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翊诧异的看着纪子书,这家伙居然敢训她。
纪子书板着脸:“下次再这样,你就不要出去了。”
连翊望着他许久,最终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她知道纪子书是为自己好,所以低着头乖乖认错。
纪子书却吓得后背都汗湿了,他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训斥小翊。
小翊该不会一生气把他头拧下来吧?
但等了半晌,发现连翊并没有为难他,反而乖乖的认了错,纪子书这才松了口气。
…
穆禾白举行的晚宴取消了,这段时间穆辞在学校好好学习,连翊则在医院好好养伤。
说是好好养伤,但其实她隔三差五的往外跑。
冷冬,腊月。
一辆车停在郊外的一片空地上,保镖上前拉开车门,一个容颜清冷绝色的少女从车上下来。
她穿着简单,一条干净的牛仔裤,里面是一件纯白的卫衣,外面套着一身黑色的、厚厚的羽绒服,长及膝盖。
即使打扮干净、清纯,可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却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臣服之心来。
连翊打量着面前六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声音凌厉,“从左向右,报名!”
“莫月和。”
“袁子俊!”
“冷霜。”
“桀骜!”
“余烟!”
“叶曲文。”
……
报名声完毕,俞绾走近他们,少女眉眼英气凌厉,颇像一位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将军。
“你们是我千挑万选买来最适合的人,你们忠心于我,它日都将是我得力的干将,财富、权利我都能给你,若背叛于我。”
连翊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石头,在众人的注目下,她收紧手掌,将石头硬生生碾碎。
“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诛灭。”
她扬起碎石,石块散落在六人脚下,几人炙热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惊叹。
“我们誓死追随小姐。”
连翊微微颔首,递给车上裴昭一把钥匙。
“你带他们去明月山庄安置好,我有点事,先去一趟。”
裴昭接过钥匙,坚毅的脸膛微微一沉,“你件件事亲力亲为,就这么防着我?”
“怎么会。”连翊笑了笑,这次她的笑没有那么生冷,“这世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连翊这话并不是说出来安慰他的,是她发自内心说的。
不管前世还是现在,裴昭都是她最相信的人。
她甚至将全部财产拿出来让裴昭在买下的那块地皮上建楼。
要是裴昭都背叛她了,那她就什么都没了。
直接重开得了。
“我知道。”裴昭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我就是开个玩笑,有事随时跟我联系。”
“好。”
…
两辆车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连翊来到一座别墅区,她叫司机将车停在一座别墅门口。
这里早已经停着一辆搬家的车,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
“这个要轻拿轻放!里面的东西很贵重,你赔的起吗?”
话音刚落,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带着几个穿着西服的人走过来,直接将这座别墅贴上封条。
“喂,我里面的东西还没拿完呢!”
“里面的东西一律不准动。”穿西装的那男人态度强硬,并且出示一张文件递给燮钰,“你就是燮钰吧?你父亲欠银行三亿已经被强制执行,并且经过调查,你父亲违反重偷税、漏税、非法集资等各项法律法规,将承担刑事责任。”
燮钰双手颤抖的接过文件,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爸……我爸他怎么这么严重?”
这时,他不经意间抬眸,撞上连翊那双凉薄的双眼。
“是你!”燮钰瞬间目眦欲裂,他嘶吼着,朝连翊扑过去,“是你在搞我爸对不对!都是你这个贱女人!”
然而他还没能接近连翊,就被连翊的司机制服,死死地将他按在引擎盖上。
连翊斜眼俯视他,目光很淡,脸上似乎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我做什么了?”
她质问道:“我一没举报你爸偷税,二没逼你爸向银行借三亿,燮氏黄金到你这一代,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早已经是千疮百孔,而我只是你爸众多竞争者中的一个,你别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看着失控的燮钰,连翊的脸上仍然没有过多的表情,“本来想找你谈燮氏黄金收购的事,看起来你现在情绪不稳,那我就去找你爸谈了,这笔钱或许能帮你们还债,但坐牢的事只能你爸自己承担。”
她早就让人转告燮家了,年底它会来取黄金。
望着她的背影,燮钰深吸口气,无力的说道,“我们只是在考核会上污蔑了你,你至于吗?至于死咬着我们不放?”
连翊脚步一顿,微微回头望着他,“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狼,叫西北狼,经常夜间出没,擅长长途奔袭,一但锁定猎物,它们会远远跟随,直到猎物精疲力尽。”
顿了顿,连翊又说:“你可以拿我比做西北狼,但有一点我和它不一样,我选的一定是来犯我的猎物,就算追逐他到死,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最后一句话,连翊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燮钰脸色愈发苍白,手里冒出细密的汗水,周身都不由的颤抖起来。
…
连翊又去找燮钰爸爸谈了合作,那老头倒是很识趣,立刻签了合同。
这笔钱可以还清欠银行的钱,还能送儿子出国留学,至于他,就去接受法律的制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很黑了,连翊突然想起穆辞跟她说今年要一起跨年。
这里的跨年是什么样子?
她经历过很多跨年。
跟爹爹和哥哥们在一起的跨年,她会穿着漂亮的裙子去参加灯会,猜灯谜。
跟爹爹一个人的跨年很冷清,府邸漆黑一片,大门紧闭,像是和外面的热闹隔绝。
还有一次跨年她是在跟爹爹怄气,她练枪练得手上起了泡,流了好多血,爹爹不但没有安慰,反而将她的手按在了雪地里。
最后是自己一个人的跨年,她行军游走在深山老林,身体和思想都已经麻木不仁。
新正节是什么日子,她不敢去想,生怕稍不留神,就白白葬送自己的生命。
正在连翊坐在车里想事情时,裴昭突然打来电话。
“小翊,连玦要见你。”
“哦。”连翊定了定神,“我换身衣服,你让他去医院找我吧。”
“不,他要见的不是穆翊,是安知。”裴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