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想到佟婳会反客为主,还提起了条件,佟婉听着,脸都绿了。
“佟婳,你搞清楚情况,是我在要求你帮我办事,提条件的也是我。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你……”
“你说的事,我有明确的答应过你吗?我没有。那我受不受你威胁,答不答应你,怎么办事,就全看我的心情。
你别端着一副活祖宗的架子,冲我耀武扬威。
我不吃这一套的。
我把你扔这,自己进去,你所说的关于佟老头的事,我回去自己查,大不了我直接一把火烧了佟府,让他死透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种事我也不是干不出来。
我的退路有很多,你呢?”
佟婳的话说的漫不经心的,甚至带着几分匪气。
说完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许是跟顾战骁待久了,她身上也染上了顾战骁的习气,跟他有了相似的地方。
玩混的这一套,她也学会了。
还游刃有余。
心里琢磨着,佟婳脸上笑意盎然,她缓缓继续。
“博弈啊,有玩心计的,有玩筹码的,至于咱俩,玩的是心态,玩的是谁玩得起。
佟老头是不安好心,可那又如何?
你也太小瞧顾战骁了。
能当大将军,百战百胜的人,一路走来,又怎么会顺风顺水,万事顺遂?阴谋诡计,厮杀屠戮,他遇见的还少吗?应付的还少吗?这些年,就佟老头这样的,他不说遇见了几百个,但几十上百总还是有的吧?
可结果呢?
算计他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换了一批又一批,他还不是好好的?
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是谁都能弄倒的?”
佟婳的话说的很慢,她脸上笑意不断,一副与有荣焉的感觉。她用最散漫的模样,一点点攻击佟婉的心理防线。
这场博弈就是玩心态。
谁心态先崩了,暴露了弱点,谁就输了。
“佟婉,你是聪明人,这几年佟老头和佟家情况如何,你心里明镜似的。
他是风光过,有些人脉,可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这官场上,没了利用的价值,那注定就只有一种结局——
弃子!
那些个身居高位的人,能有几个敢冒着得罪顾战骁的风险,去帮一个弃子?
他的算计是运筹帷幄,还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谁知道呢?
你用这做筹码,本就可笑。
退一步说,就算佟老头真赢了顾战骁,让顾战骁栽了跟头,又能怎么样?
只要顾战骁不死,他就是靖安侯府的世子爷,是未来的靖安侯,我可以陪着他,是顺其自然,逍遥自在,过闲居山野的小日子,还是从头来过,东山再起,大杀四方,报仇雪恨,还不是随我们?
我们能陪佟老头玩,也玩得起。
可你呢?”
声音顿了顿,佟婳侧头,看了看永昌伯府外来往的人。
对锦城的情况并不算了解,这些人,佟婳认识的也不多,可光从车马随从,以及穿衣打扮来看,就不难看出,来往人皆是达官显贵,非同一般。
佟婳瞧着,低声呢喃。
“佟婉,你看看今儿来的人,即便不是冯霄,你随便找上一个,大约都是个不错的出路吧?魏氏的死,你的身子,都注定了你要着急着出嫁。错失了这次进门的机会,那……”
“够了。”
佟婉沉着脸,打断佟婳的话。
实话刺耳诛心。
佟婉不想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仅存的理智,也会因此崩塌。
紧紧的咬着唇,佟婉看着佟婳,冷冷的开口,“我把消息写在了信封里,你带我进门之后,我的丫鬟会把信送到靖安侯府的马车上,这总可以了吧?”
“行,我也不怕你耍花招。”
“那我们……”
“消息可以送,让你说的话,你总得现在说吧?给我笑得开心点,说的真诚点,要感情充沛,声情并茂。来吧,我准备好听了。”
看着佟婳,佟婉的拳头,下意识的攥紧了。
说的内容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开了口,就相当于她向佟婳认输了。
从前,佟婳是她的药引子,是她关在柴房里的一个物件,连生死都掌控她手上,她根本不将佟婳放在眼里。佟婳这次回归,处处压她一头,她在心里跟佟婳暗暗的较劲。
她一直都不觉得她比佟婳差,她不想输。
可现在……
她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佟婉正寻思着,就听到佟婳开口催促,“说几句话而已,有那么费劲吗?人在屋檐下,就得学会低头,佟婉小姐要是这么高贵,真的低不下这个头,那……”
“佟婳和顾将军特别般配,是天作之合。”
“什么?”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佟婳浅笑。
“佟婉小姐,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我没听清,那就是没说。”
“佟婳和顾将军特别般配,是天作之合,佟婳和顾将军特别般配,是天作之合,佟婳和顾将军特别般配,是天作之合。”
像是赌气一般,越说,佟婉的声音就越大。
说完了,她就死死的盯着佟婳。
“这样可以了吗?”
佟婳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马马虎虎吧,你这种人,没心没感情,也不懂什么叫感情充沛,马屁拍的甚至还不如我儿子,也是白活了。”
“你……”
“我说你你就听着,乖乖的装孙子,撒泼丢脸毁姻缘,真玩砸了,我无所谓,你可没地后悔去。”
被掐着七寸,佟婉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纵然心头火气翻涌,她还是忍了。
“可以进去了吗?”
“信。”
听了佟婳提醒,佟婉转头到马车上,她借着矮几上的笔墨,匆匆的写了一些东西,塞进信封中交给蝶儿。
之后,佟婳才带着佟婉回了洛氏身边。
洛氏抓着佟婳的手,眼神关切。
“带她?受委屈了?”
“没有,”回握住洛氏的手,佟婳浅笑,“佟婉小姐的马屁拍的特别好,她说我和顾将军般配,是天作之合,我心里一高兴,就打算带她进去转转。正好我身边少了个伺候的下人,好歹人模人样的,勉强凑凑数吧。”
说着,佟婳冲着佟婉伸手。
“小婉子,过来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