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思寒,思寒……”
佟婳尖叫出声,她本能的冲着前面冲了过去,想要去救顾思寒。
可是,那些黑衣人,还有顾思寒,像是消弭的黑雾,瞬间在荒林中消失了。四周空旷,除了空气中弥漫的血气,再无其他。
佟婳心慌的发疯。
“思寒,思寒你在哪?你别吓娘,思寒,思寒……”
佟婳在噩梦中喊出了声。
顾战骁听到了,忙坐起身,扶住佟婳的肩膀,轻声的唤她。
“婳婳,婳婳醒醒。”
哪怕是在睡梦里,佟婳依旧一脸急色,她的眼角全是泪,也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
那模样,顾战骁看着心疼的窒息。
顾战骁把佟婳搂进怀里。
“婳婳,醒一醒,婳婳,我在呢,你醒一醒,别害怕,只是一场梦而已,别怕。婳婳,你醒醒,你醒醒看看我。”
顾战骁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
许久,佟婳才醒过来。
人是清醒了,可是,佟婳却有种恹恹的感觉。
梦里,她没能救下顾思寒,这像是在她心头又烙下了一道疤,让她有些不愿清醒。
她害怕。
怕顾思寒真的出事,她无能为力。
她怕像这梦似的,留下遗憾。
顾战骁能看懂佟婳的心思,他又低低的唤了一声,“婳婳,醒醒,别怕,一场噩梦而已,都不是真的。我在呢,你看看我。”
“嗯。”
埋头在顾战骁怀里,佟婳应了一声。
她在努力保持平静,可那一瞬,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更汹涌了许多。
抓着顾战骁的衣裳,佟婳声音哽咽。
“我梦见我和思寒在一片荒林里,身后有好多野兽,他受伤了,他跟我喊娘我疼。我想带着他跑的,我想给他治伤,可那些猛兽一下子就变成了黑衣人,就是我生思寒的时候,那些抢走他的黑衣人。恶鬼面具,我记得的,就是他们。”
顾战骁的心,也像是被扎了一下。
顾战骁很清楚,当初顾思寒被抢,是佟婳心里的一道疤,哪怕后来知道顾思寒好好的,可佟婳还是怕。
那是佟婳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今来京,危险更近。
佟婳表面镇定自若,可内心深处,她的担忧并不少,她只是不说,不想让人担心。
心里想着,顾战骁搂着佟婳的手,瞬时更紧了些。
顾战骁听到佟婳低喃。
“顾战骁,我梦到他们抢走了思寒,他们抓伤了思寒,在放血。我想救思寒,可我没办法。顾战骁,我没办法,我就只能看着,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消失,顾战骁,我……”
“只是梦而已,婳婳,只是一场梦,都不是真的。”
“我知道,可我怕。”
“不用怕。”
细碎的吻,轻轻落在佟婳的额头上,顾战骁低声哄着她。
“婳婳,我知道因为思寒被抢了一次,你到了京城会担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你会梦到这些,你会害怕。可是婳婳,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佟婳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顾战骁。
佟婳自来坚强,瞧着她这样子,顾战骁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伸手用指头一点点的给她擦拭眼里。
他的声音,也更温柔了许多。
“是,婳婳,当初你没能保护思寒,那不是你的错。是因为你在生产,你还有辰辰和轩轩,你命悬一线,你走不开。
那是没法控制的意外。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都好好的,我们可以拼尽全力去守护孩子。
更何况,那些人也没有多厉害。
当初你生产,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那些人出其不意,尚且没有能抢走思寒,没有能伤害他。如今我们一早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我们深知危险暗藏,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再不是从前那样毫无防备了。
如此,我们还能斗不过他们?”
顾战骁用手,轻轻的拍着佟婳的背,像是哄孩子一般。
他极力让自己语气轻松。
“那些人,行恶事,靠人血人命苟活,比之蝼蚁蛆虫尚且不如。邪不胜正,他们得意不了太久的。”
“嗯。”
“婳婳,你信我一次。”
深呼了一口气,顾战骁语气郑重。
“当初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能早点找到你和孩子,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是我让他们有了对思寒下手的机会,让你和思寒分离几年。但是,我保证我不会重蹈覆辙。这一次,我会守护好你,守护好孩子,我保证。”
“我知道。”
道理,其实佟婳都懂。
只是一时沉浸在噩梦里,沉浸在过往里,有些无力挣脱。
往顾战骁怀里靠了靠,顾战骁的怀抱很暖。
佟婳安心。
“我知道,有你在,我其实什么都不用担心。顾战骁,能碰上你,其实我真的很幸运。不论是五年前初遇,还是这一次重逢。”
“那也是我的幸运。”
顾战骁话不多,可每一个字,都郑重真挚,情意绵绵。
佟婳是在顾战骁怀里睡过去的。
顾战骁却再没有合眼。
……
隔日一早。
顾战骁早早的就起来了。
没有吵佟婳,他下了床,给佟婳掖好了被子就出去了。
海听澜来了,正看着顾战云、顾战亭练功,瞧着顾战骁从屋里出来,海听澜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哦呦,顾将军这眼下乌青挺重啊,这是没睡好?”
抬手,海听澜在顾战骁肩上拍了一把。
“顾将军,挺行啊,不愧是带兵打仗,千里奔袭的男人,这几日的舟车劳顿,一点都没对你造成影响啊。这也不歇歇,就为了佟小四酣战一夜,还能起个大早,这身子骨可以啊。”
顾战骁剜了海听澜一眼,没有解释。
海听澜笑的更荡漾了。
“还不说话,这是突然低调了,还是吃错了什么药了?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
“滚。”
“难不成,是酣战一夜,还欲求不满?顾战骁,你老黄牛转世的啊?”
顾战云、顾战亭停下。
他们凑过来,也盯着顾战骁看了两眼。
顾战云:“是不是老黄牛不知道,但这牛真的可能被吹过。”
顾战亭:“怪不得家里不养牛,容易飞。”
顾战云:“春风十里扬州路,有人吹牛打不住。”
顾战亭:“卷上珠帘总不如,可能他还不如雏。”
顾战骁:“???”
这兄弟不要也罢,一个个的,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