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就职于省会的一家外包公司的技术部,公司坐落在市中心的那座摩天大楼,其高可入天,而这整座楼都是他们公司的地盘。
摩天大楼对面是座商业楼,有六十六层高。随着默默阅读的广为人知,平台点击量暴增,原先的工作室已经容纳不下逐渐增加的部门和员工。
在去年十二月月底,搬到了对面的商业楼,占据中间的三十楼。
二月天微微寒,比春节那天还要寒上一寒。季默穿着高领毛衣,外面多套了件藏青色的印花卫衣,袖子挺长,手就缩进袖子里。
脚踩着帆布鞋,从摩天大楼出来,穿过马路去了对面的商业楼,
搭乘电梯到四十五楼。
电梯出来便是前台,前台后面站着个样貌甚佳,化着淡妆的女人。
她姓吴,是换了地方后招的前台接待,人很好,季默来了几次就跟她熟了,叫她吴姐。
“季默,老板不在。”吴姐喊住她,“投资人和他的女儿下午过来,老板跟他们刚刚出去。”
投资人,宋鹤。
季默止住朝办公室走去的步伐,换了个方向。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冬季天暗的快,季默从商业楼出来,霓虹灯亮起,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宛如一条蜿蜒绵亘的彩带。
平时都会一起吃饭的人不在了。
季默思忖片刻,背着书包去了写字楼右对面的大型商场。
她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进入商场后,直奔三楼的超市,去冰柜拿了两袋玉米猪肉馅的饺子和两排原味酸奶,就走去前台结账。
下班期间,队伍排的蛮长的。
她就近站了一条,七八个人左右,或推着购物车或拎着购物篮,空出来一只手举着手机,埋着头。
冷墨不让她走路的时候看手机,防近视也防摔倒。
对于长得帅的人说的话,她向来都听,抱着那两袋饺子百无聊赖地东看西看。
不经意瞥到前方的时候,目光蓦然一顿。
只见排队伍第四,身穿咸菜色棉纶夹克的男人,悄悄地把手伸进他前面那个肩上挎着菱格水桶包的女士的包里,从里面拿出个黑色钱夹。
眉心微微拢起,正打算出声,前面的女士自己察觉到了,猛然侧身,呵斥:
“你在做什么?!”
顿时埋头沉浸在手机世界里的人,纷纷抬起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男人是个惯犯,心态稳如泰山,假装被她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到。
随后,淡定从容地道:“你吓到我了。”
“你个小偷!”
女士脸色因为愤怒染红,伸手要夺回钱夹,但被男人避开了。
“你这是做什么?”男人将钱夹藏到身后,“怎么还动手抢?”
“把我的钱包还我!”女士抢夺不到,脸色更加红,眼底浮出抹愠怒。
一时间,所有人看男人目光就变了。
但男人不为所惧,依旧稳稳当当,举着钱夹:“你说是我偷你钱包就是我偷你钱包,有谁看见了?这明明是我钱包。”
黑色钱包的的确确不好下断定,加上大家确实都没注意到。
男人就是拿捏住这一点,脚已经开始有要往外走的迹象。
“我看见了!”清亮的嗓音响起,所有人纷纷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队伍后排,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走上前,标准的瓜子脸上,扬着明媚如清晨的太阳的笑:“你把手伸进了她的包包里,我的手机都拍下来了哦!”
女生晃了晃套着手机壳的手机,神采飞扬,自信地令人相信。
男人也信了,想要逃,但被他后面的男生眼明手快地擒住,不过男人显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扔下钱夹,手从外套袖子里抽出,来了个金蝉脱壳。
所幸,物归原主。
“谢谢!”是那位女士。
季默回了句不客气,退回队伍末端。
…
季默回到公寓,刚到七点,输入密码开了门,顺手开灯换鞋,放下书包拎着购物袋朝三门冰箱走去,将酸奶放进去。
合上冰箱门,拎着购物袋里的两袋饺子走进流理台,顺手一放,一边从卫衣前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弯腰从橱柜里拿出个器壁纹着只海豚的圆盘。
“怎么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
季默将收据点开免提,放到流理台上。
锵。
圆盘盘底轻磕黑色纹理的大理石壁,发出道短促清脆的声音。
“你晚上要回来吃饭不?”
“你下班了?”冷墨立马就听出她这话的重点。问道。
“对啊,今天早下班,结果某人不在公司。”季默“害”了声,撕开饺子包装袋,“我去超市买了两袋饺子,你吃不吃?吃我给你备一份?”
“好。我十分钟后到家。”
“十分钟后到家?”季默声音带了点疑惑,“宋伯父跟念恋不是来了?”
她快六点的时候去找的他,吴姐说他刚出去,现在不过七点,就一个小时多些,吃顿饭这么快?
“嗯。送他们到机场。”冷墨在彼端答道。
原来如此。
季默恍然,说了句OK,叮嘱他:“那你注意安全。”
“好。”
季默将装好的饺子,放进微波炉里,调好加热的时间,拿着手机去了沙发。
冷墨向来守时,说十分钟就绝不会超过十分钟。
季默听到“咔嗒”声,扭过头,掉下手机,穿上棉鞋起身。
“回来啦!”尾音上扬,听得人心情莫名地好。
冷墨看了她一眼,清清冷冷的眸便好似寒潮遇见暖流,徐徐暖意涌现,白皙干净的手掌撑着同样干净洁白的墙面换鞋。
他换好鞋,季默已经把加热好的饺子端出来,又从橱柜里拿了个同款圆盘。
抬眸,眼里带笑:“去洗手。”
饭后,冷墨十分自然地收拾盘、筷子放到水池里,挤着洗洁精开始洗起来。
客厅的吊灯,明晃晃地斜打在他身上,纤细十指沾了水,有如玉泛着的冷芒,是幅赏心悦目的画。
季默去阳台收了衣服,坐在沙发将他的衣服叠好,放到他房间里,然后抱着自己的进了隔壁。
他们同居,但没睡在同一间房,她来后,他就搬离了原来的单人公寓,在安德阳租了间三室一厅。
她睡在卧室,他睡她隔壁的客卧。
说起来令人脸红,她曾问过他为什么,咳,答案有点少儿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