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旅长惊魂未定, 责备女儿:“你做什么?”
邹妮妮还有点缓不过神来:“我瞧着少夫人胆挺大, 没『摸』过方向盘连车都敢开, 以为她……”以为骑马不在话下, 哪知道这么易摔。
“胡闹!”邹旅长气的恨不得捶她一顿:“没轻没重的,你当是你啊?”
“……也没那么脆弱吧?”
邹旅长努力压制咆哮的怒气,见少帅小心翼翼的扶着少夫人走动,歉意十足:“少帅, 都是我家这个不听话的闯出来的祸, 少夫人伤的厉害吗?要不要送去医院?”
冯瞿面上冷意未散,却也不能对着手底下的心腹大将发脾气:“无妨。”反倒是顾茗半个身子挂在冯瞿身上,一边扬头笑道:“邹旅长不必过意不去, 跟妮儿没关系, 是我自己要学的。”
妮儿?
邹旅长与冯瞿大眼瞪小眼,一起傻了。
称呼太过亲昵, 邹旅长方才相信了少夫人是当真跟他家三闺女一见如故, 而非作戏。
冯瞿预感到前景不妙, 一个胆子妄为的老婆, 再加上邹三那个惹祸头子……这两人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吗?
顾茗才不管冯瞿脑补了两人组合的多种闯祸方式, 向邹三招手:“妮儿,过来扶我一把。”又推冯瞿:“你们肯定都在忙,我就不打扰你们办公了, 阿瞿你赶紧跟邹旅长去忙吧。”
邹妮妮过来扶着顾茗,冯瞿见她自杂志第一期刊发之后难得的轻松愉悦,似乎抛弃了忧心, 心无旁骛的玩乐,他拗不过她,只能一边叮嘱邹三:“盯着她点,别再让摔了。”一边又觉得自己这叮嘱颇为不靠谱。
邹三是何等样人?
比一般的汉子还汉子,让她盯着自家老婆别摔着,回头还不得摔个鼻青脸肿?
他头都大了,不得不临时调了唐平等着几个人过来盯着,这才回去商议军情。
顾茗见他脚步匆匆,想是军务繁忙,还颇觉奇怪:“阿瞿最近似乎很忙啊?”
自从宴会之后,都是半夜才回家,天亮连早饭都没时间吃,不等顾茗起床就跑的没影了。
邹妮妮扶着她一边慢慢走路缓解脚踝的不适,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听说少帅联系了数家督军组成联军,欲取沪上。”
顾茗脚下一顿,疼痛提醒了她:“要打仗了?”
邹妮妮还当她害怕,难得从打仗的兴奋之中抽离回来:“别担心,少帅不会吃败仗的,他向来谋定而后动,况且此次是联军出动,必能灭了卢家父子,吃下沪上这块肥肉!”她虽在军中级别不高,尚不能参加高级官员的会议,但家里有个旅长爹,消息甚是灵通。
顾茗多活动几步,渐渐感觉不那么疼了,便要继续学。
摔过一次之后,邹妮妮也有点担心,这么娇滴滴的少夫人万一摔坏了也不好交待,看少帅那吃人的眼神,舍不得骂自家媳『妇』,到时候她可不就是个顶包的嘛。
“少夫人,要不咱们歇歇?”
“歇什么歇?”顾茗是个固执的家伙,开车她原本就会的,许久没『摸』过方向盘,上手还是很快的,仗着是老司机吓唬了邹三一回,但活生生的马可没见过,现代社会能有机会学马术的都是家境优渥的孩子,她不在此列。
邹妮妮见拦不住,索『性』也翻身上马,两人一骑坐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再加上她个头高,双臂一环把人圈在怀里,驱着马儿小跑起来,顺便教她驭马的技巧。
唐平带着俩人在一旁看着,等到两人一骑路过的时候,他听到少夫人清脆的笑声,她说:“妮儿,你要是男的,我一准嫁给你!”
邹妮妮挖少帅墙角挖的理直气壮:“现在嫁给我也不迟。”
两人不过随意说笑,唐平跟耳报神似的,落后却将这话传给了冯瞿。
冯瞿忙的焦头烂额,还得处理老婆“爬墙事件”:“邹三这是安的什么心?”
唐平揣测:“她不会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少夫人头上吧?”
冯瞿:“滚!”
心累。
凭心而论,邹三是个好下属,胆略智商家世都是上上之选,若是男子必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惜身为女人还对他暗怀情愫,明晃晃追到军中,只差亲自向他开口提亲了。
但每次见到她那副嚣张的样子,冯瞿莫名觉得眼熟,更何况她还时不时来挑衅,几番较量之下冯瞿用事实让邹三明白了二人在武力方面的差距,也用冷若冰霜的态度让邹三明白她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盘菜。
没想到这家伙贼心不死,居然还敢跑来拐自己老婆。
这一刻,冯少帅深深的忘了自家老婆的骗子属『性』,竟然觉得老婆“于男女之事上一根筋,单纯率真,很容易被邹三所骗”,当晚回去之后把已经睡的『迷』『迷』糊糊的顾茗拖起来谆谆教诲:“阿茗,你不可相信邹三的胡说八道。”
顾茗半闭着眼睛揽住了他的脖子,睡意浓浓,犹如撒娇:“阿瞿,你们要打仗了吗?”
冯瞿就知道邹三来找自家媳『妇』没什么好事儿,连这些事情也告诉她。
“也就商议,再说我也未必下场,不过是向各家督军提供军火,你别担心。”
顾茗偎依在他胸口,听着他胸膛里有力里心跳声,小声咕哝:“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没道理他致电组成联军,最后自己却做了缩头乌龟。
冯瞿冷笑:“卢子煜辱我所爱之人,不就是仗着他爹的势吗?等我带人打败他爹,到时候拿他的脑袋给你当球踢。”
顾茗睡意被驱散,在他怀里怔怔仰头看他:“阿瞿……”所以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她觉得自己天真幼稚,眼前的男人坐镇一方,手握重兵,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随意兴兵,定然是盘算已久,沪上繁华,利益才占了首位。
冯瞿似乎从她的眼神里猜出了她的心思,低头用高挺的鼻子亲昵的在脸上蹭,内心叹息: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东西,一点责任也不愿意背!
自他在沪上从卢子煜手里赎回半只脚踏入阎王殿的她,当时就下定了决心早晚要跟卢子煜讨回这笔债,什么利益反而排在了后面。以今时今日容城军『政府』的能力,好好经营还不至于垂涎沪上的富庶。
“你想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这场战争不是因你而起。”他低头牢牢吻住了她的红唇,恨不得把这个没良心的吞吃入腹——别的女人听到这件事情,难道第一个反应不是感动流涕吗?!
这小没良心的闻听此言居然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似乎甩掉了什么了不得的包袱,虽然被他堵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可眼神里的轻松让他恨的不行,抵在床上将人一顿折腾,又投入了繁忙的军务之中。
半个月之后,杂志社收到玉城及容城的反馈,销量不错,还在持续增长,顾茗大喜之下订了下期的选题,又约了邹妮妮出来庆贺。
邹妮妮一身泥一身土从军营回来,别扭的换了身旗袍,只感觉捆的浑身不舒服,连鞋子都选的平跟。
才落座顾茗就将两个摞在一起的纸盒子推给她:“妮儿,送你的礼物。”
邹妮妮没想到还有礼物可拿,接过打开,顿时啼笑皆非:“衣服?”
“你提起来看看。”
邹妮妮自从个头窜起来之后,被邹夫人硬『逼』着换上旗袍裙子之类再穿上皮鞋总觉得别扭,这类柔美富有女人味的衣服与她本身的气质不符,逃入军中穿起军装才觉得全身自在起来,回家有时候穿着长衫还被家里父母姐妹看不惯,真没想到少夫人会送她衣服。
她依言提起这套衣服,才发现是这一套裤装,乍一看似乎是男式西装的改良版,但仔细看却发现处处透着女儿家的秀美,西装掐腰,小翻领,胸前别着漂亮的胸针,下配裤装,原来是一套女式裤装西服。
“裤装?”
顾茗笑道:“我认识一位沪上做服装生意的老板,画了图样子送过去让她帮忙做的,细节地方让她略微修改了一下,尺寸是我估『摸』出来的,如果有不合适你再告诉我,退回去让她修改。”
纵然邹妮妮在军中摔打多年,皮糙肉厚,接到这样费尽心思的礼物也不由感动:“阿茗,多谢你!”
顾茗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我本来只是想着替你设计两套帅气干练符合你气质的裤装,没想到方老板——就是我认识的那位做服装生意的女老板,她说很喜欢我设计的女装,以后有了设计稿也可以投给她,她会付我稿酬。妮儿,托你的福,我可是又开辟了一条生财之道。”
邹妮妮满心欢喜打开另外一个盒子,是款式与颜『色』都有不同的另外一套衣服,都是西装裤服,时下女人们着装要么旗袍,要么洋装,保守些的家庭还着前清的裙袄,女学生校服还有短袄长裙,唯独没有女『性』的裤装西服。
她头一次生起雀跃的想要赶紧一试新装的冲动,很邹式的向她表达谢意:“阿茗,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但有急难之事我义不容辞!”
顾茗喷笑:“妮儿,两件衣裳而已,不值当的。”
邹妮妮在女人堆里不受欢迎,这种被别的女人拿密友来对待还是头一次,朗笑道:“那我就不啰嗦了。”
邹夫人见到这两套衣服,听说是少夫人亲自设计,托朋友为女儿定制的,对顾茗好感更甚,一再叮嘱:“你可别再带少夫人去骑马了,上次没出大事儿,万一摔着了怎么对得起她待你的心意?”
邹妮妮心道:说不定少夫人就是瞧在我教她骑马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才特意为我设计订制衣服的。
她站在穿衣镜前试衣服,发现上身之后很是合身,而且与她本身气质相符,将她的好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透着说不出的干练精神,就连邹夫人这种长期苦恼女儿打扮不顺眼的人都觉得这套衣服合身极了:“如果是裙子那就更好了。”
“如果是裙子,我才不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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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邹妮妮带着顾茗第一次去军营里玩过之后,顾茗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跟着邹三疯玩,从骑马到『射』击,甚至两人还开车去玉城附近的山里打猎,令冯瞿头痛不已。
邹妮妮忽然之间就好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少夫人虽然长的娇滴滴的,但对少帅全无敬仰之心,相反还能神奇的将处于暴怒边缘的少帅拉回冷静理智的状态。
她自忖勇气过人,也没这种能力,也许是近距离观赏了好几回少帅变脸,竟是渐渐生出一种陌生感觉,总觉得这个男人并非自己深爱多少年男人,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顾茗与邹妮妮玩熟了,这时候写起采访稿就流畅许多,杂志内封有两张,一张她穿着军装骑马回眸的镜头,腰间挎着配*枪,手执马鞭,英姿飒爽;另外一张便是她穿着那身裤装坐着的照片。
两张照片送去邹府,连邹旅长及邹夫人都夸拍的好。
顾茗的第二期杂志上市的时候,第一期杂志已经卖断货,各家售卖点都在催货,杂志社还收到不少读者来信,一部分是杂志读者,一部分是她原来的老读者,有倾诉自身困境的年轻女孩子;也有表达仰慕的纯读者,还有不少投递的稿件。
信件经过编辑初步审核,能递到她面前的无论文字水平还是内容都还不错。
她忙着筹备第三期杂志,挑选题写稿审稿件,而冯瞿的三方联军正式成立,欲集重兵于昆山,意取沪上。
军『政府』后勤有冯伯祥亲自坐镇,为了保证军火供应,他亲赴玉城督军,冯夫人闲来无事也随行而来,还拖着个以孝顺父亲为名来玉城会女友的冯晨。
此战的意义非比寻常,冯氏父子进书房密谈,冯晨却独个儿『摸』去杂志社私会女朋友。
外间的战事影响不了冯家后院里的宁静,冯夫人大半生陪着冯伯祥走过来,生怕顾茗紧张,此次随行主要还是安慰儿媳『妇』,拉着顾茗的手一个劲儿给她宽心:“我年轻那会儿你父亲可是常年在外打仗,这些年比年轻时候安生多了。再说阿瞿都在指挥所,不会跑去阵前冲锋,你也别太担心。”
“母亲说的是,这世上难道还有能人比您老更疼他的?母亲都不担心,那我也就不瞎担心了。”她吩咐厨房张罗晚宴,还带冯夫人看她去年派花匠在后花园栽种的花:“母亲去年打理的花园,今年开的可好了,不如咱们去逛逛?”
冯夫人欣然同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更新,赶紧要写完结。
另外,预收文案也可能不是最后要发的内容,现在还没决定是写现代题材还是民国题材,希望宝宝们给个意见。当然到时候还是发这个地址,所以……继续求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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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薇穿进了一本民国的名人传记,成为了某位画家成名之前与之私奔的少女。
她读过那本传记,知道大画家激情澎湃,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薛晓薇:“……新女『性』要有自己的事业,要什么男人啊?”
……不过男人自动粘上来,甩都甩不脱,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