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文是个谨慎细微的人,怕他的大少爷走错路,一直都盯着他,见他停下来,镜片后的眼镜无意识地眯起来,但还是没看明白他为什么停下来。
他鼻梁上的眼镜是有度数的,五米开外,人畜不分这种程度的度数。
手伸进西装内侧,掏出手机,点了下拨号里的第一位。
这边,冷墨还跟面前的人较量着,两人对视了有半分钟之久,谁也没移开目光。
这时,一道声音适时地插进两人的缝隙里。
“冷墨,尧骁。”
这在熟悉不过的声音,冷墨侧过眸,对上穿着黑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精神矍铄的冷曜天。
见他移开目光,陆尧骁这才心情颇好地转过头,礼貌问候:“冷伯父。”
“你们站这干嘛?”冷曜天揣着明白装糊涂,朝他们走过来。
“我们,”陆尧骁英俊的脸上挂着商业假笑,睨了冷墨一眼,“在比身高。”
冷墨,都姓冷。
“冷伯父,这你儿子?”
“对,他在z大读书。”冷曜天没再这件事上多谈,顺着他方才的回答聊:“身高比好了?比好了我们就进去吧。”
“比好了。”陆尧骁说。
进去后,陆尧骁就知趣地离开,找他家陆检察长去了。
他一走,冷墨就立马停下,声音冰冷:“她在哪里?”
“你可真是个情种。”冷曜天嘲了句,从在宴会厅里走动的佣人举着的托盘上拿了杯红酒,“看到你宋伯伯身边那个女孩没?”
冷墨看了一眼,连样貌都没看清,立马收回。
“你想做什么?”
“等会她会选一个人跟她跳开场舞,你去跟她跳。”
“我不会跳舞。”冷墨拒绝的直截了当。
“骗鬼呢?”冷曜天感觉血压飙升,要不是公众场合,手上的红酒铁定要往他身上招呼:“十五岁的舞蹈课白上了?少糊弄我,要不跳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
冷墨脸上冷的能生出冰渣子,“别动她。”
“那就乖乖听话。”见把他拿捏住了,冷曜天心情顿时阴转晴,又拿了杯红酒,“拿着,跟我去打个招呼。”
父子两人对视了三秒。
冷墨接过他递来的红酒,两指捏着高脚杯的握柄,跟着他朝宴会厅中央走去。
宴会厅中央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脖子处戴着个红色蝴蝶结,看外貌年龄大概在四五十之间的男人,正举杯跟人侃侃而谈。
他的左手边站着个年轻的女生,稀疏的刘海遮了眉骨,发梢向内微扣,长发勾着耳朵披肩,发尾卷成圈。
宴会厅的暖气开的很足,丝毫没有冬天的感觉。
她穿着件香槟亮片纱裙,飞纱袖下的两只胳膊细嫩白皙,手上拿着杯香槟。
礼服是收腰设计,掐着腰,将纤细的腰肢淋漓尽致地勾勒出来,裙长过脚踝,只露镶着细钻圆头高跟鞋的鞋尖。
“老冷,你回来了!”宋鹤眼观六路,眼角余光一瞥到冷曜天,立马扔下面前阿谀奉承的一众人,转过头招呼他。
冷曜天脸上带笑,走上前,看向他旁边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生,语气和蔼:“这就是念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