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一脸的不可置信,赵金扶说:“也就是说,这棵大树杜鹃王很可能现在已经演变成为了这些地下巨型蚁卵的繁殖工具。”
大树变成了蚂蚁的繁殖工具,这两种不同的生态物种还能在特性上相互转变,这听起来本身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的说法。可是如今受到特殊物质的放射性影响,改变了它们的基因转变,而这两者又长期共存,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这片区域绝迹了不知道多少年,在这悠长的历史过程中,生态转变有了足够的时间条件,大自然又是一个庞大的有机体,其实所谓转变也是一种进化。人类都能通过亿万年进化成如今生物界智商最高的生物,何况有生命的草木!
本来在赵金扶说这些的开始我有一大堆的问题准备问他,可当他说完,我竟然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了。
有关生物进化繁衍这学问太深了,我根本半点都不懂,赵金扶也就是放开了大胆去揣测,而这些猜测又是基于现有的证据和现实情况,我一时不敢说赵金扶说的对,但也无法证明他哪里错。
这个世界太大太神奇,人类无法解释的迷也很多,在一片神秘而特殊的地域,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都太正常了,不能说它是违反科学,只能说是我们不知道、不了解。
这时赵金扶见我一句话都不说,便转身走到了郑晓程的跟前。郑晓程本就蹲在地上,看到赵金扶过来便抬起了头,眼神非常复杂的看着他。而赵金扶就这么与他对视着,虽然没说话,但那个气势就像他已经洞悉了一切一样。
“跟我说说,你第一次到这里来是不是纯属偶然?”赵金扶忽然开口:“你的同伴都到哪去了?”
郑晓程原本阴郁的脸猛然颜色一变,闪着阴暗目光的眼睛忽然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赵金扶,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说出来,不过很快他又紧张的低下了头,出现了明显的魂不守舍。
此时赵金扶并不逼迫的追问,而是慢慢的蹲了下来,和郑晓程保持了平视的高度。等了一会儿赵金扶说道:“其实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不弄清楚这里的事情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这里的情况非常特殊,而且具有超自然科学的因素。我们把你带走就会立刻派专家过来探查,我相信他们用些时间就能发现其中的秘密。而你!什么都不说的目的不过就是想保护这个秘密,因为你对它还抱有归为己有的侥幸心理。其实你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基本已经不存在了,你依旧这么顽固还有什么意义吗?”
郑晓程的脸扭曲了一下,嘴角来回抽动了几次,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我显的有点不耐烦,这家伙根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算将顽固到底之路一条道走到黑了。我认为这种极端的人只要落到法律的手里就是死路一条,光他手上的两条人命就够枪毙他好几回的。这个时候想要他幡然悔悟势必登天还难,恐怕掌握的这点秘密也是他唯一还有点用的地方,否则谁还浪费时间和他在这做思想工作。
我认为郑晓程不就是还想靠着知道的那点秘密和我们谈条件嘛,我今天还就让他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反正赵金扶刚才分析的已经很明白了,秘密其实就藏在树里,他不说难道我们就真的找不出来了?
我这时触发了一股将郑晓程逼到绝路的报复心理,我心想:“与其等老赵和他打太极玩心理战,不如我当面就揭穿他。到时他想靠秘密换条命的机会也甭想有了。”心里想着,我顺手就从背后将工兵铲抽了出来。
赵金扶还在诱导着郑晓程,而对方脸上阴晴不定,死不开口。于是我忽然对郑晓程说道:“你还是宁死拒不交代是不是?我告诉你,让你自己说是给你机会,等我们耐心用没了,你想说都说不成了。再说你心里那点事我们早就摸透了,不就是树里藏着东西嘛,我现在就把这树给劈开把里面的秘密挖出来,看你到时还有什么话说!”
我说完只觉浑身热血上涌,郑晓程顽抗到底的嘴脸更是让我愤怒,我猛然抡起工兵铲对着大树树身狠狠的切了过去。
“你住手!”“别碰它!”赵金扶和郑晓程几乎同时大叫出来,两人的声音都充满了焦急和惶恐。
可已经晚了,我的工兵铲在我全身的劲力之下,“嚓”一声剁进了树身,竟然陷进去半个铲身。虽然我的力气不小,可工兵铲毕竟是钝器,能直接插进树干这么多我也是吃了一惊。
“沙沙沙沙”从树上传来一阵树叶抖动的声响,而且非常密集,我抬头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听声音像是树枝和树叶在乱颤。这里没有风,不存在风吹响动的可能。我吓了一跳,忽然感觉这棵树像是被我这一铲砍得很疼的模样。
郑晓程顿时脸如死灰,他身体颤抖着叫着:“完了,全完了,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赵金扶怒瞪着一脸发懵的我,气得对我喊道:“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你怎么这么胡来?”与此同时他正好听到了郑晓程的话,一回头急切的问他:“你说什么?什么你最担心的事情?”
郑晓程不理赵金扶的问话,反而冲着我大喊大叫道:“你这个蠢货,你把我们都害死了知不知道?这棵树是红火蚁的母体,你闯下大祸了!”
我对郑晓程对我的怒吼气往上撞,我回击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我就闯祸了?不就是砍了一铲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少在那给我危言耸听!”
此时赵金扶顾不得我和郑晓程的争吵,他一把抓住郑晓程的衣领,急声喊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
树上的“沙沙”已经越来越响,我不由得也有点紧张,难道我这一冒失还真惹了什么麻烦了?
心虚之下,我猛力回抽,将插在树身上的工兵铲拔了出来,紧跟着一股腥臭的红色液体顺着工兵铲切出的缝隙溅了出来,差点直接喷到我的身上,我忙一捂鼻子跳开。
那股摄人心魄的沙沙声响已经激烈的让人心里发毛,那些红色液体不像是血,因为没有血液那般粘稠,但那股臭味实在难闻,周围的战士们都闻到了,有几人还干呕了几下。
在赵金扶的逼问下,紧张的郑晓程已经顾不得嘴硬,他恐惧的对赵金扶说:“这棵树已经取代了蚁后的地位,你的人现在伤了它,你说会怎么样?”
赵金扶脸色大变,一旁的孙吉已是面如土色,他声音发颤的对赵金扶说:“领导,咱、咱们快跑吧!”
令人心神不宁的一股躁动影响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战士们下意识中“哗啦哗啦”都拉动了枪栓,围成一个防守圈把我们护在了中间。
那树身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这种红色液体,喷起来也不见衰竭,地上已经染湿了一大片。我此时距离树最近,感觉脚下传来一阵微微的颤动,好像这棵树深埋在地下的树根都开始抖动起来。
看来我是真的惹祸了!
忽然“哗”一声,从树上忽然洒下一股水流,正好落在孙吉的肩膀,半边身子都被浇湿了,孙吉鬼叫着跳到一旁,用手不住的往下抹,黏黏糊糊的就像鸡蛋清。
跟着到处都有那种黏糊液体落了下来,郑晓程惨白着脸说了句:“蚁卵开始破裂,我们的灾难就要到了!”
再留在这里恐怕就要面临和一队战士同样的遭遇,赵金扶当即下令,立刻撤退,不管怎么样先跑出这个蚁穴再说。
战士们训练有素,即便如此紧张的氛围下,依然列好阵型后才出发。两个战士押着郑晓程,一个战士扶着腿已经软了的孙吉,一个结实的战士将还在昏迷的刘成涛扛到了肩头,其他人武器打开保险向着我们之前的来路快速跑去,至于高栋和那几个战士的尸体此时已经顾不得了。
一声凄厉的尖鸣冲天而起,如鬼哭狼嚎,听得我心头发颤,浑身抖了一下。
“这棵树还、还会惨叫?”孙吉恐惧之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切居然都是我造成的,我格外懊恼和后悔,眼睛都不敢去看赵金扶和那些战士们。
我跟着大家往前跑着,忽然感到脚下有些晃动,我还以为是错觉,可赵金扶这时也向地面看了一眼,我这才意识到那不是错觉,是地下有东西在动。
糟了!那些巨型虫卵也受到了影响,恐怕这是要从休眠状态醒过来了。
赵金扶大喊着:“快走!别停下!”所有人如疯了般向前狂跑。郑晓程本来还是让战士们拖拽着,现在也生出了求生本能,自己开始拼了命的往前跑。
随着我们手中和头顶的战术射灯来回晃动,我隐约看到周围的地面出现了无数凸起的地方。我冷汗直冒,大喊着:“蚁群要钻出地面了,躲开鼓起来的地方。”
这就好像草原的马场,一旦马群受惊疯跑起来,任何阻拦的东西都会被它们撞翻踩在蹄下。这里的蚁群也一样,我伤了它们的母体,一定会招致它们疯狂的来攻击袭击者,我不敢保证口袋里那点南美果蝇的细胞体是否还能对它们起作用。看郑晓程跑得这么拼命,估计他可能也说不准。
万幸的是这股令蚁群疯狂的信号是从巨树那里向外散播的,我们一路狂奔下在正面还没有遇到钻出地面的蚁群。至于后面都不用看,一定是一波红火蚁的浪潮在向我们扑来。所以我们只能跑,绝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