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双眼不自觉的瞪大,他明显感觉到对方下了杀心,濒死的恐惧萦绕在周身。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浑身透露着一股垂死挣扎的绝望之意,一颗眼泪从眼角流下,滑落进眼罩里。
“砰——”
“啊——”
然而,撞击声伴随着惨叫在这一刻骤然响起,穆辞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开。
由于太久没有呼吸,他甚至忘了如何喘气,硬生生的快要憋晕过去。
“穆少!”司机白兆忙不迭的跑过去,扯下穆辞的眼罩,帮他顺气。
穆辞双眼充血,脖颈青筋暴起,蔓延至脸膛,白兆连忙让他平躺在地上,帮他做心肺复苏。
“穆少!坚持住!”
白兆在穆家工作过好多年,曾经是穆鸿秋的司机,几乎是看着穆辞长大的,看到穆辞这副样子,白兆心中心疼不已。
他心中突然做了个决定,弯下身子,把脸凑过去准备给穆辞做人工呼吸。
虽然他知道穆辞醒来后会把他大卸八块,他甚至有可能会因此丢了工作,但此时为了穆辞,他全然不顾什么了。
穆辞虽难受的要死,但也是有些意识的,白兆的脸刚凑过来,他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唔……”
他抗拒的捂住嘴,神情惊恐,一脸警告的瞪着白兆。
连翊解决完杀手,看到穆辞躺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直接命令白兆:“按住他。”
白兆很听连翊的话,直接将穆辞两手掰开、按住。
连翊弯下身子,捏住穆辞的鼻子,另一只手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在穆辞呆滞的神色中,贴上穆辞的唇。
穆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过来的,但当他恢复意识后,满脑子都是那双唇的触觉。
冰凉的,软软的,甚至还有一丝清甜。
穆辞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发直,白兆将他扶起来,看到他这副样子,以为自家小少爷人傻了。
“他、他这是怎么……”
话还没说出口,连翊一巴掌甩过来,“啪”的一声打在穆辞脸上,穆辞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他满眼复杂的盯着连翊,好像是在控诉她为什么打自己。
连翊打量他一番,回答说:“没什么事。”
白兆这才放下心:“那就好!”
穆鸿秋带人赶到这里时,穆辞已经被推上了救护车。
看到躺在移动床上,戴着呼吸机,奄奄一息的人,穆鸿秋心里一咯噔,连忙追上去:“我是家属,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护士给他让出路,穆鸿秋立刻上了救护车。
连翊和白兆此时正在另外一辆救护车上,眼睁睁的看着穆鸿秋上了对面的救护车。
那辆救护车上的人是杀手,穆鸿秋这是要去寻仇吗?
收回视线,连翊也不再管,她只用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穆辞伤情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他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能正常吃饭了。
“小疯子人呢?”
他以为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连翊,没想到竟然是白兆那张老脸。
想起当初白兆要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样子,穆辞瞬间一阵反胃。
“滚!把穆翊找来,小爷不想看到你!”
穆辞满眼嫌弃,一个枕头砸过去。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穆鸿秋板着长脸进来:“闹什么闹?要不是白兆,你还能躺在这里吗?”
看到进来的人,穆辞脸色沉了下去,他还记着穆鸿秋在电话里说过的。
他宁愿要一个项链,也不管他儿子的命。
穆辞眼中划过失望之色,他耷拉着脑袋,质问道:“为什么当时没来看我。”
穆鸿秋一噎,他是不会告诉穆辞,自己上错了车,跟着杀手去了抢救室。
那孩子下手真是太狠了,听说只是丢了个石头,就把杀手半边脸的牙齿都砸掉了,脸都砸的凹进去一块。
之后那些招式招招致命,直逼要害,要不是现在这医学发达,那杀手恐怕真的要救不回来了。
虽然他绑了自己儿子,不可饶恕,穆鸿秋也很想弄死他,但是他还是不希望连翊手上沾血,毕竟还是个孩子。
“我去教训那绑匪了。”穆鸿秋试图搪塞过去,“穆辞,你小子以后别再欺负小翊了。”
真害怕连翊被他惹急了,失手把他打成那副惨样。
“我还没项链重要吗?”穆辞虽平时混了点,但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知道穆鸿秋想要转移话题。
穆鸿秋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被穆辞听到了。
“那项链不在我手里。”
“说谎。”穆辞眼眶红红的,“最后你都承认了。”
穆鸿秋僵硬的站在那,心中五味杂陈,他眸子微微垂下,不去触碰穆辞的目光。
“你先养病吧,以后我再跟你说。”
他转过身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穆翊在上学,我会让他中午过来看你。”
穆鸿秋走时带走了白兆,病房里就剩下穆辞一个人了,但是他知道穆鸿秋的人都守在病房外,和医院的各个角落里。
…
连翊听说穆辞找她,还有些意外。
没想到穆辞这么快就醒了,她以为对方受了惊吓起码要昏睡几天。
但她中午没空去医院看他,午休就一个半小时,她有些题还没弄懂想跟陆离请教。
下午放学后,连翊收拾好书包往外走。
连佑川就堵在门口,见她出来了,直接追上去:“喂,听说穆辞受伤了?”
“嗯。”
连翊知道自己就算不说,连佑川也一定能查到。
“风水轮流转啊!”连佑川有些幸灾乐祸,他拉住连翊手腕,盛情邀约,“今晚去我家玩吧!”
要是以往女装的连翊,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但即使是男装,她也不想被人触碰:“放手。”
看到连翊警告似的眼神,连佑川连忙松开手,他可是听说过,这小子打人可厉害了,能一脚把人踹飞。
“我们不是朋友吗?”连佑川疑惑,“拉个手都不行?”
“你有见过男人跟男人拉手的?”
反正她在军营生活那么多年,是一次都没见过。
连佑川觉得有道理,但是他总感觉连翊和其他大老爷们不一样,他就想拉拉对方的小手。
“那不拉手,邀请你去我家玩总行了吧?”
连翊还是那两个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