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兵一脸茫然,正拿着通话器测试,听到连长问话,忙回答说:“报告连长,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响了两声,现在测试又没有动静了。”
我在身后高兴的说:“这是好事啊,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就能恢复信号了,到时就能和山下联系啦!没准卫星定位导航也能恢复使用呢。”
赵金扶阴沉着脸,低声对我说:“我看未必是好事,刚才的动静说明是受到电波或磁场的影响才发出的,不过立刻就消失了,这说明信号源很不稳定。依我看,恐怕我们已经接近磁场的核心位置了。”
说到这赵金扶顿了顿,犹豫一下又说道:“又或者是另外一种情况,我们碰到了另一股会自己转换方向的磁场!”
“自己会转换方向?”我知道磁场的原理,对老赵说:“形成磁场的电子是定向移动的,哪有你说的这种情况?这根本不科学。”
赵金扶明显认为我没听懂他的话,他对我解释说:“你说的那是中学物理知识,谁都知道。我说的是已经形成的磁场效果,有可能是在无规律的自由移动。”
我听完一脸不解,这两天他总爱说些反科学的言论,经常颠覆我的常识,以及学过的理论知识。
我有些无奈的说:“你又来了,你当这是拍电影呢?我可是唯物主义者,你别总跟我宣扬你的歪理邪说。”
可是赵金扶依然很认真的跟我说:“唯物主义?自从我们到了这,哪件事正常过?我也不和你讨论这个话题,继续往前走就知道答案了。”说完,他当先就走了,战士们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回想他刚才的话,也对!自打来到这里就始终让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我忍不住又暗骂那几个驴友,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平白无故给我们惹麻烦。心里抱怨着,我跟上了最后一个战士继续前进。
在漆黑的原始森林里让人失去了时间概念,有时看电子表上的时间,如果不去分辨是AM还是PM,我都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是早晨还是晚上,总觉得自己始终都在夜里活动。
而这种黑夜暗示,让我的疲惫感额外加重,我估计现在要是让我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我肯定能立马睡着。
又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赵金扶再次猛然叫停。这次他的声音格外大,也很突然,不少战士都没站住撞在了前面战友的身上。我也没反应过来,撞在前面战士身上后还差点摔倒了。
我知道又出状况了,连忙从最后一个位置向前面跑去,刚到赵金扶身边正要说话,却被他猛然伸出的手臂挡在了胸前。
站住往前一看,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就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深沟,赵金扶的双脚就站在了深沟的边沿,只要再往前蹭一点,就能掉进沟里去。刚才要不是他伸臂挡住我,恐怕我就已经掉下去了。
这里太黑了,又有这么多层层叠叠的大树遮挡,要不是老赵这家伙反应快,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我连忙让大家后退,都这么挤在一起谁稍微一用力非把老赵给顶下去不可。老赵可真行,就这么站在边沿向后倚着身后的战士们为他们挡路,我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紧急时刻还是这家伙靠得住!
让战士们都在后面原地休息,我和赵金扶蹲在了这条忽然出现的大沟边缘。他用手电往沟里照了照,好像不是很深,能隐约看到沟底,但底下有什么就看不清了。
我向远处照了照,没看到对面,我的战术手电光虽然照得远,但还是被黑暗吞没,不知道这条沟到底有多宽。
这时赵金扶趴了下来,把肩膀探出沟外,用手电向下照了照,忽然对我说:“你来看看这里。”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趴了下来,探出头向下看去。老赵的手电光正照在沟壁上,而且光束顺着沟壁左右各移动了一段距离。
我惊讶的说:“这么大的沟居然是自然形成的,没有半点人为痕迹。难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地陷吗?”
老赵没说话,他再次认真观察了一下沟壁,这才对我说:“应该不是地陷。你发现没有?这个沟里一棵树都没有。”
我这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片原始森林如此密集的树木好像到了这道沟前就被截断了,沟里黑蒙蒙的不知道有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就是没有树。
我猛的想到了什么,迅速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又抬头看了看天,一脸茫然不解。
赵金扶看我脸色凝重,急声问我:“你怎么啦?”
我再次确定了一遍才对赵金扶说:“我的表显示现在是下午三点,而这个坑里没有任何的树木,可是这天为什么还是这么黑?”
我这么一说赵金扶立刻醒悟,他也是脸上有些变色,我俩下意识的都把手中的手电举起来照向天空。
当然,除了一片黑暗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说之前我们在森林中是因为繁密的树木遮挡看不到外面的光线,这我们已经默认的接受了,可是此时明明露出了天空却还是一片如墨般的漆黑,这就很不合常理了。
我开始产生了怀疑,莫非之前我们头顶的黑暗不是树木的枝叶造成的,而是从一进入这片原始森林的深处,天就已经是黑色的?
这个想法有些违反自然规律,我不大能接受,我把自己的想法和赵金扶说了。
“你想多了。”赵金扶说:“我看不是天黑了,而是在这片区域上面是被云层覆盖了。”
“云?”我又抬头看了看,完全看不出空中有云。
赵金扶说:“这个深沟的出现本身就很奇怪,而且我和你说了那个奇怪的磁场效应,所以我猜测磁场的作用也影响了空中的云层,导致这里被厚重的云层遮挡,阻隔了阳光的射入。”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磁场的源头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赵金扶点点头说:“我不敢确定,但是可能性非常大,磁场力量比我们想象中要强,恐怕整片黑色心脏都在它的笼罩之下。而且这个深沟出现的如此异常,我估计距离答案应该不远了。”
对于我这个凡事都以科学理论为依据的人来说,赵金扶的话让我听起来像是玄幻小说。可是所有诡异的事情就摆在眼前,我却无法用科学理论来解释,不由得让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赵金扶这时看我又有点要钻牛角尖,便打断我的思路对我说:“你这么想是想不出答案的,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吧。”
我们向左右两边看了看,黑暗中看不到这条深沟的尽头,眼前的地面就好像被凭空切走了一块。
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敢贸然再前进,再向前就必须要下到沟里,可我们俩都认为这条沟太异常了,不弄清楚恐怕会出事的。
赵金扶对我说:“你留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带两个战士沿着沟边往左去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尽头,带大家绕过去。”
“不行!我跟你一块去!”我拒绝他说道:“这沟很不对劲,咱俩一起去有什么问题还能商量。再说了,我的理论依据或许能解释这个现象,你个大老粗小学文化水平估计找到原因也看不出来。”
虽然听我是在挖苦他,可赵金扶知道我是不放心。他没说别的,安排战士们继续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就是不许到处乱走。然后找了两个体能还好的战士跟着我们一起去探路,不过正准备走的时候,赵金扶又回头把通讯兵也叫上了。
我大概能猜到他带着通讯兵的用意,估计是想看看通讯设备会不会再次出现反应。于是我们五个人,小心的顺着沟边向左面慢慢走去。
路不好走,还要注意着沟边的情况,进度不是很快。走出大概有五六百米的样子,却依然没有看到尽头。
又走出一百多米,我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赵金扶也感觉到了,他把我们几个人都喊过去,说道:“行了,不用走了。这次我终于闹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条沟,而是一个坑,一个很大很大的圆坑!”
“没错!”我附和他说:“我说走了这么半天就觉得有哪不对劲呢,原来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走弧线的缘故。”
跟着我们的战士都没说话,赵金扶说:“就是这么回事,再走下去只能是绕坑一圈走回原地,我们都不知道坑有多大,没必要浪费那个力气。向回走吧,回去再商量该怎么办!”
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个过程中通讯设备没发出任何响动。
等我们回到原地,战士们都吃完东西了,见我们回来都立刻站了起来。
我一挥手对他们说道:“前面的情况还不清楚,我们需要再研究一下,你们继续休息吧。”战士们这才又重新坐下。
我和赵金扶找了个地方也坐下来,我从背包里掏出那块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递给赵金扶一包新的,然后问他:“你怎么看?”说着把剩下半块饼干囫囵个塞进了嘴里。
赵金扶拿着我给他的饼干并没有打开,他想了想说:“现在只能是见山开路,遇水搭桥了,一会我下去看看情况,如果没问题就给你们信号,你们再下来。这个坑从刚才的观察来看,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绕路走太麻烦了,干脆直接跨过去。”
我费劲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说:“你不能去,你是连长,队伍需要你带,要去也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