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沉重的木门再一次打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看着应该不到四十岁的女人,有着深棕『色』的皮肤和乌黑的头发,穿着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临时找来的不合身的西装,而脚上则是一双看着很别扭的黑『色』皮鞋周林仔细看了看才反应过来哪不对劲,这双鞋原本因该是有个高跟儿的,现在给掰了一部分下去改成个矮跟,但是高跟鞋鞋尖儿的翘度没变,所以现在看着这女的跟穿个翘着尖儿的小丑鞋似的。
印度人。。。不,鼻子上没有串环眉心也没有红点,那是非洲人?也不像,这发质和这肤『色』看着都不像那个地方出来的。。。啊,南美洲吗?周林心里揣测了一下,而在他揣测的功夫,陪审团和记者席都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显然,这个看着和村姑似的女人让他们有点诧异前面的老兵没问题,但是这村姑怎么回事?
主法官旁边一名正在发刊卷宗的法官抬头凑近麦克风,“证人,请做简短自述并陈述证词,很遗憾我们刚刚发现检察官要求提问的证人数量过多,同时各国代表希望我们可以尽可能多地提问证人,所以我们不得不对你的陈述时间进行限制,你有十分钟的时间进行自述,谢谢你的配合。检察官,请开始。”
周林眼皮跳了跳,证人过多???你这个混蛋检察官是找了多少人来证明我有罪的啊?另外你都是从哪儿找来这么多人的?不是说三个月前新不列颠共和国才提出了对我的诉讼的吗?说是三个月。。。你们这办事效率可像是准备了三年的啊!
“我、我叫小谷,小谷柏丽雅,来自巴西。”村姑有点紧张的结结巴巴的说道,而检察官替她补充了两句,“小谷柏丽雅是日巴混血,父亲是日本人,在旧神圣不列颠帝国时期作为劳工前往南美洲数字区工作。好了我要提问了,请问小谷女士,您现在居住在巴黎首都里约热内卢对吧?但是据我了解您是在您七岁的时候才跟随自己母亲搬迁到哪里的对吧?能告诉我原因吗?”
小谷柏丽雅点点头,“因为在我七岁的时候,我曾经的家,因为战争被毁掉了,父亲也死了,不得已才跟着母亲举家搬迁到了里约。”
“您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那么您七岁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战后好几年的事情了,根据和平条约,应该是任何国家团体不被允许发动战争才对,那么您说您的家庭因为战争而破碎,能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吗?”
周林看着小谷,后者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周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货要说自己了,果然小谷抬手指着周林,“就是他,和他的天罚部队。”
在座众人哗然,毕竟在和平条约的框架之下各国都偃旗息鼓休养生息,没谁会想到维护世界和平的天罚组织竟然背着大众发动了战争也许不是战争,但是也应该差不太多。
“证人,请详细说明。”法官问道,而检察官也示意小谷继续说,后者喝了口水压了压惊,“那是我七岁的时候,一天白天我们居住的城市外面突然出现了一群身穿天罚组织制服的军人,他们一开始只是在我们的城市里游『荡』,但是很快他们就打砸了老城区的一些店铺,我没看到当时的情景,但是我妈妈说他们是想征用那里的一些拖车,但是车主不同意,双方就发生了争执,好像还有人死了,很快更多的天罚士兵就出现了,他们抓了很多人,还宣布了城市戒严,不仅如此,两三天以后他们还宣布要求我们离开城市,理由是城市里有nn武装,但是我们只是平民啊,很穷很穷的平民啊,搬离了那里我们怎么活呀?所以没什么人听他们的,毕竟离开家园无家可归更可怕一些,但是谁知道,到了要求发布的第三天夜里,天罚的部队突然从四面方包围了城市,然后冲进城里大肆s我们,我的父亲也在这个过程中被误杀了。。。”
周林眉头一皱,自己怎么对她说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照他说的,自己的天罚组织确实在南美洲待过一段时间,帮助巴西智利阿根廷『政府』组建军队和培训警察部队并维护治安,但是发动战争?还屠城?见人就杀?怎么可能!一般针对城市的行动自己都会参与,而自己当时怎么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是伪证吗?未必,在这里作伪证的代价太高了,那个检察官应该没大胆到这个地步,那是自己记错了?也不可能,自己就算在不走心,大肆杀戮这种事情还是会记得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周林闭上眼睛想着,现在只可能是她的表述有问题。回忆一下,三十年前,巴西,针对城市的军事行动,nn武装?嘶。。。没印象啊?
“正对整人的证词我做了一些调查。”检察官说着将幻灯片打开,是一些卫星云图的对比照片,“左面是天罚组织行动以前的巴里沐城的照片,右边是行动后的,请看,这些画圈的地方,超过三成的城市面积被夷为平地,这些弹坑就算是在高空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等等,巴里沐城?周林猛然睁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照片,当他看到熟悉的卫星图之后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底的愤怒,但是额头上还是蹦出了青筋。
巴里沐城,这样说周林就有印象了,但是很遗憾啊,他们对那次行动的描述是有严重错误的,他们偷换了概念啊!
小谷柏丽雅的指正结束了,她的证词佐以一些巴里沐城的照片,用来证明发动了大规模的杀戮,造成了数万甚至是数十万平民的伤亡,同时严重伤害了巴西经济文化和社会稳定。
大概现在整个巴西媒体都在大肆宣扬这件事吧?真希望有人能去翻翻前些年的报纸啊。周林冷笑着看着检察官送走了小谷柏丽雅,然后应法官要求传唤了第三名证人。
“虽然你不让我说话,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法官先生。”周林眼瞅着第三名证人已经走上了证人席,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我的律师在哪儿?”
几个法官相互看了看,“被告你还不知道吗?因为没人愿意给你当律师,所以本庭给你指派了一名律师,但是这名律师在来的路上突发急症入院治疗了,目前没有人愿意出任你的律师。”
这都什么羁绊玩意儿!说了一大套就直说没律师不就好了!虽然这里不是地球但是我要求你们这群混蛋文明人给我好好履行米兰达条款里面指派律师的那一栏啊!不然我全程保持沉默你信不信!
检察官似乎看出了周林的愤怒,“你可以保持沉默,这没关系,反正你不辩解那么我们就认定你默认了,这对你非常不利,周林。。。将军。”
“你们还记得我的职称是将军啊,混蛋东。。。唔!!!”
法官敲了敲手里的小木槌,然后用高压电制止了周林继续说话,“事不过三周将军,请保持肃静,还有检察官也请不要刺激被告。周将军,我们正在给你找律师,如果能在审判结束以前找到的话。”
让他闭嘴只用敲敲锤子,让我闭嘴就上高压电?浑身冒烟的周林听着头发间噼里啪啦的电花声咬了咬牙,行,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刷出什么花招来!你们可别让我更失望了,公平正义这东西,我还挺喜欢的啊!玷污它你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三名证人是一名老『妇』人,看着年岁已经七十多岁了,和之前的村姑比起来她算是见过些世面得了,和老兵一样衣着得体,也没什么紧张情绪,但是周林闻得到,她身上和刚擦那个村姑一样,都有一点点恐惧的情感,以及。。。负罪感?愧疚?真奇怪啊,周林一边把身上的静电清理赶紧用精神力造物做了跟接地线顺着椅子缝伸进地板里,一边观察着老『妇』人。
“证人,请做简短自我介绍,然后开始陈述。”
“我叫施华娜安雅拉,神圣。。。新不列颠共和国人,我指控被告。。。杀了我儿子。”
这次不仅周林愣了,在场的法官和记者们,以及陪审都愣了刚才俩证人,一个证明了周林非法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犯有战争罪,另一个证明周林的部队违反国际法,犯有战争罪同时犯有n罪,到这个证人这里,怎么就一句杀了你儿子呢?民事诉讼请走其他法庭,出门右转谢谢。
检察官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而法官也敲了敲锤子,“肃静!肃静!证人,继续你的发言。”
“是的法官,”施华娜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而检察官也将这张照片放倒了投影上,“照片里的小伙子就是我儿子,杰克酷帕亚瑟,他是一名。。。天罚组织成员,是的,一名士兵。。。”
全场再次哗然。
天罚组织的特『性』之一是凡加入组织者需抛弃原有国籍成为无国籍人士,而且很多人都是隐姓埋名的,行动中也都带有面具和制式装备,而且这么多年就没传出过有那个天罚组织成员被俘的消息据说他们一个个都刚烈的不行,眼瞅着自己要被抓了,上去就是一个光荣弹。
所以这么多年在外界看来,所有加入这个组织的人,一般都是站着进去,装在盒子里回来的,而且很少有人会跟家里人说自己参加了天罚组织,甚至没人知道这个组织室怎么选人用人的,只知道各国『政府』虽然名义上会派遣一些管理人员去那里工作,但是他们接触不到选人的工作顶多处理一下文案之类的。
现在突然蹦出一个人说自己儿子在天罚组织里当兵,这消息可相当劲爆了如果她儿子没死,就更有意思了。
但是周林却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人他根本不认识。
如果刚才村姑小谷说的事情周林还可能因为细节不对记不起来,那么自己手底下每个士兵什么样周林记不起来?怎么可能!虽然精神络没有普及全人类但是普及整个天罚组织早就完成了,这些士兵对于周林而言亲如兄弟,通过潜入他们的意识海周林甚至能背下来他们每个人的任何一条信息姓名年龄曾用名,『性』别爱好家住地址,甚至连长了几个黑痣,黑痣上长什么『毛』他都一清二楚,现在你跟我说你儿子是我的兵?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但是周丽那没办法把这些事情告诉法官和其他人,说施华娜作伪证,毕竟精神连接这东西,说出来谁信啊。。。。。。
自己征兵征来的人都得训练一年半才能勉强适应呢。
“我不知道我儿子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被什么人选中加入的天罚组织,我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我被告知我儿子加入了天罚组织,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而告知我这个消息的人要求我为了我自身的安全,不得向任何人传达我儿子正在天罚组织的消息,还说等他服役年限到了,就会回家。。。可我在也没能等来我儿子。。。”
说着说着施华娜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一些心软的女记者看到年老的母亲拿着自己阵亡儿子的照片诉说着对他的思念和悲伤也默默流泪了,然而周林则只有冷笑编,你接着编,你越编越证明你在作伪证!
天罚组织可不是个没人『性』的组织,别忘了三圣岛,所有参加了天罚组织的成员,他们的家属都会被接到岛上保护起来,以防有人劫持士兵的家人做人质这样的事情发生,而这些人也都或多或少的使用者精神连接,算是周林试点精神络推广全世界的试验田,这样的试验田怎么可能漏下一家人没接走呢?
老『妇』人的故事很简单,但是确实挺催泪的,因为大路货所以就简略梗概一下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大概就是这首诗的升级版,从意恐迟迟归那里就改了,游子再也没回来,而老年丧偶的施华娜每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她恨周林的天罚组织让她没了孩子虽然是个虚构的孩子。
很快时间到了,施华娜被强制带下去了,只不过被带走的时候她哗哗的哭还是钩的在场不少人潸然泪下,周林不得不感叹这年头眼泪真不值钱,都不清楚真相,听个故事就能被骗的泪流满面的人真是没救了。
似乎法官当中也有两个眼角湿润的,他们擦了擦眼泪,“看情况在场的各位需要休息一下,那么先休庭吧,午饭时间也到了,一小时以后再开庭。”
“检察官!请等一下!”周林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检察官,“我想问问你,让人作伪证,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对得起法庭上公平公正的几个大字吗?”
“公平?公证?”检察官一脸嘲讽的看着周林,“周将军你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还信这个?得了吧,我们是一路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只不过你追求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追求的是名利,只要能把你印上战犯的烙印,我想我下半辈子都不用担心收入了,呵,谢谢您啊周将军。”
“你就不怕我现在暴起杀了你吗?”
“杀了我?那我倒挺希望的,但是您有那个能力吗?”检察官指了指周林镣铐,“另外,您不会,也不敢杀了我,因为杀了我,您就是邪恶的人了,全人类的敌人,践踏法庭这个神圣地方相当于得罪了全人类啊。而我,被邪恶之人所杀,我将成为殉道者被人铭记,虽然我不想死但是如果能有这样的死法,我觉得也不错!”
吃血馒头的人出现了,周林的手指嘎巴嘎巴的响着。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