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战骁走了,佟婳也起来了,她穿好衣裳,收拾了床这才出屋。
佟婳去了褚易的屋,她打算去看看褚易,之后再找顾战骁聊聊关于褚易的事。可进了屋她才发现,屋子早已经空了,躺过的床早就凉下来了,显然人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暗处里有顾战骁的人,褚易不可能避开他们的眼线,悄无声息的离开。
佟婳转身去找顾战骁。
临出门的时候,她才发现靠窗的桌上,放着一幅画。
佟婳走过去看了看。
灵溪湖!
这个地方,佟婳说不上熟悉,她只去过一次。
那还是她刚穿越来的时候。
她知道,早些年原主没进佟家时,和她娘就住在灵溪湖附近的一处小院里。她娘死后,佟肃年连棺木都没准备,只用了一张草席子裹裹,就把人埋进了后院的菜地里,草草了事。
在挑断了佟婉的手筋,在佟家放了火后,她就去了那边。
给她娘收了尸骨,重新修坟立碑。
新坟不在那边。
一来,那时候佟婳决心不在锦城久留,她怕佟家人知道她修坟立碑,去她娘坟前打扰,脏了她娘的黄泉路。
二来,她也觉得,她娘应该断了跟佟家的往来。那处小院,到底包含了她娘和佟肃年的过往,那大约是痛苦的根源,是不堪回首的开始。
她想让她娘离那远远的。
是以从那之后,她再没去过灵溪湖。
画上的地方,和她印象中倒是相差无几,只是,画上多了一个庄子。
佟婳看着画,看着画上的灵溪湖,若有所思。
顾战骁冲了澡,重新换了一套锦袍,就过来找佟婳了。见佟婳看着画失神,顾战骁从后面抱住她,将她圈在怀里,这才瞟了那幅画两眼。
“一幅画也没几笔,笔笔都虚,男人虚成这样,真是没眼看。”
虚……
顾战骁着重强调了两次。
佟婳回神,她侧头白了顾战骁一眼,“顾将军,你这重点抓的,还能再歪一点吗?”
“男人虚,这是大事,这还不是重点?”
“正经点。”
“行,听你的,正经点。”
侧头在佟婳耳畔亲了一口,占足了便宜,心满意足了,顾战骁这才放开佟婳。随手把那幅画拿来,看了两眼,确认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用力一团,就把画扔了。
拉着佟婳坐到桌边上,顾战骁一点都不瞒着。
“褚易是昨日后半夜走的。”
“你的人瞧见了?”
“嗯,”顾战骁点头,“别问我为什么没让人拦着,我巴不得他早点滚蛋呢。”
明明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可一酸起来,比辰辰、轩轩、顾思寒争宠还要幼稚。那小心眼的样,偏偏还有点可爱。
佟婳憋着笑,轻声调侃。
“行,顾将军的安排英明神武,十分不凡。那然后呢?”
“夸的真敷衍。”
等回头,得找机会好好的教教佟婳怎么嘴甜。这种传道受业解惑,教到了最后,肯定会有好处往他头上落。
想想那滋味,顾战骁都得意。
话,顾战骁没说,可他那不正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佟婳能看不懂?
“顾将军,收收你那风流的心,说好的正经呢?”
“咳,”轻咳了一声,顾战骁收敛了笑,装的人模人样的,“谁说我在想风流事了,我是在想要从哪跟你说。”
“那将军大人现在想好了?”
“嗯。”
顾战骁点头,他快速继续。
“褚易离开小院,有人接应,已经调查过了,那人名叫鬼四,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人,名叫鬼五,两人功夫上乘,应该是褚易的贴身护卫。
褚易来锦城的信息查不到,就和咱们之前判断的一样,查不到,才是问题所在。
这个人不简单。
褚易到了锦城后,一直住在客栈里,闭门不出。
在碰上海听澜,到咱们这边之前,他只见过一个人,是佟肃年。相见的地点是灵溪湖,具体聊了什么不清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和佟家有关系。”
“那他现在人在哪?”
“昨夜离开后,他就带着鬼五离开了锦城,走的官道,直奔京城。鬼四留在了锦城,人现在就在灵溪湖附近。”
有一点,顾战骁没跟佟婳说。
昨夜,褚易离开锦城之后,鬼四就去佟家,绑走了佟夫人魏氏。
人现在也在灵溪湖。
据他估计,魏氏活不了太久。
鬼四轻功不俗,神出鬼没的,有几分本事。但顾战骁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事从一开始,顾战骁就知道。只不过,知道事情后,顾战骁直接撤回了大半的人手,剩下的人按兵不动。
魏氏该死。
即便褚易不让鬼四动手,顾战骁也是要动手的。
只是,佟婳才大闹过佟肃年的寿宴,若是这个时候魏氏死了,难免要将佟婳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他为了佟婳,为了孩子,也为了他们的将来,少不得要等等,再花些时间去筹谋。
可现在有人把事办了,他乐见其成。
他也不介意顺势推上一把。
心里想着,顾战骁看向佟婳,微微勾唇。
“童氏药行的调查,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了,最近会有消息,到时候我会再吩咐下去,让他们彻查褚易和褚家。锦城这边,也会盯着鬼四,看看他进一步的动作。若是有必要,会抓起来审问的,这些也都不用你来操心,我自有安排。”
“好。”
这是锦城,是顾战骁的地盘。
顾战骁开了口,那他就能把事办漂亮了,这一点佟婳丝毫不怀疑。
她也不再费心。
佟婳伸手,把褚易留下的玉珏拿出来,递给顾战骁。
“这是褚易留给我的,你让人调查他的时候,也可以顺着这个查查,说不准会有什么收获。”
“那孙子还偷偷送你东西了?”
“是谢礼。”
“什么谢礼,他说的还挺冠冕堂皇,依我看,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佟婳挑眉,“顾战骁,你说谁是鸡?”
顾战骁:“???”
外面,海听澜和傅芙蓉刚从玉福楼买早膳回来,一进院,他们就听到佟婳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海听澜侧头瞧了瞧,双眼放光。
“这又要打起来了?”
“不会,顾将军会让这婳婳,除了在床上,其他地方他们打不起来。”
“床上?”
海听澜咂舌,他念叨了一声,扭头就往外走。
傅芙蓉见状,忙拉了他一把。
“你干嘛去?”
“我现在就去找锦城最好的木工,定一张又大又结实的大床,给小婳婳当新婚贺礼。这两口子都那么暴力,得早点准备着,别洞房花烛夜,还没缠缠绵绵呢,就先把床给玩塌了,那多煞风景,对吧?”
傅芙蓉:“???”
这逗比,想的会不会太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