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了很久,张小姐还是坚持她原来的打样时间。无奈之下,王一元只好说,这样,我先和我们公司里再联系一下,看他们怎么说再过来吧。只不过,这么长打样的时间,我估计是比较难以交差的。
出来这家公司,此时烈日当空。天气闷热,又没有办成什么事情,所以三人都不免有些焦虑。
离工厂不远处有一个帐篷搭的小摊。王一元他们走过去,一人买了一瓶水喝。他问摊主,老板,这里到附近的公交车站怎么走?会有什么出租车过来的吗?
老板看了看他们三个,说,我们这里荒郊野外的,出租车一般都是不会来的。要么就是有客户过来看工厂,才有顺风车回去。
他说,你们要是想去坐公交车,就沿着这条马路一直往前走,到大马路后再往西走两百米,就有去市区的线路。不过还得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王一元想了想,说,那我们就等等看看有没有出租车来吧。老板,再给我们拿两个绿豆棒冰。
接过棒冰,咬了两口,还不见有车来。王一元说,你们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一直纠缠在打样的期限上吗?
李广林她俩摇摇头,说,我也感觉有些奇怪,纠缠这么久,最后还把样品拿回来了,为什么?
王一元说,很简单,他们的报价太高,甚至都已经和老刘给我们的进货价还要高。那这个生意又怎么做?所以只好找借口了。
王丽萍笑道,老王,就你这个做业务员的有心眼。
不过也算是达到了一半的目的。王一元笑着说,至少是对于这个骨质瓷的生产,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了解了很多的相关知识,也不枉来这一趟了。
王丽萍笑道,呵呵,老王,我还想起来了早上你买地图的事情了。你要是不开口,高高大大的,人家可能还会误以为你是北方人。但是你这一开口讲话,马上就知道你是南方人,他们不宰你又去宰谁?所以这次陶瓷公司价格报的高,说不定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王一元感到很诧异,非常不解的说道,做生意还有这个说法的,上海那边没听说有这个说法啊,北方都这样吗?
大概都是差不多,李广林说,在我们老家也是这样,估计唐山也一样。还有,我建议老王你说话的时候慢一点说,尽量把字咬准了,你的普通话,估计年纪大的本地人不一定能听得清楚,或者是听得明白的。
正说笑间,只见是一辆带着斗篷的三轮车“突突突”的朝他们快速冲了过来,在三人面前“吱”的停住了。
王一元他们感到莫名其妙,正要躲闪开。只听得开三轮车的司机高声大气的说道,老板,过来看陶瓷的吗?要不要坐车?
王一元一见三轮车是拉客的,放下心来。他开口问道,到前面大马路上的公交车站,多少钱?
坐在座位上的师傅说道,车站离这里还很远,咱大中午的也没有什么生意,就便宜一点,只收你们三个人十元。
李广林笑道,师傅,你这三马子到就近的公交车站,还要这老些钱啊?
师傅愣怔了一下,笑道,大兄弟,你早说话啊。呵呵,都是东北老乡。那就再便宜点,五块,坐吗?
开车的师傅跳下来,拿肩上挂着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问道,大兄弟,听口音你辽宁盘锦的吧?我是营口那疙瘩的。
是吗?我就是盘锦的,那你是隔壁的老乡啊?李广林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来唐山这疙瘩做生意来了?
师傅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敦敦实实,只是皮肤的颜色比较黑,特别是脸面,和黑木炭有的一拼。他漏出熏得黄黄的大牙齿,憨憨一笑,说,呵呵,不蛮兄弟你说啊,在老家下岗了,媳妇在这边做活,我也就跟着过来混日子了。怎么,你们过来采购陶瓷的啊?
李广林说,是,过来陶瓷厂看看有什么东西好卖的,预备买一些回去。
这家工厂你们看中了吗?师傅又问道。
还没有,正准备再找几家看看。李广林摆摆手,说道,兄弟你这边有认识的陶瓷厂没?
师傅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撘,笑道,那你还真找对人了。咱认识的一家陶瓷厂,就在前面不远,我拉你们过去,不要你们多花钱的。
李广林掏出烟盒,给师傅发了一支,笑道,兄弟,是那家工厂会给你钱的吧,你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他们一个人头给你多少钱?
师傅拿出来打火机,先给李广林点着了,然后再点自己的香烟。狠劲的抽了一口,又吐出来烟圈。这回师傅倒是回答很干脆,说道,呵呵,不多不多。就是一点脚力钱。
李广林看向王一元,征询他的意见。王一元想,反正现在有时间,去看一看也是无所谓,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广林对师傅说道,工厂靠得住吗?要是还可以,那咱们就过去你说的陶瓷厂看看。
师傅连声说,靠得住,靠得住的。就只是工厂比这里的昌大公司小一点,老板人也是很实在的。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陶瓷厂并不远,三马子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工厂在一个村里的大院里,大院原来是这里的村供销社,大门上面几个用水泥做成的,朱红色的供销社的字样还在,只是已经显得很旧了。
大院从外观上看去,规模比刚才的昌大陶瓷少了不是一点点,完全就是不可同日而语。
王一元拉住正要往里走的李广林,轻声说,这回就由你来询价,我不做声。至于怎么询价,就按照我们刚才的做法,一边询价,一边考察工厂。记住一点,只要不急于做任何承诺就行。
王丽萍笑了笑,说,呵呵,老王你还真是活学活用,那你就在旁边学着点儿吧。
三轮车师傅一直把他们领到了老板的办公室。推开门,里面老板正在和几个人在打麻将,一看到有客人领进来,赶忙放下牌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