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夜交换结束跟wiliam回M国后不久,就在一家中国旅行社当起实习生。
虽然她旅游经验丰富,语言也OK,但还是由社里一个有十年工龄的老导游带着,主要接中国来往北欧旅游的团。
顾念北是她接待的第一个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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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客户至上的工作原则,她拿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态度,对他一视同仁,跟着带她的导游,领着他们玩转北欧的着名景点,历时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叶夜有一百零一次想把那个老是把“投诉你”挂嘴边的狗男人踹进雪堆里的冲动。
但第一百零二次忍下。
一结束,她立马马不停蹄地赶回她的小窝。小窝小窝,光听她对它的爱称就知道不是很大,不过她有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经她一番拆拆装装瞬间开阔了许多。
她图便利,公寓就跟旅行社隔了两条街,这家旅行社算是很人性化,带一次团能休息两天,她从旅行社出来,把晚餐给买了,胡乱吃了几口,就扑上她久违的床睡他个昏天暗地。
所以当她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打着满足的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曲着腿在她欧式奢华雕花小沙发上睡的极其安稳的狗男人时,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她真的没有眼花。
可真是牛逼坏了,居然还敢找上门。
左右看了下,没找到能打人的东西,风风火火转身,折回房间拿了个芒果抱枕出来,对着狗男人勉勉强强还凑合的脸狂砸起来。
顾念北睡的正香,被砸的整个人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躲,连忙逃窜着下了沙发。
“卧槽,你谋杀亲夫啊!”顾念北边抡动着胳膊挡住她的进攻,边嘴上占便宜。
“亲夫你奶奶个腿!”叶夜毫不留情地啐了他一口,撂着狠话,“你死定,顾念北了!”
这场晨间的追击,最后以顾念北被扫地出门结尾。
不过隔天早上,顾念北又诡异地躺在了她欧式奢华雕花小沙发上。
当然他又再一次被无情地扫地出门。
往后的大半年里,这间不大的公寓里,时不时就会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一个人半夜悄悄用钥匙开锁进门,第二天被另一个人猛砸一顿,然后扫地出门。
再后来,叶夜懒得打他了,心说这狗男人可真是不要脸,可她也真是有病,偏偏不换锁。
叶夜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再遇见沈佳,还是以“顾客和服务者”这样的形式遇见。
“好巧。”
耳畔响起来自久远的青春里,熟悉的声音,柔里透着三分挑衅。
叶夜眼皮向下敛了敛,关上团车行李舱舱门,转过头,对上张巧笑嫣然的脸庞,还留着短发,驼色的大衣让她看起来知性美丽。
“是啊,真是好巧。”叶夜适当地作出惊讶的样子,“你变化可真大,差点没认出来。岁月可真是把杀猪刀,把青春斩成渣,化美丽为泥土。”
沈佳勾了下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笑意未减:“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
叶夜:“彼此彼此。”
沈佳目光越过她,瞥到从酒店里走出来的那抹身影,忽然问:“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你不要脸的程度,应该把人追到手了吧?”
叶夜冷呵一声,一副“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表情,云淡风轻地道:“你碰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要。”
后面的人脚步蓦然顿住。
“哦~”沈佳绕有深意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想来应该不是来找你的。”
叶夜捕捉到她的目光,侧过脸,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顾念北,表情僵了下。
“hi,好久不见。”沈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打起招呼。
“你们聊,我进酒店安排房间了。”
“要一起喝杯咖啡?”沈佳笑着问。
十二月的芬兰已经非常严寒,路面扑了层鹅毛般的大雪,雪面上留在一串串凹陷不一的脚印。
顾念北下巴藏在黑色围巾里,手插在厚度适中但保暖效果极强的羽绒服口袋里,“咖啡还是算了,我家小祖宗会不开心的。”
声音穿过围巾穿出来,听着有些闷。
这次带团主线是芬兰的旅游景点,芬兰是圣诞老人的故乡,所以她们第一站去的就是圣诞老人村,在那里待了一天一夜。
之后转战别的地方,叶夜虽然表面上能云淡风轻地嘲沈佳,但真彻底对她视若无睹也是做不到,对她防备了好几天,见她规规矩矩好像真的只是出来旅游,没整出什么幺蛾子,防备心才慢慢松懈下来。
老导游带了她两次团,让她熟悉熟悉业务后,就放手让她自己单飞了。
单飞是真他妈的累。
一个人要顾着二十几个人的饮食起居、生命安全,叶夜几乎每晚回到酒店都累成狗,倒躺在酒店宽阔柔软的大床上,挂脖子上的导游证歪歪斜斜往右边倒去,粉色的雪地靴抵着瓷砖地板。
放空思绪,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咔嗒——”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左右,正对着大床的门被刷开。
叶夜放空的思绪有那么一瞬被抽回,很快就又散开,眼神都懒得动一下去看是谁。
反正心知肚明,且习惯了。
脚下的雪地靴被人脱了下来,接着是袜子,再接着热度从冰凉的脚底蔓延四肢百骸,骨子里的寒意都跟着渐渐消散,整个身体都温暖起来。
等水冷却下来变温,顾念北捞起她的一双小脚,将左脚枕在他没跪着的大腿上,敞开的外套笼着。
然后微垂着脸,用干毛巾擦拭掉握在掌心里那只小脚上面的水珠。
就泡了这么一会儿,嫩白的小脚已经红透,她的脚指甲盖薄薄的,月牙印很小,看着特别可爱。
目光落在她长长了不少的指甲上,把脚换到拿干毛巾的那只脚上,腾出的手伸进外套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一把指甲剪。
“咔嚓、咔嚓……”
等将她一双小脚的脚指甲都修剪的圆润短小,这才起身用脚侧踢着水盆,弓着身子绕到床畔,把睡过去的她抱着往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