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上一次我就想问安北陌的,可我知道她不想说的话,问也是白问。今天再次被人提起,也再次勾起了我的好奇,不过我表面上却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吃起东西来。
而我心里在想,既然安北陌的弟弟有事,我绝不能不管。等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问问她,只要我能帮上忙,自然义不容辞。
吃完饭大小乔让安北陌带她们找个地方去做SPA,这我就不方便跟着了,而且我也知道她们是想私下里说话。于是我识趣的主动告别,把车钥匙交给安北陌,嘱咐她小心一些,就自己打车回总部。
一进门,就见沈豪风风火火的迎上来,问我:“你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晚?”我还没回答,他就抢着继续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看着他的表情,猜测他想说的是什么。不过这家伙学聪明了,绷着脸让我看不出端倪。
我笑笑说:“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沈豪说:“我们在日本的事情还没完,据说港口一战引起了日方的高度重视,表示要追查到底,还向我们国家提出了抗议。不过由于没有证据,他们的抗议没起什么作用。刚才雨果递过来消息,说日方已经展开秘密调查。我们在那里有出入境记录,很有可能会查到我们身上。”
的确是个坏消息,我们去日本使用的身份虽然不怕查,可万一有什么漏洞,的确有点麻烦。
“那好消息呢?”我连忙问沈豪。
沈豪这时兴奋的说道:“所以雨果给我们所有人放了两个月的假,让我们回家陪陪家人,避开这段非常时期。这么一算就能赶上在家过元旦了,你说这个长假是不是来得很是时候?”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放松下来,笑道:“还真是个好消息,我都好久没在家陪父母过节日了!”说到父母,我忽然有种想带安北陌回去见他们的冲动。在天津,带女朋友回家,就表明这是朝着结婚的方向发展了。
爸妈虽然没催我,但我知道他们对这件事还是暗里着急的。不过我转念一想,见父母的事还不能这么快,我们才刚开始,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
见我忽然出神,沈豪推我一下问我想什么呢。我连忙说没事,反问他放假去哪里。
沈豪直接说回家,他也好久没在家过年了,这次是难得的机会。
我和雨果确认了一下放假的事,他说这两天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不过离开后所有人必须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方便联系。而且他就不来和大家告别了,说是手头还有工作。
七星和沈豪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我问守门人赵叔如何打算,赵叔说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我们离开这里,他就在这里看着房子。我听后感觉有些凄凉,可赵叔神色却没什么,明显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晚饭后安北陌才回来,我正坐在客厅等她,准备把放假的事告诉她。谁知见到我,安北陌低声对我说:“来我房间,有事和你说。”
跟着安北陌来到她的屋子里,我先把放假的事情说了。安北陌沉吟片刻,却没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我看她对放假不是太感冒,于是问她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
安北陌沉默了一会儿,才对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爸想见见你!”
我一阵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安北陌叹口气说:“还不是那两个大喇叭姐妹花,原来她们不是专门来看我的,而是受我爸所托,来了解我的情况的。”
下午的时候,安北陌和大小乔去美容院做了一些护理,也借机说说私话。一直到五点多,这两人才和安北陌告别,说要乘火车回去。没想到她俩没走多久,安北陌的父亲就打来电话,追问安北陌关于她交男朋友的事。
不用问也知道是乔霜、乔雪两姐妹泄的密,安北陌立刻醒悟这两人忽然来找自己,是受到了父亲的委托。
安北陌简单解释了几句,可她父亲说什么也让安北陌带我去和他见一面,说是如果安北陌不把我带过去,他就要亲自来。安北陌无奈之下,只好说试试。
至于安北陌和父亲的关系有些微妙,从安北陌说话的态度中,我感觉她说到父亲的时候,不是那么热情。
安北陌说:“如果你不想见就算了,正好这次放假,我就说你回家去了,省得你为难。”
我怎么可能错过这次机会,连忙说:“不,我跟你去见你爸。本来我就有见你父母的想法,这次正好机会来了。”
听我同意,安北陌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反而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忧色。
转天大家中午一起聚了个餐,下午七星和沈豪就分别和我们告别,拉着行李离开了别墅。等七星和沈豪都走了,我才和安北陌出发。我本来以为她父亲在别的城市,没想到安北陌说就在北京。
这不由得让我好奇起来,父女在一个城市,可她父亲却让安北陌的闺蜜大老远跑来了解她的近况,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操作!
安北陌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心里很是忐忑。安北陌也不多说,我连她爸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不过我看到安北陌的忧色,始终不见消退。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我看安北陌熟门熟路的往一个大院里开,我的心跳不由得开始加速。就算没来过,我也能看出那是军区大院,门口还有端枪站岗的哨兵,这种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来到院门前,哨兵上前阻拦,安北陌拿出一个红色证件给他,哨兵看了看后,又向车里的我扫视了几眼,询问安北陌我是什么人。
我听安北陌说我是安将军点名要见的人,哨兵这才放行。
等车开进大院,我惊讶的问道:“你爸是将军?”
安北陌平淡的答道:“安岳山上将,你现在要是想回去还来得及。”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说:“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安北陌说:“提他干什么?他是他,我是我。”听她口气好像提起有个上将父亲是件挺丢脸的事。
我不说话了,眼睛望向窗外。一瞬间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莫非当年对安北陌的疏远,是她父亲怕安北陌的命格影响了自己的仕途?玄学之说我不敢妄加评判,很多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安北陌好奇的问我:“你怎么了?怪我没提前告诉你?”
我说:“不是,我在让自己冷静。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领导,我怕一会儿血压升高,从头顶崩出来。”
听我还能开玩笑,安北陌一直阴郁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希望一会儿你也能这么从容!”
我们的车在一片楼群里穿插,最后停在了一片不起眼的小楼前。下车时我忽然一拍头说:“第一次来见你爸,我都没准备点礼物,太失礼了吧?”
安北陌说:“最好别带,他最讨厌那一套!”
我又问:“你只说你爸要见我,那你妈妈也在家吗?”
安北陌说:“不知道,或许不忙的话就在,不过我妈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我发现安北陌说她父母的事,就跟挤牙膏一样,我不问她就不说,说也是只字片语的。
以前安北陌和我说过关于她父母的事情,当初因为安北陌的生辰,几乎整个童年都没感受到家庭温暖,她是奶奶带大的,甚至为此她父母曾一度不让安北陌见自己的弟弟。
过了这么多年,关系应该是有所缓和,起码安北陌现在能回家了,不过看这样子关系肯定不会融洽。这时我心里不由得很是好奇,安北陌的父亲军人出身,当年怎么会相信命格之说。
我们下车时,从楼旁的一间警卫室里走出两位警卫员,对我和安北陌又是一通询问。我一见穿军装的人,下意识就是举手敬礼打招呼,那两人见我动作熟练,立刻明白我也是个老兵,都回了我一个军礼。
送我们俩上楼,警卫员敲响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就听屋里很快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进!”
一名警卫员开门,让在一旁,安北陌当先,我跟在后面走进屋里。
进门就是一间客厅,很简朴,也很干净,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有条不紊,非常规范。等我们进去,警卫员从后面关上了门。
这时一位高大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看上去五十多岁,腰板笔直,穿着居家的服装,面容冷峭,不怒自威。
“爸!”安北陌不情愿的叫了一声,然后顺势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安岳山眉头微皱,不过好像也习惯了安北陌这幅态度,埋怨了句:“还是这么个脾气,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我立正敬礼,声音洪亮的说道:“首长好!我叫秦军,原属云南军区,少校军衔。现在......和安北陌是隶属同一部门的队友。”
安岳山摆摆手,说:“在家里不用这样,随便坐吧。”说完,他走到客厅居中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坐下我才坐到了安北陌旁边的座位上。
“听说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安岳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我,语气冷淡。
不得不承认,安岳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他虽然面似和善,但目光非常锐利,仿佛你心里在想什么,他全部能洞穿。在他面前,让人根本没有说谎的胆量。尤其他看我的眼神,有着很大的不信任感。
幸亏我也是军人世家,爷爷、父亲都是在部队待了一辈子的人,这种有杀伤性的凝视,我从小就司空见惯。面对安岳山的问话,我丝毫不避讳的看着他说:“是的!首长。”
见我连犹豫都不犹豫就坦然承认,安岳山倒有些意外。他加重语气问我:“你认识我女儿多久?你了解我女儿多少?你觉得自己够格做他的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