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到的钱不多,只能租了这么一间狭小的出租屋。
她现在在一家清吧上班,向来清吧的客人营销酒,获取提成。
没想到,她有天会落魄至此。
她租的这个地方离清吧,如果坐公交要坐半小时。
化好妆,从古旧的楼梯下来,已经日落西山,左手把快要脱落右肩的包包链子往里放了放。
穿过小巷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个穿着牛仔衣,破洞裤的男人。
一个染着死亡芭比粉的发色,一个染着深紫的发色。
巷子有点窄,沈如月只身一人,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几乎是擦着墙走的,但还是被碰瓷了。
“哎哟!”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个粉头突然倒地,嗷嗷叫唤。
紫头反应迅速,当即,就拦下了沈如月。
“撞了人,还想走?!”偏过头看粉头,万分焦急:“二狗,你还好?”
粉头·二狗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胳膊,“我手动不了了,可能是折了。”
这拙劣的演技,怎么没真把自己给摔折了?
沈如月冷眼看着堵住她去路的人:“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爽快!”紫色比了个大拇指,很大方地报了个随意的数字:“你就赔个三千。”
怎么不去抢?
沈如月低头,从拉开包包的拉链,拿出里头的钱夹,抽出一张银行卡。
“这卡里有三千多,密码0。”
“真的假的?”紫色一把扯过,正反面看了个遍,不傻,“你说有三千就又三千,我怎么相信你?”
粉头:“就是,你跟我们去领!”
“我是很想跟你们去领。”沈如月莞尔一笑,神色坦然:“但我上班快迟到了,你们不用担心,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我都非常乐意。”
“行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紫头一点面子也不给,“前面就是片平民窑,你也不用在我们兄弟俩面前装什么大款。”
沈如月像是被戳到痛处,面色一沉。
“啧,二狗,我突然发现这小妞长得不错。”
说话间,那只黑黝黝的手就朝沈如月白皙的脸袭去。
沈如月厌恶地偏开头:“别碰我。”
“呦,还是个辣椒呢。”紫头拿了钱心情大好,就没跟她计较:“今天就算了,我现在就去取钱,要是没有,”不怀好意的笑,趁其不备,飞速地摸了一把她的脸,挺滑,想艹,“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这片区域都归我们无敌社管,骗我们的话,除非你不踏入这里,踏了,就把皮给绷紧了。”
“大狗,人家长得这么娇滴滴,怎么能打?太粗鲁太粗鲁了。”粉头吞咽了口口水,“瞧这张脸,兄弟们玩一遍,再卖山里,少说也能卖个十万。”
“等等。”沈如月出声喊住,一唱一和警告了她一番后,要离开的两人。
……
冬天,昼短。
季默跟冷墨从面馆出来,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
有点冷,想把手伸进外衣口袋里,落了个空,低头,才发现她今天穿了没口袋的那件棉服。
转过头,目光落向旁边人外衣的口袋,平视前方,手却悄咪咪地伸进口袋里。
真暖。
冷墨侧过眸,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季默嘴唇压制上扬的弧度,僵了下,慢慢归于直线。
吹过手背的风,有点刺骨,手指蜷缩了下,要缩回来,抓着她的手转了个方向,葱白削瘦的指交叉过她的五指。
“风衣袋口浅,”冷墨敛着眼皮,看她,十指交缠的大拇指磨蹭着她的手背,“我的手暖。”
原来不是排斥她……
季默别过头,脸红耳朵也红,刚打算接他的话,收回目光时,看到一个人朝他们这个方向窜来。
大脑当机了一秒,下一秒就拉着冷墨侧过身,情急踩到自己鞋子,膝盖一软,眼见要摔下去。
冷墨眼明手快,长臂环过她不盈一握的腰,把她带起来,圈入怀里。
“哎呦!!”
“没事吧?”
季默回过头,摇头:“没事。”站稳脚步,目光落向前面。
方才急匆匆跑过来的那个人,此刻蜷缩着身子在地面上,抱着胳膊,五官被疼痛折磨的扭曲。
季默犹豫了三秒,看他不像是假装痛苦,欲弯腰去扶他。
冷墨伸出手,横在她胸前,挡住她,接收到她疑惑的目光,下巴朝那个人窜出来的街道抬了下,示意她看。
就见一个染着深紫色,穿着牛仔外套搭着白色卫衣的男人,跑了过来。
“二狗,你怎么了?”
被换做二狗的男人,也就是躺地上的这位,一副电视剧里主角要挂了的样子:“大狗,他们撞了我,你可一定要替我要个公道啊。”
“我们没有撞他。”季默见大狗站起来,解释:“是他朝我们冲过来,我们闪躲,他没控制好自己,摔了。”
“这里就你们三个人,你们两个啥事也没有,就他这样,就是你们的责任!!”
无理取闹。
还真就是无理取闹。
撞什么的都只是个幌子,一个找麻烦的幌子。
“赔钱。”紫头伸出手,一副无赖泼皮模样,“不给别怪我不客气。”
神经病。
季默拉着冷墨转身就走。
想走?
门都没有!
灰暗的天空,突然炸开一朵烟花。
几乎是烟花一炸开在天空里,四面八方就窜出人来。
面馆位置比较偏僻,少有人经过,一下子涌出这么多人,说不是蓄谋已久谁信?
只是是谁要找他们麻烦?
季默看着凶神恶煞将他们包围起来,拿着棒球棍的人,眸里一闪而过的害怕,拉着冷墨的手,在她自己没发觉下,已经放开了。
“老大,你来了!”
大狗,姓李。
李大狗迎上一个比他身材魁梧了两倍,额角有条蜈蚣的男人。
“就这两个人,”指着季默跟冷墨:“把咱二狗给撞了。”
躺地上的二狗:“哎呦!好痛啊,可能脱臼了,老大你可要为小弟讨个公道。”
“等会你找个机会先走。”冷墨趁他们演戏的功夫,凑近季默耳边轻声道,季默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扭过头看他,神色复杂,眼尾隐隐约约有红了的迹象,“不用演了,直接步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