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假发被打开，玖雅尖叫一声抓着古诺胳膊躲到古诺身后。
假发下面冯荞麦的头部右侧，那是一张和冯荞麦一模一样的脸，本是闭合的双眼，在玖雅拽开假发露出那张脸的一瞬间，突然睁眼，没有一丝眼白的眼珠，像两个空洞的黑窟窿瞪着玖雅。
玖雅本就紧绷的神经被冲击到，本来不是那么可怕的脸，也觉得格外渗人。
“已经开眼了，正好，那就是有自我意识了，你们两个让开！”凌道看到那张脸兴奋根本抑制不住，就算是用的变声器，也能听出他的兴奋。
凌道一开口，古诺立马拽着玖雅躲开，两人走到一边去小声耳语:“过来，拍张照给秦翎发过去，顺便试着互唤一下你的私生饭，凌道看走眼了，这单生意还是咱们的。”
“秦翎那边我懂，私生饭是谁？”
“道尔！镜子后面被封印那个！要把你带回去的那位！你想装不认识？渣女！”
“渣狐狸，别转移话题，你收了庞依乐多少好处费帮这个冯荞麦？”
“我上次假死你懂的，我不想欠别人情债，庞依乐是真想提拔冯荞麦。”
“你明知道她身上有暗黑社的印记你还往我这送，就是为了庞依乐？痴情种啊！你可还记得阴间旅游局的赵楚？”
“咳咳……你还是闭嘴吧！咱们谁也别说谁了，赶紧拍，一会冯荞麦被拉进无间道你就拍不到她了。”古诺直接伸手推玖雅的脸让她看冯荞麦。
凌道已经解开蝴蝶结，开始说一个又一个的人名了，已经有三四个魂魄从凌道身上分裂出来了，玖雅赶紧拍照，发给秦翎，顺便捂住耳朵，凌道的声音真的是会让人分分钟想自杀。
“道尔？道尔？道尔？”玖雅心里默念半天，道尔根本不理玖雅，玖雅感觉自己被骗了，转头看古诺。
“你让我叫道尔有什么事？”
“让他送你只蝙蝠，冯荞麦身上干净到一点东西也没有，似乎被什么东西保护住了。”
“我去，那你刚才还说信我！咱们不就从根上已经输了吗？”
“你刚才要直接怂了，我不白保护你了吗，你好歹是代表着姜家，就算他们比你厉害也要沉住气！打他们脸。”
“古诺吧，我觉得吧，这次要没牵扯到庞依乐，你早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嘿嘿，明白就好，先去求求道尔帮咱们一把，把生意抢过来再说。”
“我觉得吧，与虎谋皮，终归不好，要求你去求，是你要帮忙与我无关。”玖雅正和古诺窃窃私语，凌道那边就出事了。
“楮尚君！逆天而行，你会魂飞魄散的！一个你挡的住，十个你挡的住，这可是二十七个因各种原因牵扯上她的魂魄！你能挡住几个？还是说你想替她顶罪？”
凌道本就刺耳的声音更加尖锐，震的旅馆内的玻璃制品，纷纷碎裂，而让凌道如此生气的是个半透明的男人魂魄，他是冯荞麦的前男友楮尚君。
楮尚君怀抱着着冯荞麦，用后背帮她抵抗着一波又一波其它魂魄的袭击。
“有好戏看了。”古诺拉着玖雅的胳膊，两个人躲进柜台内，看着凌道与那个魂魄对峙。
“她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对她的不公平！她只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根本罪不至死，她帮别人打官司，只是为了还世道一个公平！这些人的死跟她无关！是他们自己钻牛角尖一心寻死的！根本不怪荞麦！”
楮尚君的魂魄越来越透明，将近三十个魂魄轮流攻击着冯荞麦，都被楮尚君挡住了。
“有点意思，你说我这个时候再加把火会如何？”古诺将烧开的水倒到桶面里，询问玖雅的意见。
“以长月和你哥的关系来说，你应该不会被打死。”玖雅按开计时器，盖上泡面回复着古诺。
“啪！”古诺打了一记响指，冯荞麦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凌道有些发呆，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凌道看到醒来的冯荞麦怕她跑了，立刻张开结界，直接将冯荞麦和楮尚君拉入无间道中。
“你要吃吗？”古诺看到戊小戌一旁在看自己，举举泡面碗，把人拐了过来。
“是你求我的，不是我自己要过来的，再加根火腿肠。”戊小戌抢过古诺手里的泡面傲娇的说着。
“听到没有，小美女要火腿肠，全场我买单，记我账上！”古诺拍着胸.脯一副大老板的样子，指挥着玖雅去拿火腿肠。
“那要一百箱火腿肠。”戊小戌也不客气，直接狮子大张口。
“你吃的完吗？”古诺诧异的看着戊小戌，这孩子坐地起价。
“怎么？古老板付不起？没钱就不要学土豪玩萝莉控那一套！”玖雅挖苦着古诺。
“咳咳……一根就行，多了我真没有。”古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钱递给玖雅。
“呵~男人！”玖雅和戊小戌同时翻个白眼瞧不起古诺。
“呵呵……看戏，看戏。”古诺尴尬笑笑，指指面前的冯荞麦。
她在哭，头上的脸却在笑，她身前的楮尚君还在努力的护着她，将一个又一个的魂魄吞并。
“我的天，这是真爱，鬼吃鬼，不亚于人吃人的重罪，他要么被反噬和这些魂魄同归于尽，要么成为一代鬼王被阴司剿灭。”
因为在无间道内，已经是另一个空间了，众人根本听不清他们三个人之间在说什么，古诺也是分析着猜测，楮尚君要当鬼王保护冯荞麦逃离无间道。
“那是在替冯荞麦顶罪，楮尚君在承受着每个魂魄所承受过的无尽痛苦。无间道，永无止境的重复生前最痛苦的那一刻，直到心中不再怨恨，大佬凌做的也不过是把他们的怨恨集体转移给一个坏人，好化解他们的怨恨，让他们转世投胎。”
“牺牲一个恶人，拯救因他而造成的无数蝴蝶效应，看似划算减少无间道的魂魄过多压力，但对那个恶人也不公平，她也有真心待她，爱着她的人。”
玖雅看着为冯荞麦挡尽一切魂魄的楮尚君忍不住感慨。
“你感慨也没用，他们三个现在在无间道内，你能看到他们，冯荞麦却看不到你，她怎么想的你根本不会知道，不过她能为楮尚君哭，应该是个痴情女子。”
古诺听不到他们三个人的对话，但却能看到冯荞麦那张哭脸上对楮尚君的心疼，和无能为力的无助。
她应该也是在担心楮尚君的，就算她曾经做的那么绝情，大概也只是想在城市中有一个立足之地，而不得斩断情丝穿上坚硬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