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时间72小时, 熬夜爆肝, 码字不易,请订阅正版,谢谢支持! 说是差了点, 那是两家的共同目标都是希望在这乱世之中容城经济稳定繁荣,但还没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
尹真珠比冯瞿小了一岁, 出国留学之前正跟冯瞿恋爱, 却猛不丁出国了。
林妈提起尹小姐赞不绝口:“真珠小姐才貌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要不是出国说不定早跟少帅结婚了。”
说这话的时候顾茗正在吃早餐, 少帅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 早点丰盛味道不错, 她一口一个鲜肉小包, 就着冯少帅旧年情*事下饭,居然胃口颇好。
“那这次尹小姐回来,很快就要跟少帅结婚了?”
林妈有点发急, 这缺心眼的小姨太太哟!
听到尹真珠要跟少帅结婚, 居然还面不改色干了一碗牛乳,嘴边还有白色的奶渍, 就跟讨论邻居娶新媳妇一般, 带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兴致勃勃讨论:“到时候他们结婚了住哪?大帅府吗?”
林妈恨铁不成钢:“姨太太, 少帅夫人进门, 您怎么办?”
缺心眼的小姨太太一脸震惊:“……这里不是少帅的房产之一吗?也不是正式的府邸, 难道他们结婚要住这里?”
儿子结婚,财大气粗的冯大帅难道不是应该给儿子送套婚房吗?
林妈悻悻:“这里有点小,只怕少帅跟少夫人住不开。”
穿越之前还背着五十平狗窝三十年房贷的赤贫人士顾茗惊呆了——她对如今的居住条件尤其满意,如果不是跟冯禽兽分享同一张大床,那就更完美了。
这套房产有七八栋小楼,还有可以散步的小花园,冯瞿跟她也就住了一栋楼,她都不知道剩下的小楼拿来干什么,却还被林妈形容为“小”,真不知道不小的房产得多大。
顾茗松了一口气,赶紧吃一碗小馄饨压压惊:“只要少帅跟少夫人不会住过来,我无所谓的啊。”
林妈:少帅不住过来,您不是失宠了吗?
大帅府失宠无子的姨太太可不止一个,都是年纪轻轻就笼络不住冯大帅的心,后半生一眼能望到头,连点指靠都没有。
顾姨太还是年纪太小的缘故,不知道一个女人在这乱世的存身之道就是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顾茗旁敲侧击知道了尹真珠不会住过来的好消息,吃饱喝足坐了黄包车去上课,半道上还拐进英国人开的银行开了个户头,谨慎的把前几天冯少帅给她的一千块零花钱存了起来,以图后续。
尹真珠回国了,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这位大小姐是个称职的花匠,平生致力于拔除冯少帅身边的花花草草……当然最后她胜利了。
今天上国文课顾茗有点心不在焉,教授用眼神关照了她好几回都不见效,下课之后管美筠笑的咭咭咯咯,跟只快乐的小母鸡似的,闲了就要啄一啄:“阿茗,你没注意王教授那张耷拉下来的脸,要不是你是他的得意弟子,早被点名了。”
“我?”顾茗一惊——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支线剧情?
顾千金不是个面目模糊柔弱可人的小炮灰吗?冯少帅床上的小玩意儿,死了都不值得一提的少女。
管美筠在她额头上轻拍了一下:“你可别装了!文学社的同学邀请了你好几次,你都以功课忙为由拒绝了。你写的文章王教授常夸,说有一种女性的柔婉善良,尽显人性之美。你可别装了吧!”
顾茗:……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隐藏属性啊?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仿佛看到了一条金灿灿的大道——想当年老子也是靠着文章混圈的!
放学之后她拒绝了管美筠逛街的邀请,在大街上拦着报童买了好多份不同的报纸,有板着面孔跟容城政府保持共进退,以报道容城新风新貌的官方喉舌《容城日报》;跟容城百姓息息相关,开放了一半版面用来登结婚离婚声明、寻物启事、房屋租赁广告、征婚广告的《容城晚报》;还有啸聚了一帮文学狂人评论时政,立志于“以笔为刀治疗政府陈年烂疮”的《进步报》、《奋进者》;还有专登三俗香艳小黄文的《品报》、《俗文学》等。
经过三天精心挑选,顾茗止步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容城日报》跟太过接地气的《容城晚报》;《进步者》跟《奋进者》“留待观察”;跟《品报》连载的三俗小黄文和《俗文学》香艳的武侠小说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并且觉得以她常年混迹于娱记圈的秃笔,大概可以驾驭这两份报纸刊登的题材。
她忙着研究报纸的好几天房里灯都亮到了后半夜,冯瞿也是好些日子夜不归宿,白天也不见影子,林妈还当小姨太太终于开窍了,怕她难过,好几次都替冯瞿描补:“少帅最近军务繁忙,都没空回来。”
顾茗既不用应酬冯禽兽,还能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以冯瞿为原型的小黄文大纲都起了一半,想象到钱途,内心美滋滋,随口敷衍忠心的老仆:“少帅忙着军国大事,没空回来就没空回来吧。”
小姨太太眼底有浅浅的青色,虽然依旧端着一张笑脸,林妈却已经脑补了一出“姨太太失眠到天亮”的场景,怎么都觉得她笑意勉强,也有些可怜:“少帅不会忘了姨太太的,您别担心。”
忘了好!忘了好!——顾茗差点脱口而出。
林妈还贴心的为她及时播报尹真珠的接风宴:“……全城名流淑媛全都参加了,少帅陪着尹小姐跳了开场舞。尹小姐这次回国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外面都在传两人说不定很快就要订婚了。酒会那天大帅跟特派员还喝醉了……”
顾茗听的津津有味,纯当收集小黄文素材了,还严重怀疑林妈道听途说,不是第一手资料:“林妈,您老见过尹小姐了?”
林妈:“吴副官回来取文件,听他讲的啊。”说完才察觉说漏了嘴,这话不是刺小姨太太的心嘛?
少帅都让副官回来取文件了,却不肯回来看小姨太太一眼,岂不是说他一颗心都丢到了尹真珠身上?
林妈照顾小姨太太一段时间,渐渐有点喜欢她随和好相处的性子,既盼着她能留住少帅的心,又怕她认不清自己的地位,起了不该起的想头徒自痛苦,心中矛盾之极,才失了言。
她小心翼翼观察姨太太的脸色,发现她的好胃口半点都没受影响,还比平时多添了半碗银耳百合粥,总感觉自己白操心了。
尹真珠回来半个月,托《容城日报》的福,继冯瞿在小楼绝踪之后,顾茗隔三岔五能在报纸上觅到冯瞿的身影,两人好几次都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俨然一对热恋的情侣。
果然如林妈夸赞的那样,就算是清晰度不高的报纸照片,五官糊的只能瞧出个大概,也能一窥尹真珠倾世的名媛风采。
本来她都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况且官方喉舌的文风与她不太投脾气,可是自从林妈发现她房间里囤了厚厚一沓各种类型的报纸,还当姨太太见不到少帅,就在报纸上寻找少帅的踪迹以解相思,此后《容城日报》每日都贴心的出现在早餐桌上。
顾茗:……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她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于是随手翻来看看,偌大的容城能出现在报纸上的熟人截止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冯瞿一位,浏览到他的消息目光总会多停留那么两秒,落在林妈眼里可不就是“相思意”嘛。
有些事情简直都没法辩解。
顾茗渐渐习惯了林妈的脑补能力,并且在无聊的时候还引逗林妈多讲讲她心里的想法,有时候笑的前仰后合,总觉得她老人家不写男女情爱小说可惜了。
有了林妈的提示,顾茗奔腾的脑洞停不下来,灵感如尿崩,一篇小黄文写的活色生香,每天都干劲十足,准备攒够二十章就去投稿。
正在她信心满满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在放学路上被人堵住了。
报纸是管美筠拿过来的,特意为了开解病中的管平伯。
管平伯为了替女儿出头,跑去贸易公司找管鹏举大闹了一场,没想到管鹏举胆大包天,生怕他搅黄了自己的前程,居然敢推他。
“爸爸,姓周的倒了霉,说不定也会找管鹏举的麻烦呢。”
管美筠看到报上的文章之后,就知道是顾茗的手笔,她打电话过去:“阿茗,我就知道这是你的手笔,谢谢你!”顺便把管鹏举骂了个半死。
“咱们俩谁跟谁?”顾茗在电话里笑:“管鹏举想做姓周的身边一条狗,主子不高兴了他能落好?在报纸上骂管鹏举,还不如让姓周的厌烦他,疏远他,断了他的登云梯,这可比骂他管用多了!”
管平伯连连夸赞女儿:“还是我闺女聪明!”
“是容城公子聪明!”管美筠双目亮晶晶,闪着喜悦的光芒。
“是是是!容城公子不但聪明,还文笔犀利老辣!”管平伯感叹:“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他。”
管美筠低头偷笑:“一定会有机会的。”
几家欢乐几家愁。
容城公子的檄文对管家来说是好事,管家三小姐不畏权贵立志献身于教育事业的形象是立了起来,但同样对周家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周啸柏前面两位兄长都是政府官员,唯独他于当年风云变幻的政局里无所适从,留在父母身边尽孝,格外注重名声。
长子周思益打小聪慧,读书用功,长成了谦谦君子模样,极得两位兄长的看重,早早就想把他带去北平。
次子周思辉却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三不五时就要出点小岔子。
周啸柏穿着青色长衫,戴着副黑框眼镜,坐在梨花木的书桌后面,拍着书桌喝问周思辉:“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报纸周思辉早看过了,心里把容城公子骂个半死,恨不得抽筋剥皮,电话打到《奋进者》追问容城公子的联络方式,被公西渊给拒绝了。
周思辉经兄长引介,早就认识公西渊。
“公西大哥,容城公子在报纸上说的都是瞎话,他公然诽谤我的名声,我宽宏大量不计较他信口开河,只是想跟他见一面讲讲道理,不如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公西渊冷笑一声,“啪”的挂了电话,越想越生气,直接打电话过去把周思益给臭骂了一顿。
“……您家二公子跟我讨要容城公子的联络方式,原来您家二公子逼迫女学生的事情是真的?我现在倒是能理解容城公子为何不肯留下联络方式了。也许他的家世远远比不上周家,但物不平则鸣,我实在是佩服他一副侠义心肠!”
两人相识多年,连“您”字也用上了,可见是气的狠了。
周思益陪着笑脸说好话:“公西兄,真不是如此!我当时真不知道那篇文章里说的是我家二弟,现在知道他这般胡闹,定然要让他向那名女学生道歉,还要让父亲重重的责罚他,您万不可误解了我!”
公西渊没好气的说:“我以前也觉得自己很了解周大公子,但现在却发现,也许我也并不是那么了解你的。”
他挂了电话,还气的呼呼的。
《奋进者》创刊三年,游学见闻的文章有,偏激的文章也刊登,就盼着能吸引来有真知灼见的作者,为涤荡一切腐朽的观念一起奋进。
容城公子的檄文他反复的看了,见不到真人就推测他的年纪职业,从他对于年轻女性的关爱来看,他是个心怀慈悲的人,也许还是位开明的长者,做的也许是与女子教育有关的职业。
——难道他是哪所学校的老师?
公西渊似乎看到曙光一线,顿时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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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茗从来不存在侥幸心理,所仰仗的也只有自己微薄的力量跟一枝秃笔而已。
然而,当她看到冯瞿递过来的《奋进者》,心里还是凉了半截——运气也太背了!
“少帅?”顾茗打定了主意要耍赖。
冯瞿兴味的指给她看:“我今天看到一篇文章,觉得特别有意思,拿回来给你看看。”
“我观自由恋爱之新风?”她低头做出认真读报的样子,心思飞转开来——冯瞿这是在试探她还是已经知道了?
她阅读的速度飞快,况且是自己写的文章,摆出慢慢阅读的架势,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考虑应对之策。
三五分钟之后,顾茗抬头,目光与冯瞿直视,柔弱之中带着绝决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少帅的意思我懂了!”
她放下报纸,捂脸扭身就走,留给冯瞿一个心碎欲绝的背影……
冯瞿:“……等等。”我说什么了?
本来想看戏的冯少帅傻眼了。
他连忙起身,阔步追了上去,军靴敲的地板咚咚咚直响,惊的佣人们探头来看,纷纷猜测这一出。
顾茗走的并不快,况且还要摆足了姿态,用眼角的余光关注冯瞿的动静,听到他追上来的脚步,她大松了一口气——看来冯禽兽并没有发现她的马甲。
冯瞿追到了卧室门口,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质问她:“你这样一言不发就走是什么意思?懂什么了?”
顾茗哀哀欲绝:“我明白少帅的意思,尹小姐留学国外,您跟尹小姐是自由恋爱,像我这样被塞进来的女人就是旧时代的糟粕,少帅不好意思驱逐我离开府上,但我做人不能这么不识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您要是再奉送点盘缠,那就更完美了!
“容城公子……是这个意思吗?”是他的理解能力问题,还是这丫头脑子里只有一根弦啊?
从头至尾,他哪一句话有说过要她离开少帅府的?
这位容城公子分明是为女性张目,奉劝年轻的女孩子擦亮眼睛寻找良人。
顾茗年纪小,性格温顺乖巧,他拿这张报纸的时候只不过是想小小的捉弄她一下。
没想到弄巧成拙。
顾茗:“容城公子是谁我不认识,他说了什么与我无关,但少帅说什么做什么都与我有关。”
她年纪小小,此刻抬头用哀绝的目光看着他:“少帅是个大好人,尹小姐也是要体面的大家闺秀,都不想为难我。谢谢两位的好心,不想让我太过难堪。少帅请放心,我对您跟尹小姐的自由恋爱举双手赞同,也希望少帅能够得到幸福!您收留我已经够久了,况且……我知道爸爸已经升官了,他想要的也已经得到了,我搬去学校住宿,毕业之后就能自食其力了,其实……做个小学教师也不错的。”
她越是贤惠大方,温驯可欺,不知道为什么,冯瞿内心就越为烦躁,莫名其妙发起怒来:“见鬼的小学教师!少帅府的姨太太做小学教师,讲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顾茗惶惶然,再三向他保证:“少帅放心,等我离开少帅府,出了这个大门,一定把嘴巴封的死死的,不会告诉别人我做过少帅的姨太太。到时候没人知道,也就不会有人笑话了!”
——放心!老娘巴不得赶紧把这段黑历史抹掉!
冯瞿越发的恼怒了。
她越是急于跟他撇清关系,冯瞿心里就越不舒服。
他冷冷道:“我是什么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当你不说,就没旁人知道了?到时候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顾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想:您老脸往哪搁关我屁事?
顾茗心想:您哪哪都让我看不顺眼!
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说:“少帅您怎么可以颠倒黑白?明明是少帅跟尹小姐想要成婚,我成了您二位婚姻路上的绊脚石,这才主动离开,您居然倒打一耙!”她委屈之极的模样当真可怜,眼眶里两滴泪珠将坠未坠:“您也太欺负人了!”
冯瞿疑惑:……我是这个意思吗?
她“呜呜”哭起来,还用小拳头捶他胸口:“您欺负我没人撑腰!欺负我被亲爹抛弃!欺负我长的不漂亮,也没读过多少书,蠢蠢笨笨的……”
冯瞿生的高大俊朗,气宇轩昂,在军营里跟手底下的兵蛋子们操练从不心软,尹真珠撒起娇来还要顾着世家名媛的体面,自有矜贵之意,前面两个姨太太讨好他都来不及,哪里敢这么没眼色的对他“动手”。
他一米九的个头,胸膛宽厚,低头看她哭的满脸泪花,如同雨夜里被抛弃的小猫,明明都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却偏偏瑟瑟发抖着伸出爪子挠人。
虚张声势。
“你是又蠢又笨!”
明明应该生气的,冯瞿却有点想笑。
顾茗哭的更厉害了:“我就是笨!就是蠢!”眼角的余光窥到他面上沉肃的表情有所缓和,捶的更起劲了。
她力气小,跟挠痒痒似的,一点都不疼,冯瞿只觉得有趣。
——比起一脸绝决的要离开他,离开容城,这副模样可爱多了。
“还长的不漂亮!”他说。
顾茗震惊的仰头看他,小拳头就停留在他胸口,气愤之下连“您”都不肯说了:“你眼神不好吗?我不漂亮你都肯要?”
哭过的眼睛如宝石般澄澈明净,肆意指责他的口气连平日里那隐含的一点惧意似乎都消散了。
冯瞿瞠目结舌:“……我眼神不好?”
——是眼神不太好,居然看走眼了,明明是个温驯的小丫头,居然也有揭竿起义想造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