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调整着呼吸,背靠着墙,下巴微抬,仰望着天空。
太阳半躲在薄薄的云层里,洒下并不炽热的光芒。
林婼曦呼吸调整的差不多,就是运动量猛增,后遗症来了,两条胳膊和两条腿酸涩不已。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林婼曦一向秉承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处事原则,要是没有他刚才的果敢,她今天未必能逃出来,所以,“你要不要离开这里?赌场出老千,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要逃,要是钱不够,我可以支援你一些。”
老千?
陈辞不知道她脑回路是怎么转的,不过并不打算否认:“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赌场。”
林婼曦歪过头,声音甜美地问:“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吗?”
陈辞朝她看了一眼,没有刨根究底,背离开墙面。
“诶,你要去哪里?”林婼曦冲着他羸弱的背影喊道,陈辞回身,一头灰白色的发,肤色是常年不见光的白,日光爬过墙沿,打在他脸上,五官在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眼窝微微凹陷,黑眼圈醒目的很,林婼曦少有的同情心突然就泛滥成灾,想拉一拉他:“少年,我看你年纪轻轻,却两眼发黑,赌海无边,劝你回头是岸。”
神经搭错了?
陈辞突然就想吓一下她,往回走,林婼曦见他一步一步逼近,出于本能的后退。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忘了腿的长度悬殊,几步下来,她被逼到了墙角,清越的嗓音,宛若清风穿过叶缝,发出沙沙的声音,敲打着心:“你怎么知道我是赌徒,而不是赌场的人?”
林婼曦眼神愕然地看着他,下一秒,猛地拍打他的脑袋:“干嘛呢?突然靠这么近,吓死本仙女了。”
继手臂被揍后,脑袋又被打的陈辞:“……。”
粗鲁。
林婼曦才不管他怎么定义她呢,说出自己的理论:“虽然我不是很想夸你,但是不可否认,你长得挺眉清目秀,怎么可能是赌场的人,何况你要是,刚刚那么多个机会,你干嘛不抓我,还跟我一起跑?”
陈辞不置可否,林婼曦当他是默认了。
“我住在悦华园14号楼,如果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拜拜了。”
陈辞看着消失在巷尾的身影,心想:还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陈辞原地站了一会儿,往巷口走去,回了十里芳华。
此时的十里芳华,宛若乌云压顶,气压低下。
陈复兴四平八稳地坐在真皮的沙发上,明明面上没有丝毫的愠怒,可却依旧让人感到压迫。
茶几中央摆着台笔记本,里面播放着从监控里截取下来的视频。
他的前面站着三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方昱、夏玲、吴善飞。
陈复兴:“解释一下。”
夏玲眉眼低垂,十分服帖:“陈爷,是我的责任。”先把责任认下,这才娓娓道来:“手机刚刚放包里,善飞说上月的账目有些不对,就在“秋月”里核对账目。”脑袋又低了一分,“请陈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