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梦拼了命的往后山跑,身上的裙子被荆棘撕成条状。可是她只有跑,连鞋底磨破了,划开皮肉流出血丝都不自觉。
岂料,其中一大汉提气一掠,一个闪身挡在她的前面。同时甩出手中的弯月刀,砍中酒梦小腿。
“啊......”
失去重心的酒梦直接扑倒在地,额头冒出细密的香汗。她强忍着痛,死死的盯着围着她的六人。
心知,此命休矣!
可就算是死,她也要带走一人。
“寺庙的僧人是你们所杀?”酒梦怒目而视。
“哈哈哈,是又如何,你不是很快会去陪他们吗?”壮汉笑得猖狂。
酒梦的目光落在刀疤男身上,看得出来他的内伤已好,呵呵,看来早就出了牢狱。当真是好得很。
“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出来的吗?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就算告诉你,你也做不了什么?”刀疤男面露凶狠。
是的,他恨透了酒梦,是她亲手杀了对他有着救命之恩的大哥。
她必须死。
“是啊,我已是将死之人,所以你告诉我如何出的狱,我也做不了什么?可是,我想在死之前知道那人是谁,如此便死得明白。”小腿上的痛疼有些让她喘不过气。
“哼,告诉你也无防,当然是很想让你死的人。都是些小女人之间的把戏,怪只怪你生得好生漂亮。”
说罢,刀疤男便不犹豫的动手,而酒梦比他动作还快。捡起手边的石头便朝他砸来。他大惊,欲躲已是来不及。他倒是忘记了,酒梦的力气之大,足可搬动连成年男子都撼动不了的巨石。
“砰.....”硬生生受了一石,血流如柱。“给老子砍了她。”刀疤男大喝。
酒梦依葫芦画瓢,旋身又是一块石头砸出。破开包围圈朝前方跑去。
她一跛一拐又如何跑得过身后的壮男人。
很快,前面的路也没有了,是万丈悬崖。
看来她得......
“跑啊,臭娘们,老子为了引你来下了好一翻功夫。你以为还跑得掉?”
酒梦深吸一口气,此时她已经很决定,两起事件都与酒家有关。至于是如何勾结上的山匪她就不得而知了。
若不死,她不会放过酒家任何一个人。
就在酒梦准备跳下悬崖之时,林中一道仰天狼啸震破几人耳膜。虽有些稚嫩,但杀伤力不容小觑。
“娘亲.....”是宁儿的声音。
一道白色身影及时赶来,他一手持剑另一只腋下夹着小小的宁儿。而宁儿手中的弓弩已然对准了还处在手捂耳朵惨叫的刀疤男。
“咻......”正中额头,刀疤男应声倒地。小奶狗的音波功果然了得,短短三秒,给宁儿争取到了最佳时机。
“好样的宁儿。”白昊赞道。
宁儿用一个月的时间改良弓弩可不是白做的。
宁儿没有被夸的喜悦,只有浓浓的担忧,因为他看到酒梦的小腿血流不止。
他的小脸紧紧的皱着:“伤娘亲者死!”小小年纪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狠劲儿。
竟是连死人都不怕,更不怕血腥之气。
此子,不容小觑。
白昊心下如是想着。
转瞬的功夫,宁儿又射中两人,而白昊在此时放开了他,与另外三人战在一起。
中箭的两个壮汉欲对宁儿下手,被酒梦用石头砸晕过去。她感觉别的武器不称她心,单这石头很是不错。
“娘亲,你流血了。痛吗?”宁儿声音颤颤,瞳仁里隐忍着怒意。
“不痛。”
“娘亲不要骗人,就像你说了要对我和妹妹好一样。”说对妹妹好就一定对妹妹好,他喜欢言出必行的娘亲。
闻言,酒心下一哽。轻轻揽他入怀:“宁儿长大了。”
宁儿任由她抱着,紧紧抿着的唇瓣和沉沉的眉宇,表露出他此刻不简单的内心。
小奶狗像是在邀功,围着母子二人转悠。
这边,战事很快接近尾声。
酒梦仰头喝了几大口的灵泉水,再将上次给村民们特制的伤药敷在伤口处。
宁儿扶着她一瘸一拐的下山,白昊被酒梦叫下山报官了。小奶狗跟在后面,那机警犀利的样子比一个保镖还要合格。
“是你叫来的白叔叔?”她以为她死定了,却是再一次被白昊所救。
“是,娘亲不听宁儿的话执意上山,宁儿只好去叫白叔叔。”宁儿很为酒梦不听他的劝阻而忧伤,像一个老妈子似的为不省心的母亲操碎了心。
酒梦心下微怔,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宁儿提前预知到了她会出事一般。
来到山下时,腿上的伤都快愈合了,不过她还是得装着一瘸一拐的样子,毕竟布条上的血迹是真的。
“姑娘,何故受了伤?”车夫忙从车上下来,满脸骇然。
“无碍,一点小伤。”在车夫的帮扶下,酒梦坐上了马车,不过她并没有叫车夫立马走,而是原地等候。
很快,胡亭长带着一众人赶到,为首的是白昊和胡亭长。也不知他对胡亭长说了什么?那胡亭长唯唯喏喏的点头。
距离太远,酒梦没有听清。白昊看似孟浪,实则是个心思慎密之人。
酒梦掀开帘子,正好对上胡亭长愧疚的眼神。他打马上前,朝着酒梦略一揖:“让酒姑娘受惊了,本官很抱歉。”
酒梦神色看上去很平静,她道:“胡亭长擅离职守,让匪徒逃脱,造成僧人死伤无数。你该道歉的不是民女,我猜那匪徒能逃脱犹如铜墙铁壁的监牢。由此可见,你们内部出了细作,还忘胡大人认真彻查,莫要寒了百姓的心才是。”
酒梦这话意有所指,胡亭长不是听不出来。想到白昊的身份,胡亭长只能任由一个区区民妇指手画脚。
真不知道区区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妇人是如何让白昊侧目的,还屡次相帮。
酒梦放下帘子叫车夫启程,而白昊跟在马车后头。
他打马上前与酒梦的马车齐驾,眉宇的担忧被他很好的掩下。“酒姐姐的伤严重否?”
“不严重,多谢你两次相救。”酒梦温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白昊心下短暂的潋涟过后,笑嘻嘻道:“酒姐姐莫要说谢,你也救过我两次。”随即想到什么,眸光暗淡下去。
“我,我要回上京了。酒姐姐会不会忘了我?”语气颇为不舍。
酒梦掀开帘子看他,明艳动人的脸上透着关切。“可是家中有事?”
“主母病重。”白昊如实道。
“那你是应该回去。”
“可是我不喜欢她,她严苛古板,盛气凌人,总压着母亲,母亲每日因着琐事郁郁寡欢。”
闻言,酒梦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