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刚蒙蒙亮,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云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夫人,落月回来了。”
顾战骁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睛,他翻身下了床。
佟婳怀孕后有些嗜睡,这两日休息的又不好,还有些没睡够,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顾战骁,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
顾战骁见状,给她掖了被子,在她肩上轻柔的拍了拍。
“再睡一会儿,剩下的交给我。”
“嗯。”
有顾战骁在,佟婳倒是安心。
懒懒的应了一声,佟婳就又闭上了眼睛,翻身睡下了。
顾战骁瞧着佟婳,眼底温柔,不过,他没有多耽搁,放下了床上的帷幔,他披好了衣裳,很快就去了门边上。
顾战骁将门打开。
云蝉和落月在门外,乍然瞧见男人开门,两个人均是一惊。
待瞧清楚是顾战骁时,他们的心才落地。
这也太吓人了。
说好的在暗中守着呢?这怎么守着守着,就守到佟婳房里去了?
尤其是云蝉,她可是在佟婳的门外,看了一晚上门的。她在一众女影卫中,功夫和警觉性,都算是顶尖的,可是,她根本就没觉察到顾战骁是什么时候到佟婳房里去的,他们是否有交谈,她也不曾觉察半分。
好在是顾战骁。
这要是换成展老爷子的人,怕不是佟婳出事了,她都察觉不了?
细思极恐,云蝉怎么可能不怕?
云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顾战骁看的清清楚楚,他也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回房,让落月和云蝉一起进来。
落月、云蝉会意,他们进门,落月顺手把门关上。
桌边上。
顾战骁坐下,这才看向落月。
“有发现?”
“是,”顾战骁在暗处守着,佟婳去过小院,并且让他带人盯着小院,这件事顾战骁也必定知道。顾战骁问,落月也不隐瞒,他快速回应,“属下带着人去了夫人说的小院,那地方,应该是姓展的手下的一处据点,已经有好几年了。”
“好几年了?”
“是。”
落月点头,快速解释。
“那一片,原本是渝州城的贫民区,很多日子过不下去,或者外地过来讨生活的人汇聚在那,人员流动性大,背景十分复杂。但是,大约五六年前,渝州城遭了水灾,之后又生了瘟疫,那一片死了很多人,甚至为了防止瘟疫蔓延出去,还封锁烧死过一批人,那一片地方也就空了下来。之后,有富贵员外出银子,修缮了那一片,还建了一处寿善堂。”
“寿善堂……”
顾战骁低喃着,眸光微微暗了暗。
一个好名字,只不过,这大抵只是个光鲜亮丽的外衣,里面则藏污纳垢。
怕是玷污了这几个字了。
而落月的话,也很快就印证了顾战骁的猜测。
“那一片,都是寿善堂的地界,那位富贵员外也出了银子,收留了不少流民,还有一些孩子。
原本,这些人都安置在那一片,之后几年,孩子和年轻人就越来越多。
属下找人调查过,这批人并非全都是从前收留的那一批,中间有过几次悄无声息的换血,至于眼下的人,多数都与暝人堂有关。
这暝人堂的背后东家,是一个人牙子,靠着买卖人的生意起家的。
他也跟展老爷子的组织有关,是记录上的人。”
“还查到什么了?”
“查到的不多,这些人表面上洗的很干净,暗地里具体做什么,还在细查。不过,应该跟渝州城那些事脱不开关系。”
时间太短,落月查到的消息并不算多。
顾战骁也能理解。
好在短时间内,他也不打算行动。
看向落月,顾战骁吩咐,“找人暗中盯着那一片,不要打草惊蛇,其余的行动,按计划进行即可。记得把控时间,不必太快。”
展老爷子的耐性到底有几分,又什么时候才会出来,他暂时还不能确定。
拖一拖,未必不是好事。
明白顾战骁的意思,落月点头。
“属下明白。”
“去吧。”
挥了挥手,让落月退下去,顾战骁这才看向一旁的云蝉。
对上顾战骁的目光,云蝉下意识的跪了下来,“将军,属下守护夫人不利,警觉性不够,请将军责罚。”
“知道就好。”
原本,顾战骁是没打算说这件事的。
毕竟他是偷偷进来的,他想不让人察觉,别说云蝉,就是一朝、一夕他们,那也防不住。
不过云蝉说了,他也不介意借机提点,云蝉多上心,对佟婳也好。
何乐而不为?
沉沉的应了一声,顾战骁语气严肃,一本正经,“打起精神来,仔细盯着,夫人的安全交托在你身上,万不可再出岔子。不然,回去之后,训练加倍,责罚加倍。”
“是。”
“一刻钟之后,去把楼上的算命瞎子带过来,动静大些。”
“是。”
云蝉没有细问,快速起身出去。
门关上了,顾战骁才起身,回了床边上,他一过来,就瞧见佟婳睁着眼睛,正笑盈盈的看他。
顾战骁坐下,“醒了?吵到你了?”
“那倒没有。”
撑着床,挣扎着坐起来,佟婳勾唇。
“本也睡的够多了,听着你吓唬云蝉,实在想笑,也就醒了。也就云蝉老实,傻傻的被你吓唬,要是一朝在,早怼你了。”
“我进来一夜,她都没有发现,本就是守护不利。吓唬吓唬,还不应该?”
“再厉害的兵,也难守住顾将军这样的贼。”
“那贼进门,不偷点什么,是不是说不过去?”
一边说着,顾战骁的手臂,一边拦上佟婳的腰,他不过稍稍用力,就将佟婳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在占便宜这事上,他是一点都不客气。
佟婳不免失笑。
用手拧顾战骁的腰,她嗔怪着威胁。
“顾将军,别玩这一套不正经的,不然一会儿我找人收拾你。现在,你这个镇北将军是孤家寡人,而我是领兵大将,我麾下能人无数,而且一个个的,全都听我的,唯我马首是瞻,你悠着点。”
“呦,夫人官威不小啊,为夫好怕。”
“知道怕就行。”
佟婳笑盈盈的说了一句,随即起身下床,去收拾准备。
顾战骁让云蝉把柱子带过来,自然是要李代桃僵,瞒天过海。自然的,那个柱子在她这停留的时间越短,顾战骁的取代就越不会惹人察觉。
她得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