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少女站在江鹊桥中间的位置,少女抬起胳膊,勾住了少年脖子,踮起脚轻轻啄了一下他唇。
不顾周遭人视线,也不顾矜持,主动的不像话。
少年长相一般,身高放在南方中规中矩,不高不矮,但亲吻他的少女,却长得漂亮,身材极好。
俩人颜值放一起并不搭,但少年瞳孔里藏满爱意,眼睛里也只能看见亲吻他的少女,看不见其他人。
少年嘴角上扬,露出幸福的笑,在众人掌声中,牵着少女的手,从桥中间,跑到桥尾,直至消失人海。
阮烟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羡慕那个有勇气、满是活力的女孩,更羡慕她的爱能得到回应。
江鹊桥上的情侣很多,阮烟没有兴趣上去,但商临似乎对那里很有兴趣,老盯着那儿的情侣看。
“商临?”阮烟疑惑地出声道:“你老往江鹊桥看做什么?”
商临垂下眼睑,视线落在阮烟身上,眉眼深邃,提议道:“上去走走?”
“啊?”阮烟诧异,“你不会是想去江鹊桥吧?”
商临盯着她不语,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还真想走那座桥?
阮烟连忙摇头,“我不去。”
她又补充了一句,“去那干嘛,看别人秀恩爱吗?商临,你有自虐倾向啊?”
而且商临颜值这么高,往那儿一站,不是抢别人小情侣的风头吗?没必要没必要!
商临眼皮轻颤,颀长密集地睫毛往下垂,眼尾略红,薄唇抿紧,乍一眼看委屈地像只受伤的小猫。
阮烟只看他那张脸一眼,就莫名心软。
江鹊桥……
其实他们去过的。
在上一世的时候。
2010年接近尾声,跨年当天,阮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商临带到了江鹊桥。
在江鹊桥跨年的情侣也很多,原本宽敞的桥,被堵的水泄不通。
男生发毒誓,说只爱女孩一人,女孩也发誓必须嫁给男生,否则一辈子不幸。
商临身体倚在桥的护栏上,不咸不淡地看着那些情侣,眼底凉薄清冷,薄唇扯出讥讽的弧度,似乎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解和无语。
阮烟站在他旁边,发现四周有好多女孩子在看他,甚至有些女孩身边有男朋友。
阮烟觉得商临真是勾人的妖精,长的太帅了。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美男如云的港圈男明星站他面前都得自愧不如。
商临淡淡地瞥了眼身边阮烟,声音轻蔑冷嘲,“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看别人亲嘴儿?”
他嗤笑,似乎对四周一切都很不屑。
或许他骨子里就是冷漠的人,他无喜无悲无怒,这样的人,很难想象他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那时的阮烟觉得,他将来就算喜欢上一个姑娘,也会有所保留,不会把心完全交付出去。
因为他只信任自己,不信任何人。
“商临,传说相爱的两个人站在江鹊桥立誓、亲吻,神明便会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阮烟其实是无神论者,可初次听到江鹊桥这个传闻时,还是心动了,她想,她这辈子一定要带自己喜欢的男孩来这里。
商临闻言,眉骨一挑,双肘撑在护栏上,戏谑地偏头凝视阮烟,“敢问他们信奉的是哪个神明啊?”
这个问题,把阮烟直接问住了。
商临勾唇,眼底笑意不减,“难不成是月老?啧,那万一月老牵的姻缘线不是他们,他们这儿发誓接吻,有什么意义?”
他漫不经心的继续道:“这种传闻,不过是赣城人拿来增长Gdp的手段而已,传闻越广泛,慕名而来的人便会越来越多,实际上哪儿来的神明啊?阮烟,你不会读书读傻了吧?”
“真正相爱的人,压根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留在彼此身边。要走的人,即便需要突破万难,他也依旧会离开。”
阮烟不再说话,指尖微颤,垂下眼皮,失落感逐步上升,酸涩到了极致。
是啊,哪有那么好的事,人们不过是心灵需要一个寄托罢了。
阮烟或许内心也有过那么片刻期待,她想祈求神明祝福,让她永远和商临在一起,所以她把商临带来了这里,但商临清醒的发言,打碎了她的美梦。
商临太耀眼了,他未来璀璨光明,她呢?她家境差、命又薄,人生一眼望到底,所以啊,商临是她的——痴心妄想。
回归现实的阮烟,眼睛进了沙子,她揉了揉眼睛,对商临的心软也不复存在,她开口道:“那座桥没什么可去的,商业化太浓了,我们走吧。”
商临站在原地,薄唇轻掀,“我听说,江鹊桥能让相爱的情侣不分开……”
阮烟:“……”
他不是压根不信这些的吗?怎么又信了?
阮烟摇摇头,认真解释道:“那都是假的,而且咱俩也不是情侣啊,就更没必要去了,走吧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
商临喉结动了动,委屈的不行。
阮烟才不想管他呢,“这样吧,我请你看电影,我们去看电影,行不行?”
阮烟还记得商临上次请她吃饭的事,虽然电影票跟那顿饭钱比起来不算什么,但请他看场电影,她心里也会平衡一些。
商临似乎对这个也有兴趣,“看什么电影?”
阮烟:“你定。”
商临若有所思,“我定?”
“嗯嗯。”
“那就看新上映的恐怖片吧,嗯?”
这年的恐怖片是非常吓人的,不管是内地还是海外。
阮烟呼吸沉了沉,尽管抗拒,但还是点了点头。
月怜古城的不远处,就有一家电影院。
阮烟和商临即将准备离开时,忽然有人放起了烟花。
烟花在漆黑的天空盛开,如一朵朵娇艳的花儿,流光溢彩,它们努力奔赴星辰,最终油尽灯枯,缓慢下坠,短暂而又美好。
阮烟在看烟花,商临则是侧头看她。
她眼睛似星星般明亮,嘴角扬起弧度,看起来很开心。
直到烟花彻底放完,阮烟才说:“真漂亮,我都好少看见这种烟花。”
这话阮烟说的不假。
她只见过小烟花,像这样的大烟花,太贵了,枫林镇压根没人舍得放,除非是哪家办了天大的喜事,才会放那么一个。
商临潋滟的眸轻佻,“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