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子,当着老子的面,再把那话说一次。”
顾战骁声音很冷,像是兜头往佟韬的脑袋上,狠狠的倒了一盆子冰渣子。
佟韬腿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他僵硬的扭头,看向顾战骁,见顾战骁穿着一身铠甲,策马而来,英姿勃发,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顾……顾将军,是佟婳……是佟婳,是她勾……勾搭……”
“呵。”
还不等佟韬的话说完,顾战骁就冷笑了一声。
他的鞭子抽到了佟韬身侧。
清冷的响声,硬生生把佟韬没说出口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佟韬缩着脖子,再没胆子开口。那样子,跟他脸上褪色的乌龟愈发像了。
顾战骁没搭理佟韬。
他直接骑马,去了佟婳边上。
在马背上稍稍一拍,顾战骁飞身一跃,就到了佟婳的马背上。坐在后面,顾战骁圈着佟婳的腰,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怀里。
“还真跑土匪窝来了,这是真想尝尝压寨夫人的滋味?”
“别胡说。”
报仇打脸的时候,骚什么骚?多影响气势?
明明算不上多娇媚的话,可从佟婳嘴里出来,就带着一股勾魂的味儿。顾战骁搂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更用力了些。
“行,先打狗,再生娃。”
佟婳:“???”
看着佟婳嫌弃的眼神,顾战骁占了便宜,见好就收。
“这货,你来我来?”
顾战骁老实了,佟婳也没再纠缠,她快速回应,“我自己来,顾将军你一边歇着去。”
“我在这……”
“你在这我拉不开弓。”
这话让顾战骁没办法反驳,他又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马上。温香软玉不在怀,顾战骁看着佟韬,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放在马上的弓。
“婳婳,比一场?”
“行啊。”
佟婳点头,一边从箭筒里掏箭,她一边开口。
“一人十支箭,左边身子归我,右边身子归你,箭头入肉在半指左右,不能再深了,也不能太浅掉下来,更不能射到致命的位置,把人弄死了。毕竟,我只想让他疼,让他长记性,还不想让他的血脏了手。”
“我心里有数,我也嫌他脏。”
得了回应,佟婳看向佟韬,“佟韬,给你一盏茶的工夫,跑吧?”
“我……”
“记住了,以后遇见我,夹起尾巴来躲远点,别拿你佟家那点破事再来恶心我。你买凶杀我没成功,我也送你一次不成功的杀戮,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了。但这疼你最好记住了,不然,下次就不是疼一疼这么简单了。”
“不,不要。”
佟韬被佟婳的话吓坏了,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快速看向顾战骁。
一连磕了几个头,佟韬慌乱的求饶。
“顾将军,都是她胡说的,我没有买凶杀人。是她……都是她,是她勾搭了天龙山的土匪,她让土匪杀了我娘,害了我姐,现在又想杀我,这都是佟婳的主意。她在天龙山,都已经睡遍了,她……啊……”
佟韬挑拨的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顾战骁的箭穿破了他的耳朵。
疼!
伴随着疼涌来的,是绵延的死亡气息。
顾战骁又重新拿了一支箭出来,他邪气的挑眉,“老子的女人,你也敢胡说八道,要不是婳婳说不要你命,嫌你脏,这箭射穿的就不是耳朵,而是你的咽喉。”
“……”
“还不滚?不想滚?”
“……”
“跑的够远,说不准哪支箭射不准,你就能少疼一次。可你要是不跑,一盏茶过去了,这么近的距离,老子想射偏都难。一箭穿眉心,二箭穿心口,三箭四箭左右手,五箭断子绝孙难抖擞,其余的嘛……”
顾战骁话还没说完呢,佟韬就挣扎着起身跑了。
太过慌乱,他几次差点栽倒。
跑起来时,耳朵上的箭一颤一颤的,拉扯着耳朵和半边头都疼。佟韬脚步稍稍放慢些,他找机会把箭给撅折了,拔了出去。
血算不上多,可那血腥味却刺激着他。
他满脑子都是血色。
一想着用不了多久,佟婳和顾战骁就会一起出手,还会有箭射在他身上,他就感觉有强烈的刺痛感,在四肢百骸间疯狂乱窜。
一时间,佟韬跌跌撞撞的,跑的更快了不少。
瞧着佟韬那狼狈相,佟婳不禁侧头看顾战骁,“顾将军,你吓唬人挺有一手啊。”
“什么一手不一手的,老子腿最好。”
“腿?”
“管子孙的那条。”
顾战骁嘚瑟,匪里匪气的话,他说的理直气壮,几乎是吼出来的。
佟婳嘴角不禁抽了抽,她半晌才开口,“顾将军,刚刚小海子说了句至理名言,我现在分享给你。小海子说:这人啊,就是爱自欺欺人,没有什么就想炫耀什么,什么不行就鼓吹什么。你说,是不是还挺有道理?”
被内涵的顾战骁:“???”
骑了马跟过来,想要帮忙的海听澜:“……”
觉得事情不太妙的独活:“!!!”
人怼了,佟婳心里也美了。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瞟了眼跑出去有一段路的佟韬,佟婳策马去追。顾战骁见状,没急着跟上,他先回头剜了海听澜一眼。
“还会说至理名言了?等回头,去大营在练武场上,跟老子好好说一说。”
“不是……这是个意外,那个……哎……”
海听澜还没说完,顾战骁就去追佟婳了。
看着那两口子的背影,海听澜有种浑身发软,要从马上栽下去的感觉。
半晌,海听澜才看向独活,“大当家的,要不……你绑了我吧?我想做一次惹人怜惜的受害者,保个平安。”
正说着,海听澜就听到了佟韬的喊声。
佟婳和顾战骁开始出手了。
这两口的箭,跟长了眼睛似的,直追着佟韬,任凭他左躲右闪,也躲闪不开。没多大一会儿,他身上就戳了好几支箭。远远的,海听澜依稀可以瞧见,顾战骁几乎是比着佟婳射的,位置刁钻极了。
佟韬凄惨的叫声,响彻天龙山,惊起无数飞鸟。
海听澜瞧着,不禁咽了咽口。
“大当家的,你缺压寨夫人吗?如果你缺的话,那你介意你的压寨夫人是我吗?我能从今儿起,就住在这吗?我不想回去了。”
独活:“???”
他不缺!他不要!他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