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是拿着消炎水过来给她输的。
骨折的区域,早期一般都会肿胀,以及可能会出现炎症,所以一般医院会让患者输些消炎液,来缓解一下。
“你醒了。”护士刚刚协助骨科医生帮她处理伤口,所以对她有印象,态度就稍稍热忱了些。
季默嗯了一声,安静地躺着,看着她把输液袋挂在输液架上。
“我给你扎针了。”
护士是个年轻的小姐姐,讲话的声音跟三月的春雨似的,软绵又温和。
季默精神萎靡地点头。
护士误以为她害怕,柔声劝慰:“不用害怕,我不是实习生。”
她一下就扎对了地方,起身调节输液滴速。
“护士姐姐。”季默神情惶恐,又藏着点不安,还揣着点期盼,“我手有多少可能好不了?”
“嗯?”护士愣了下,综合她的表情,忽然笑起来,声音轻柔:“你不要害怕,你这情况虽然不是轻微,但也没那么严重,只要你遵循医嘱,手臂恢复原有的功能是没问题的。”
见过以为自己得了绝症,突然被告知只是小毛病,不会死的人?
她现在就是。季默转悲为喜:“你真的没有骗我?真的不会残废?”
护士笑的更开怀,说没有:“你这种情况在医院没有一百例也有八十,目前还没出现残废情况,不用担心。”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季默陷入了深思,等护士走后,立马左手撑着床坐起来,动作起的急,幅度过大,不小心扯了下打石膏的手,疼的倒吸了口气。
冷墨太阳穴突突跳了下,急忙起身俯上前。
“你干嘛?”
几乎同时的,“冷墨,你又骗我!!”
见她安稳坐好了,冷墨不缓不慢地坐回椅子上,端的是淡定从容的态度:“骗你什么?”
季默好气,气成象拨蚌:“我这手根本就不会废,你干嘛故意恐吓我?”
冷墨提醒她:“我说的是,要是恢复的不好,可能就废了。”
他的重点是,恢复的不好、可能,不是废。
“你还狡辩。”季默气成河豚,“可是废了的几率就是零,你完全可以不说。”
明知她偏悲观一点,明知他说什么她都会信,还故意说这种没可能发生的事情来吓唬她。
这不是成心的是什么?
“不一定是零。”冷墨戳了下她气的涨红的脸颊,脸皮果然薄,“要是你这期间再摔一跤,没准就废了。”
“你还说?!”季默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就没见过这种女朋友受伤了,不但不安慰,还落井下石的人,找了半天没找到枕头,不管了,伸手直接掐着他脖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组织语言。”
“你小心点,等会走针了。”冷墨提醒着,低笑一声,喉结随着笑有节奏的滑动了下,季默掐着他脖子的手不禁抖了下,有点想缩回来,但觉得很没面子,只好假装镇定,板着脸,“不许笑,赶紧重新组织语言,要是再诅咒我,我就掐死你。”
“你舍得?”冷墨清隽的脸庞朝她凑近一分。
恃美行凶。
季默脑里飞快掠过这个词,别过头,眼不见心不乱,“当然……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