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皇帝身体不太好,眼下夺嫡越发激烈,她跟自己的兄长怕是早就成婚了。
“怎么了歌儿?”秦怀玉发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带着几丝疑惑。
晚歌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嫂嫂好看。”
对方无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嘴真甜。”
“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晚歌说完之后又靠在她身上。
秦怀玉微微垂下了头,眼中带着几丝复杂的情绪,还下意识往相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的,她根本就放不下姜晚青。
只是,夺嫡之争侯府是不可能参与进去的。因为她的母亲是长公主,她的父亲是定安侯。
因为迎娶长公主的关系,她的父亲早就将兵权归还,本来她的兄弟以后会承爵位不入朝堂。
可偏偏她的母亲只生了她一个,而父亲看着母亲生孩子九死一生之后,决定不再要孩子了。
侯府跟长公主府的家产也早就给了她,他们是绝对的中立而且不会有人想要拉拢。无论哪个皇子上位,长公主还是长公主,还是新皇的姑姑,而她也还是小郡主,皇帝的表妹。
但是丞相府不一样,丞相府虽然现在还在中立状态,可是想要拉拢他们的人特别多。
虽然现在他们始终没有站队,但迟早他们也是需要站队的,否则无论谁上去肯定都会遭受到清算,这么些年丞相也一直在物色。
不让晚歌跟太子定亲,一方面是觉得晚歌年纪还小还要多考虑一下,另一方面是不想那么快就站队,丞相想要看到的人其实一直都不是太子。
只是无奈自己的女儿对太子太有好感了,所以他还想再看看,说不定有一天自己的女儿就后悔了呢?
…
秦怀玉知道姜晚青其实是在为她考虑,只要她不嫁入相府,即便以后相府站队失败,也并不影响她什么。
可如果她嫁入相府,以这个时代的制度,她就算不死,就算和离回了家,对他始终是有影响的。
姜晚青喜欢她珍重她,所以更不想让她卷入这争斗之中。
可是秦怀玉同样也喜欢姜晚青,同样也珍重他,所以她想跟他在一起,无论面对什么,即便以后轮流到一起流放或者人头落地,她也想要跟他一起。
但是姜晚青不愿意,她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办法。
其实秦怀玉曾经找过晚歌帮忙,只是即便晚歌再单纯无邪,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她虽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还不愿意娶嫂嫂,但她知道父亲跟哥哥这么做,肯定是有他们的原因在的。
所以也并不多问。
但是每次见到秦怀玉,还是会开开心心的喊一句嫂嫂。
…
秦怀玉很快就带他到了城外的赏花大会,每逢这个时节城外的花开,就会有很多人前来。
有不少文人墨客,还会在此处交流。
也有不少年轻的女子,会在这个时候出门踏青赏花品茶。
秦怀玉也是见晚歌很久没有出门了,所以才邀请她一起出门的。
晚歌刚刚到达的时候,忍不住就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对方在比较高的桃花树上,安静的在那里躺着歇息,衣服跟发丝微垂,整个人似乎很恬静。
只是在桃花的衬托之下,那张绝美漂亮的脸,看起来更动人心魄了。
不过明明那么美的一个人,他在的位置虽然不算显眼但还是很容易引人注目,可即便如此,似乎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注意到他。
晚歌觉得这点有些奇怪,对方长得这么好看,注意他喜欢他的人应该不少才对,以他的容貌说是第一美男也不为过,可是却从未有一个人提及过他。
“你在看什么。”秦怀玉发现身边的人,就往一个方向看过去,她也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只是秦怀玉所看到的是有些看不清的侧脸,穿着与桃花相衬的衣服,这副姿态倒是恬静安逸,只是看不清对方的气场也不高,所以注意不到也正常。
“你认识他?”她的视力竟然这么好,这么远都能看清楚吗?
秦怀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前点灯夜读太多了,熬坏了眼睛所以看东西都模糊了,可是看着比较正常的距离自己还是能看清的,或者说晚歌眼力就是异于常人。
晚歌轻轻的点了点头:“嫂嫂,我先去跟他打声招呼,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在前面的亭子见。”
秦怀玉还是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眼前的人轻声开口:“晚歌,你现在还是闺阁女子,不宜与外男接触。”
晚歌看着眼前的秦怀玉,惊讶了一下,然后又对她笑了一下:“他是我喜欢的人,没关系的。”
“那是太子?”不应该呀,对方的衣服看起来是绸缎做的,在光线下有些金丝还隐隐泛着光,但是太子应该不会穿这样子的颜色的衣服。
晚歌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早就不喜欢太子了,嫂嫂放心,我没事的。”
秦怀玉一脸的怀疑,早就不喜欢太子了吗?可是半个月之前跟她提到太子的时候,她还是满心欢喜的。现在就说早就不喜欢了?
“可我还是不放心你,这样吧要两个守卫跟在你身后,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
“好。”晚歌知道对方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没有犹豫就点头了。
秦怀玉见此情况,就让人跟上去了。她刚好看见了一个闺中姐妹,自己也可上去打声招呼。
…
离树下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晚歌就让侍卫站在一旁等着就好。
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也能看到桃树的方向,所以也不是那么害怕晚歌会丢了。
晚歌快步走到了桃树下,看着树上的人,声音加大了一点:“我们又见面了。”
树上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睁开了眼睛,然后往树下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见站在树下的晚歌。
“是你。”
对方立刻就往树下翻了下来,看着他这个举动晚歌下意识伸出了手,似乎害怕他摔倒。
果然对方下来的时候脚步踉跄,直接倒入了她的怀中。
沉昭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一脸的委屈:“姑娘好狠的心,直接抛下奴家,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那个…其实那天是误会,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喝了点酒有些醉了,你…你不要在意。”
对方既然是南风倌的人,应该也不是初次经历过那样的事,自己都已经给了他钱,他怎么还委屈了呢?
“姑娘把奴家当什么人了?奴家知道奴家出身卑微,可是…奴家在南风馆是乐师,奴家从未接过客,姑娘毁了奴家清白,就想就此揭过吗?”对方说话的模样泫然欲泣,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样子。
“不是的不是的!我那天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喝多了。”
“所以姑娘要学那些薄情寡义的男人,一句喝多了就不负责了吗?原本想着姑娘是赏识奴家音律,肯定是个好人,没想到与那些男子也没什么不同,既是如此,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沉昭拿出了一袋银子,直接塞回了对方手里。
晚歌又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一袋银钱,那个荷包还是自己的。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没…”晚歌话都没说完,对方的身影却进入了花丛中,不知所踪。
晚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钱袋子,没想到对方还是个清倌,难怪从未听说过他。
晚歌拿着手中的银钱还有些恍惚,现在追上去怕是找不到人了,只能自己找个机会再上门解释。
她没想到,对方还没成为渣男自己道歉成了不负责任的渣女。
这个时候,原本站在十几步外的侍卫上前了:“小姐那歹人可是欺负了你?是否需要属下把他抓回来?”
晚歌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他没有欺负我。”反而是自己欺负了他。
晚歌当然不会在侍卫面前这么说,只是越想着对那张泫然欲泣的绝美的脸,顿时更愧疚了。
晚歌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但其实沉昭并没有走远,走到了一处拿出了手中的荷包。跟晚歌那个一模一样,就连里面装着的银子都一模一样。
沉昭早就已经把这个荷包当成定情信物了,这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给回去的,不过为了表达自己的意思,对方给自己的钱还是要送回去的,不过是送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钱财回去。但对方真正给自己的还在自己手上。
…
晚歌没想到自己就跟人说了几句话对方就离开了,她叹了一口气直接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她在凉亭上坐了一会,突然一个长相清丽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子,出现了在自己面前。
晚歌看着眼前的女子,其实自己认识她,但如果真的非得说认识又有一些勉强。因为对方还没有跟自己正式见过面。
是的,晚歌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出现的这位姑娘,是前几天自己看见的跟太子一起的那个女子。
晚歌不知道对方为何而来,但是想了一下,对方应当不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