:“我们航校的美国教官虽然刻薄无礼,傲慢自大,然而他有自大的资本,所以我忍气吞声,任骂任打,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国家也强大起来,有强大的航空武装力量,再不必被外邦番蛮轻视折辱……亲爱的茗,想想那一天的到来,什么屈辱似乎都可以忍受了……”

管美筠读到一半,翻页的时候目光随意扫过,还当自己眼花了:“阿……阿茗”她结结巴巴:“我我……我刚才看到她的手指头好像动了一下?”

冯瞿猛的起身,差点带倒椅子,扑过去看她。

管美筠:“刚才……刚才我都看到她手指头动了……”

唐平:“你看错了吧?”

香草也探头过来看,几个人同时围在病床旁边,观察顾茗,而她安静如初。

管美筠都快急哭了:“刚才……就在刚才她的手指头真的动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顾茗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食指又轻微的动了一下,冯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生怕自己看错了。

“看吧看吧!她动了是不是?是不是?”管美筠兴奋的跳了起来,一头扎进了唐平怀里,那架势好像要拖着他一起载歌载舞。

唐平毫无防备之下抱了个满怀,朝后跌过去,两人齐齐跌倒在病房地下,香草连忙去拉管美筠:“小姐,快起来!”

唐平爬起来红着脸去找米勒大夫。

米勒大夫在接诊,很快带着听诊器过来了,将病房里的人都驱赶出去,在护士的帮助下再次检查,片刻之后诊断结果出来了:“病人的身体状况已经比刚开始稳定多了,经过几轮的输血与抢救,她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一定,之前如果有过轻微的动作,你们再好好想想,当时做了什么事情,令她对外界的刺激有了反应,不如再继续试试?”

管美筠说:“刚才一直在读她男朋友写给她的信,她才有反应了。”

高大清癯头发花白的德国医生笑起来:“哦,是爱情的力量啊!”他嘱咐冯瞿:“既然是情书让她对外界有了反应,那不必一定要读信,亲爱的冯,你亲自去唤她,告诉她你的爱,说不定她很快就醒了。”

他鼓励冯瞿:“你们华夏人表达爱情的方式太过含蓄了!”

米勒误以为冯瞿与病人是情侣了。

管美筠:“冯少帅不是——”后面的话被唐平捂住了,再没机会讲出来。

米勒大夫出去了,临走之时还意味深长的笑笑。

等他离开病房,气急败坏的管美筠使劲拉开唐平捂着她的手:“你有『毛』病啊?冯少帅不是阿茗的男朋友,大夫误会了!”

唐平忽悠她:“眼下能把人叫醒最重要,谁是谁的男朋友根本不重要好不好?”

管美筠想想,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她打开剩下的信继续读,可是全部信都读完之后,又重复读了两遍,顾茗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偶尔手指会轻微的动一动。

管美筠在病房里闷了三天,又难过又烦躁,着急之下难免把怨气算到冯瞿头上,也不管冯瞿就在旁边,跟曾经在容城跟顾茗吐槽过的一样骂起来:“阿茗,你快快醒过来啊!都怨那个人头猪脑的冯瞿!他以为他是少帅了不起啊?”

冯瞿:“……”

他下意识『摸』『摸』腰间的枪套,竟然无奈的又收回了手,继续坐回了椅子上。

唐平忠心护主:“小丫头你别胡说八道啊!怎么能随便骂少帅呢?”目光悄悄扫过冯瞿,发现少帅竟然心平气和,毫无动怒的迹象,顿时目瞪口呆——几时少帅这么容易说话了?

管美筠才不管呢,她现在是所能想的回忆全都讲完了,章启越的信也读完了,她愤愤说:“阿茗,你记不记得上次你跟着冯瞿去沪上玩?就是那次你差点没命,而冯大猪头丢下你护着他的情人跑了那次?你不是说以后都要跟他一刀两断,再不来往的吗?你是不是不长脑子……啊!手指头手指头……”

冯瞿跟唐平都守在床边,两人也同时瞧见了顾茗的手指头又动了,而且这次比上次动的还厉害,两只手指头都动了。

几个人面面相窥,管美筠似从中悟到了:“我明白了!阿茗很喜欢听我骂少帅,怎么办?”

如果说刚才是出于义愤与无计可施,那么现在,她用一副“少帅如果不同意我骂你,阿茗可能就永远也起不来”的眼神盯着冯瞿。

冯瞿在医院陪床多日,获得了许多曾今匮乏的经验,譬如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并且……还想让他同意自己继续骂下去。

他低头看看病床上的顾茗,她安静的躺了十来天了,米勒大夫也说过,如果长时间不醒过来,也许这一辈子她都要这么躺下去,也许在某一天会在沉睡之中离开人世。

冯瞿说:“阿茗,其实我觉得吧,冯瞿他本来就是个混帐东西!他见过的死人太多,太过自负,总觉得这世上连『性』命都如草芥,还有什么值得珍视的呢?你其实想的一点都没错,这么个混帐东西,关键时刻没有护着你,每次跟他出去都碰上枪击案被伏击,搞不好你跟他八字犯冲,这辈子都不适合相见……”

唐平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他手动扶了一把自己差点罢工的下巴颔,算是长见识了。

在冯瞿身边多少年,几时见过他这么善于自我批评反省了?

顾茗真是厉害!

昏睡之中的顾茗仿佛在回应他的话,亦或者她同意他的话,手指头再次动了动。

管美筠大喜:“阿茗你也觉得冯瞿是个混帐王八蛋是吧?”不小心抬头与冯瞿目光相撞,急忙扭头,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

唐平心道:蠢丫头!你骂少帅是混帐就算了,他要是王八蛋,那……谁是王八?

不过非常时期,冯瞿也没有追究的心情,他再次自我批评:“阿茗,其实你的想法一点也没错!冯瞿那个混帐东西,他凭什么能跟你在一起啊?他把你丢在仙乐都,都没管你的死活,跟着别的女人走了,还妄想你对他死心塌地,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顾茗的手指头轻轻动了两下。

“对!我看他就是有『毛』病!他自己没有拿出真心待你,还理所应当觉得你应该拿出真心待他,如果不肯拿出真心待他,就是你的问题!到底是谁给他惯的这自大自狂的臭『毛』病啊?以为有俩臭钱就了不起?有几把枪就了不起?会打仗就了不起?连女人都不懂,活该一把年纪打光棍!”

他喊的很用力,也许……说出了顾茗潜意识的心里话,她的睫『毛』颤抖着,终于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冯瞿狂喜,扑上去想要把她搂在怀里,可是又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了她腰腹间的伤口,只能在她额头亲了又亲:“阿茗,你终于醒过来了!”

“阿茗——”管美筠也是热泪盈眶:“坏丫头!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自己差点没命吧?”就连香草都抹起了眼泪。

唐平惊呆了:“……”原来少帅的自我批评堪比良『药』啊?

*******

顾茗仿佛跋山涉水千万里,她在昏睡之际,好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车水马龙,盛世繁华。

她感觉自己飘飘『荡』『荡』,无所依傍……

起先是冯瞿的声音在耳边叨叨,她不太明白那个陌生的男声是谁,就跟一只大头蚊子似的,不管她飘到哪儿,耳边总有嗡嗡嗡的声音,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便另换了一把温柔的女声。

那声音有点熟悉,她要穷尽所有力气,才能在大脑的角落里搜到这把声音的主人,听她一遍遍说话,起先她不明白,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每次想要凝视贯注去想一件事情,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后来那声音渐渐清晰,她慢慢悠悠到处飘『荡』,耳边的女声渐成背景音乐一般,女声读的那些字渐渐也能明白一点,极想将耳边这扰人的声音驱逐,可是她似乎失去形体,如同清风明月般只有一缕思绪,而无实体。

顾茗心想:我的身体去哪了?

她在梦境之中寻寻觅觅,然后就听到了冯瞿自骂,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些话听着特别顺耳,简直是说中了她的心坎!

她很是好奇骂人的是谁,于是……睁开了眼睛。

重病患者的待遇顾茗一样没少,才醒就被个欣喜若狂的男人抱着亲吻额头,颇有点像套路言情剧的桥段,接下来似乎就要昭示这个男人身份,不是男朋友就是未婚夫,搞不好还有可能是新婚丈夫……

她醒的时候,大脑有片刻的罢工,似乎所有的思绪记忆都被凝固住了,她脑子里空空如也,犹如对着死机的电脑徒劳敲击键盘的人,而显示器毫无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茗的眼神太过茫然,冯瞿的情绪还处于极度激动中,而管美筠也不遑多让,唯有唐平比较清醒,对上她茫然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顾小姐别是傻了吧?

“顾……小姐?”他轻声叫。

顾茗盯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眨了三秒钟,闭上眼睛又昏了过去。

假如未曾醒过来,也许在忐忑与焦虑之中还能继续煎熬下去,一旦清醒过来之后,再次昏睡过去,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冯瞿都快崩溃了,每个字里都带着杀气:“快去找大夫!如果还不能救活阿茗,让他们都给阿茗陪葬!”

管美筠不由自主便往后退了两步,不但离冯瞿远了一些,还离被他小心翼翼圈在怀里的顾茗远了许多,心跳不止,后怕的想起之前当面骂他的情形,如果不是顾茗还在这间病房里,她早就哭着逃走了。

——作死都没她这么大胆的!

到底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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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晚霞爬满了医院北面的墙壁,还有一些悄悄从窗户里透溜进来,在房间有些地方铺上一层金『色』的细纱。

米勒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顾茗醒来是早晚的事儿,之前能够睁开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往后她会每天都逐渐恢复一点意识,不至于终生躺在床上。

早晨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又昏睡了过去,冯瞿连午饭都没吃,一口水也没喝,一直痴痴守在床边,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她忽然醒过来,再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顾茗醒过来的眼神太过陌生,好像根本不认识他,那一刻冯瞿心里惊慌不已——比起她的冷面以对,都不及她不认识他要好。

唐平提着晚饭过来劝他:“少帅,吃一点吧?再这样下去你要熬病的,再说明日还要开军『政府』会议,到时候公布胡琦的罪行,还有一帮军『政府』官员要被清扫出去,可有一场硬仗要打,身体熬垮了怎么能成?”

*****

冯瞿这些日子人虽然在医院守着,可是玉城军『政府』的事情也不能撒开手不管,只能布置给手下去做。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大换血,手底下这帮人查起旧『政府』官员所犯之恶行毫不手软,已经将一部分疑似嫌犯的官员投进了监狱,又搜集了不少证据,只等明日开军『政府』会议好一起公示,再清理剩下的官员。

开会的时间是前些日子早就定好的,撤职换血之事宜早不宜迟,他这次被人伏击就是因为胡琦连同手底下的头目都进了军『政府』监狱,与之有关联的『政府』官员生怕牵连到自己,狗急跳墙,既闯不进森严的军『政府』监狱,不如直接作了冯瞿,改天换地。

顾茗住院之后,玉城内外严设关卡,到处都是持枪巡逻的士兵,只要发现行迹可疑之人,一律不经审问直接送进军『政府』监狱。如果遇到抵抗,就地格杀。

一时之间,原本市面上渐有回暖的玉城空气里都透『露』着紧张的气息。

始作俑者冯瞿此刻却窝在玉城医院一间不起眼的重症病房里,大气也不敢喘,摆手示意唐平闭嘴。

床上躺着的人眼睫『毛』动了下,时隔十个小时,再次缓缓睁开了眼睛。

管美筠与香草上午就走了,在亲卫的护送之下去酒店洗澡休息去了,反正米勒大夫也说过了,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况且睁过一次眼睛之后还会有第二次,她松了一大口气,总疑心自己全身上下都臭了,这才离开的。

冯瞿紧张的注视着床上的人:“阿茗?”

顾茗身体还很是虚弱,眼神里的茫然渐渐散去,多了几分清明,却睁着眼睛不说话。

冯瞿的心又提了起来:“阿茗,你认识我吗?”

床上的人依旧不说话,可是眼神却从他脸上挪开,往旁边去搜寻,似乎在搜寻什么人。

冯瞿的心沉到了谷底,总疑心在饭店门口那一扑,自己没控制好磕到了她的脑子:“阿茗,你找什么?”

唐平放下饭盒,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冯瞿立刻意会,拿汤勺舀一点喂到她嘴边去,她一声不吭慢慢喝了下去。

冯瞿控制着音量,用平生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说:“阿茗,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好多天没说过话,又慢慢喝了两勺温水,终于开口:“你是谁?”

冯瞿那一瞬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握着勺子的手几乎在颤抖,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溃败的情绪,缓缓『露』出一点温柔笑意:“我叫冯瞿。”

他后面还有很多话,诸如“我是你未婚夫”、或者“我是你男朋友”、再或者“我是你丈夫”之类的话,都被他咽回了肚里。

因为——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已经休息了大半日洗过澡换了衣服的管美筠走了进来,她惊喜大叫:“阿茗,你终于醒过来了?!”

唐平抚额,很想把管美筠拖出去,免得这丫头煞风景。

不过本人显然并没有这种自觉,她过去直接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差点把冯瞿都挤过去,已经开始自说自话,高兴的讲过三分钟之后,才发现顾茗异乎寻常的安静:“阿茗,你怎么了?”

顾茗:“……我忽然间想不起你的名字了!”

管美筠差点急哭:“……阿茗你可别吓我!”

病人彻底清醒之后,米勒大夫再次被请了过来,他对于病人的伤势十分乐观,但是对于她似乎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深表遗憾:“我主修外科,脑神经所学不多,要不等病人伤势稳定之后,再请主修脑神经的大夫来会诊?”

冯瞿毫无办法。

人既然醒了过来,医院戒备森严,还有管美筠陪着,他军『政府』还有一堆事儿要做,『摸』『摸』顾茗的头发,说:“阿茗,等我办完事就回来看你,不着急。”

唐平陪着他出去之后,他脚步倏然沉重起来,走出去十好几米,心里似乎被她牵念,又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折了回来,哪知道到了病房门口,竟然听到管美筠的笑声。

“阿茗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当你真不认识我了!”

房间里那个小没良心的丫头慢慢说:“我……又不是伤了脑子!”

“那冯瞿呢?你也不认识了?”

“不想认识。”

冯瞿:“……”不想认识跟不认识,虽然中间多了一个字,可是意义却是天差地别。

他唇边缓缓浮上个极其危险的笑容,悄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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