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樾凶的要死。
阮烟心想,他和上一世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她不敢反驳简迟樾,保持沉默,乖巧精致的脸蛋楚楚动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美到了极致。
简迟樾偷偷摸摸地打量了她一番,故作不在意,气定神闲地说:“你跟商临一起回来的。”
这是肯定句,他刚才在别墅主楼阳台上看见了。
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
简迟樾始终觉得,自己不可能对这小丫头一见钟情,尤其对方还是商临喜欢的女孩。
况且他见过的漂亮美女那么多,妖艳的、清纯的、不管她们怎么往自己身上贴,自己都没感觉,怎么会对一个病秧子一见钟情?
反正不可能。
阮烟嗯了一声。
“嗯”完,又低了头,小声说:“简少爷,我该回去了,回去晚了,我妈会担心。”
还挺懂事。
简迟樾笑着舔了下后槽牙,眼底松散有度地看着她,他比她高许多,只能看见她蓬松的头发。
不知她用的什么洗发水,闻起来水蜜桃味,不浓不淡,令人身心愉悦,比那些身上喷满刺鼻香水的女生好多了。
“先别啊,跟我去趟主楼。”
他说。
阮烟明白,自己这是被缠上了。
她不能理解,这一世,她已经尽量避开了对方,为什么走向还是会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阮烟:“我……”
简迟樾:“很快的,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阮烟:“……”
简迟樾眯眼,看出她眼里为难和抗拒,“不愿意?”
“啧,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你是不是想死?想死我给你找个墓碑立起来!”
简迟樾见她不语,继续没好气的说:“别忘了,你现在住在我家,你妈在给我当保姆。”
粗暴、没礼貌、戾气十足。
其实简迟樾性格这样,跟他家庭环境也有关系。他爷爷奶奶去世的早,父母又很忙,一年到头大多时候都在出差,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从小就缺少陪伴,缺少爱,以至于长大后一身反骨,叛逆十足。
赣城小少爷惹不起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玩的。
阮烟眼眸染上雾气,氤氲在眼周蔓延,怕他会迁怒于自己母亲,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好。
她不会问简迟樾要她去主楼做什么,因为问了也白问,到了自然知道。
走进富丽堂皇的一楼客厅,简迟樾让阮烟去沙发上坐,他回趟房间。
阮烟心跳如雷,弱弱地点了点头。
等简迟樾去了楼上,阮烟乖乖地走到沙发上的位置坐下。
沙发很软很软,在这个年代,这种沙发非常昂贵。
上一世,这栋别墅主楼重新翻新,因为地理位置好,加上念旧,所以即便简迟樾后来在大城市买了很多房子,也依旧住在这儿。
简迟樾父母也把这里当作了阮烟跟简迟樾的新房,在他们订婚后就搬走了。
阮烟低垂着眼眸,深呼吸了口气,握紧拳头,她是不是得硬气一点?
如果简迟樾又缠上她,她性子还那么软,不敢反击,那下场会不会和上一世一样?
……
上一世,圣诞节过后,阮烟跟商临走的越来越近,简迟樾察觉到,将阮烟喊到主楼客厅,发了一场疯。
客厅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全被简迟樾砸了个遍。
砸完花瓶,简迟樾把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阮烟摁在沙发上,桃花眼猩红一片,暗深的瞳孔仿佛随时溢出火光,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阮烟,你要不要脸,住在我家,勾引其他男的,是不是当老子不存在,是不是?”
“老子帮了你那么多,让你妈轻轻松松在我家工作,还给你联系血液病的专家,就是为了让你活的长一点,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啊?你真以为商临能跟你有结果?就你的家庭条件,就你这一身的病,跟他,这辈子也不可能!”
阮烟浑身颤抖,可简迟樾也气到了极点,不顾她的心情,继续说:“商临优越的条件,京城都没几个千金能配得上他,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除了长相,你有竞争力吗?”
“还是你觉得,像他那样的名门望族,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一个……娶一个……”
后面的话,简迟樾没说,他说不出口。
气到了头上,他还是不忍心说出那句话。
但阮烟替他说了,她很平静的说出他想说的话,“娶一个短命的女人。”
说完,又复述了一遍,“他们家,不会让他娶一个短命的女人。”
简迟樾:“你闭嘴!”
阮烟没有哭,眼底没有半点情绪,要不是那双眼睛会眨,看起来跟个死人没区别,她对上他猩红的眼眸,“简迟樾,这些话,不用你特意来告诉我的,我是喜欢他,所以我希望他好。”
“跟我在一起,他的人生不会好,所以我只能祝愿他,平安顺遂,事事如愿,未来一片坦荡。”
商临会爱上别人的,她只是他人生里,微不足道的过客。
阮烟告诉自己,相遇,并不一定是为了在一起,也有可能是为了分离。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分开,如果分开后能让对方过的很好,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简迟樾笑了,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他松开摁住她肩膀的手,“你真高尚,我跟你比不了。”
他轻轻拂过阮烟的脸,眉眼间掠过怜惜,“烟烟,我要喜欢一个人,我管她愿不愿意,我只想将她困在我身边,因为我觉得,不会有人比我对她更好。”
“所以,就算商临喜欢你,我也不会放手,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我也一样。”
他本质上,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
“阮烟。”
简迟樾的声音将阮烟拉回现实。
阮烟怔了怔,抬起头看向站在她身前的少年。
简迟樾有点别扭,将手里一大袋子的东西递给了她。
阮烟困惑地询问道:“这什么?”
简迟樾:“拿着。”
阮烟:“我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
简迟樾不耐烦,“让你拿着就拿着,废什么话!”
态度依然很恶劣,很凶,明明是送人东西,看起来却像要打劫。
阮烟没办法,接过了袋子,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