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翊觉得穆辞就像一只落难的小狗,大晚上到她这里求安慰了。
“你想找回那块翡翠吗?”
“当然想。”
找回翡翠是次要,主要是他想把人揪出来揍一顿。
“小疯子,等你伤好了陪我一起去找吧!”
连翊轻睨她一眼,“等我伤好了你都找到了。”
“我尽力吧。”穆辞恹恹的说,许久,他支棱起来,“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伤哪里了。”
连翊指着肩膀,“这里。”
“我看看。”穆辞上前就要解连翊衣服。
要不是知道他没有坏心思,连翊早动手扇他了。
触及到连翊冰冷的眼神,穆辞战战兢兢的收回手。
“忘了你有洁癖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连翊已经开始觉得他烦了。
“我不回去了。”穆辞朝后倒去,躺在柔软的床上,半眯着眼说,“我就在这睡了。”
“不行。”连翊直接拒绝。
穆辞撅着嘴说:“怎么不行了,又不是睡在一张床上?”
连翊看了眼一旁的沙发。
曾经在行军时,大部队走累了,就随便找个树林小憩。
她虽是将领,但因条件有限,她也跟着将士们席地而睡。
有时候天寒地冻,为了不被冻死,他们睡觉还会靠在一起取暖。
让穆辞去睡沙发,离着她八丈远,也没什么不妥。
至少她并不在意这些。
连翊点了点头,“可以。”
“行。”穆辞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小疯子你去睡沙发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连翊眼神闪烁,她望着穆辞沉默半晌,抬脚将人踹下床。
小王八蛋,看天色太晚,决定收留你一晚,你还登鼻子上脸了?
“嗷——”
穆辞摔在地上,惨兮兮的爬起来,“我开玩笑的,你玩不起吗?我本来也是打算睡沙发的!”
他把厚被子留给连翊,自己拿着一个薄毯子去沙发上睡了。
这是穆辞这辈子第一次睡沙发,虽然是VVIp房间的沙发,可睡起来就是不如床舒服。
穆辞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床上连翊的侧脸,他试探的唤了一声。
“小疯子,你睡了吗?”
连翊睡着了,结果被他叫醒了。
“有事?”
每天都想扇死这小王八蛋。
“我睡不着,昨天月考了,等过几天卷子发下来,我就给你送来。”
“好。”连翊应了一声。
穆辞也翻了个身,平躺在沙发上,“小疯子,今年我带你去太平山跨年。”
“太平山?”连翊纤细的睫毛微微颤动,“你去过?”
这个地名她很熟悉。
前世她连家祖坟就葬在那里。
不过也可能是两个地方,只是名字一样。
“没去过,去过我就不去了。”穆辞伸了个懒腰,聊着聊着,他有些困了。
连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若有所思,耳边传来穆辞均匀的呼吸声。
她翻了个身,合眼睡去。
*
早上连江知来病房时,穆辞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他脸色瞬间变灰,不可置信的狠狠揉了一下眼睛。
虽然两人没睡在一张床上,但连江知就是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连江知猛地深吸一口气,知道微觉胸口憋闷不已。
“给我把他抬出去!”连江知险些崩了人设。
四个保镖走进来,从沙发上将穆辞抬起,夹着他四肢把人抬走了。
穆辞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被丢到了医院门口。
连江知转身又回去教育连翊。
他冷着脸,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那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连翊说:“昨晚两点多。”
“他找你是干什么?”连江知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来探望的?早上不来,非大晚上来?”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医院地点的?
连翊看着暴躁的连江知,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是不是知道了?”连翊突然问道。
连江知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有些不自然,“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女生。”连翊眼神似波,淡淡扫过。
连江知一噎,一时间无言以对。
连翊已经明白了,她很淡定的说:“其实你不用刻意帮我隐瞒,也不用格外照顾我,你这样反而让我不自在。”
听到这话,连江知明显一怔,渐渐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对妹妹造成了困扰。
他也很想告诉她,自己之所以这么在意她,是因为她就是自己妹妹。
但这个时候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连翊回不去连家,因为家里有个假千金。
就算回去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伤害妹妹的很有可能就是身边的身边的亲人。
连江知想给她一个安全美好的家,而不是现在暗潮汹涌、相互猜忌的家。
“其实我……”
连江知动了动唇,他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道轻微的关门声。
纪子书小心翼翼的掩上门,心脏剧烈跳个不停。
他听到了什么?
连江知这是表白失败了?
他得赶紧溜了,免得留下来被连江知灭口。
毕竟这段时间他知道的有点多了。
就在他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连江知喑哑低沉的声音。
“你去哪?”
纪子书掏了掏耳朵,“嘶,总感觉有人叫我,最近耳朵是越来越听不清了,得赶紧抽时间去医院看看。”
连江知一把扣住他的肩,把他转向自己,四目相视,“我帮你看看?”
“那、那倒不用……”
纪子书被连江知带去酒吧,装修风格暗色简约,大理石瓷砖上的条纹向外蔓延,倒映着光。
连江知点了两杯威士忌,丰厚的香气在鼻尖缠绕。
“江知,要我怎么说呢?小翊她现在毕竟还年纪小……”
纪子书想要出口安慰,被连江知打断了,“我知道怎么做,我应该给她空间。”
“不是空间,是时间。”纪子书神色不苟言笑,眉眼间泛着郑重之色。
“时间?”
连江知不解,总觉得今天纪子书的屁话他是一句也听不懂。
纪子书叹息着摇头,“你们搞文学的就是太浪漫了,但浪漫出事的多,江知,你还是得多接接地气。”
“喝多了?”连江知面无表情的问道。
明明都是汉语,组合在一起,却一点也听不懂。
难道真是他在国外待久了?
“没有。”纪子书无语,他才喝一口怎么能醉呢?
连江知站起身,跟酒保说:“记我账上。”
随后他大步离开酒吧。
“喂!”
纪子书想解释他根本没醉,结果刚一站起身,一个布袋蒙到他头上。
纪子书来不及挣扎,就被一伙人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