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的力道大的惊人,将项一璇从门口处一直扇到了梳妆台边上。弱小的身子跌跌撞撞的撞在梳妆台上,撞翻了上面的瓶瓶罐罐,然后人摇摇晃晃的往地面上倒去。
这一巴掌,扇的她头晕目眩,耳朵嗡嗡直响。眼前不断冒出金光闪闪的星星,口中竟有丝丝腥稠的液体渗出,她摸了摸嘴角,手心里赫然出现一滩血。牙根处揪心的疼痛,舌头一伸,一颗牙齿脱落在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口腔里钻心的疼痛,都不如爸爸那犀利的眼神让她疼的厉害。
她捂着脸颊,抬眸看着爸爸,很想从爸爸眼中找到一丝往昔的心疼与怜爱。可是,凝视了很久,爸爸的双眸中处了血红的色彩外,再无其他。她眼泪流的更汹涌了,以前的爸爸连吼都不舍得吼她一句。而今天却残忍的打掉了她的一颗牙,她不懂为什么爸爸不允许她嫁给纪翌晨?
她爱纪翌晨有错吗?
她在争取她的最爱有错吗?
她不清楚爸爸与纪翌晨到底有什么过节,可是这都跟爱情无关啊!
爱情就是单纯的爱情,爱情就是两人之间你浓我浓,缠缠绵绵,心心相惜。跟所有的恩怨无关不是吗?
她要的爱情真的很简单,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足以!可是,为什么爸爸就是不能理解她的爱?不能理解她的心?
她手臂上还有丝丝的血迹渗出,嘴角残留着血迹,地上赫然躺着一颗断裂的牙齿,无辜的承载了刚才那暴躁的一巴掌。此刻的她,双眸中噙满了无辜与固执。原本身上那件公主裙在刚才的撞到梳妆台的过程中,撕碎了很多。她那双失神的大眼睛,加上那无力依着墙壁的身子,让她看上去像是一个受伤的布娃娃。
项天烽的心蓦地颤了颤,地上那颗牙,让他泛起一丝后悔,刚才的力道怎么能那么重?她怎么能经得起?心里那股隐忍的心疼似乎要爆发…………
然————
下一秒,他的心疼就淹没在项一璇的话中。
“爸爸…………你不是一直都跟女儿说,只要是女儿想要的,你都会帮女儿争取到的吗?女儿现在只要纪翌晨,只想要纪翌晨!女儿只爱他!”
项天烽的身子悲怆的向后退了退,身子也不由的颤抖起来,气结的指着她的脑袋,“你曾经是那么乖巧的女儿,难道真的……要为了那个纪翌晨忤逆爸爸的意思吗?”这话说出后,心里一阵阵苦涩与悲怆流过…………
项一璇的心也痛的厉害,爸爸那痛苦又挫败的眼神,狠狠的挤压她的心。但是,她真的不能答应爸爸的要求。她爱纪翌晨,她最大的梦想不就是希望能够嫁给他吗?虽然今天的订婚宴突然了点,但是他说是为她准备的惊喜,她也的确是很开心,很激动的…………
她真的好希望爸爸能够接受他们的恋情!
“爸爸…………我知道今天的订婚宴是突然了点……你一时半会可能还接受不了…………请你先不要那么生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纪翌晨,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爱他,而且很确定。所以……拜托你试着接受纪翌晨好吗?我求你了……爸爸!”
她声泪俱下的抽噎着,还在苦苦哀求。
她的哀求只换来,项天烽凉凉一冷笑。纪翌晨是那个人的儿子,他真的能接受他吗?
他不能!
他一点也不想接受!
上画面下化化尚化。“爸爸……求你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项天烽绝望的磕了磕眸子,再睁开眼,眸里颓然一片,他的火气似乎不再那么暴躁了。他叹了口气,冷道,“你妄想!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硬是要忤逆我的意思,那么我只好不要你这个女儿了。我没有必要再去宝贝你这样的女儿了。”
溢出喉咙的言语,字字犀利。犹如一把把刀片,却首先伤了他自己的心。此刻,他痛苦的感觉到就像是身体上的肉被一刀刀的剜去那样的煎熬。他说出这么狠的话,实属不得已。
“爸爸!”项一璇惊的大叫,“爸爸……你不能不要女儿啊!不能啊!”
她的心瞬间便被爸爸的话凌迟成了碎片,爸爸是她最尊敬的亲人,纪翌晨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如果要逼她在其中做选择,那么痛的鲜血直流的便是她自己。
这样的选择,她做不了!
真的做不了!
“爸爸…………呜呜……从小到大你那么疼爱,那么爱我,我要天上的星星你都会摘下来给我。呜呜…………你曾经不止一次的跟我说你会宠我一辈子的……呜呜……怎么你现在就不要我了?爸爸……你为什么不能成全女儿的爱?为什么?呜呜…………”项一璇的理智因为这句话而全然奔溃了,她嘶哑的哭诉着。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样的恩怨才使得爸爸这么狠心,连她这个宝贝女儿都不要了?
项天烽冷冷的转身,再次留给女儿一个背影。女儿绝望的模样,凄惨的哭声,手臂上的鲜血,嘴角的血渍,地上的牙齿,就像是一片乌云一样。一点一点的压迫着他,使得他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
女儿的哭声,令他如同万千蚂蚁啃噬一般的痛苦。可是,多年前的往事也像是电影片花一样的浮现在眼前。女儿的哭脸与心爱女人那张笑容渐渐的融合到一起,摧残他的理智,压迫他的神经…………
项一璇还在哭泣,肩膀颤抖着…………
******************恶魔总裁,放了我***********************
大厅里犹如雕像一般矗立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该发生的也发生的差不多了,也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他优雅的移步迈上台阶,嘴角那抹犀利的弧度就加深了,眼角的冰寒之气就好像寒冬里的冷风一般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