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察觉到一道目光停顿在自己身上。
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朝着这道目光看去。
看见了乔夕甜。
但乔夕甜也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将目光收回了。
阮烟眨巴眼,心里染上一抹疑虑。
刚才,乔夕甜是在看她吗?
就在阮烟感觉到奇怪时,钟馨从自己书包里倒出一堆零食,看向阮烟,“现场看比赛还是挺刺激的,咱们边吃边看!”
阮烟顿了顿,她刚才还在想,钟馨运动会带什么书包,原来是用来装零食的……
看着那一堆零食,阮烟眨巴眼,“好。”
跑道挥洒汗水,周围同学乌泱泱的挤在一起,欢呼地大声喊着加油,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青春气息浓郁。
大家热血、拼搏、笑容满面,没有步入社会后的压力,快乐的跟个孩子一样。
如此青春——
错失便很难再有。
将来他们离开赣城一中,有的踏入大学,有的踏入社会,若干年后,都将面对同一困境,压力、内卷。
钟馨给阮烟递了一包番茄味薯片,阮烟接过,说了声谢谢。
随即钟馨又招呼一旁内向的乔夕甜一起吃。
乔夕甜点了点头,学着阮烟说了声谢谢,拿了一包饼干吃。
饼干很好吃,是乔夕甜没见过的包装,看牌子应该是国外进口的,又脆又甜。
就在这时,传来几道女生的惊呼声:
“啊啊啊,是商临学长!”
“他怎么过来了?他们班离我们班位置好像还挺远的。”
“艹,这么近距离看他,真的是要了我的命呀!他到底吃什么长的,这么帅!”
“吃什么也长不成他这样,毕竟人基因放在那了!”
阮烟下意识地撩起了眼皮,看见了人群中最为亮眼的他。
他身旁跟着不少男生。
江赐和赵一骁也在。
他们的光芒被商临碾压的连渣都不剩。
但他们丝毫不在意,也并不会嫉妒。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一个人的水平线与你相差甚远时,你根本不会去嫉妒,只会崇拜,除非你们水平线相等,看见对方变得愈发优秀,内心才会不平衡。
江赐拍了拍商临胳膊,微微颔首,下巴往阮烟那边抬,“临哥,你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儿呢,要不要过去一下啊?”
商临肩膀搭着校服外套,看起来懒懒散散,视线停在阮烟身上,眸光里暗藏着晦涩难懂的光。
阮烟正低着头,头皮发麻,感觉到商临在往她这边看,心情忽上忽下。
也不知是不是紧张的,腹部竟传来一丝丝剧痛。
连带着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阮烟本能地捂住了肚子。
忽然间想到什么,阮烟紧张地看向钟馨,“我,我应该来那个了,你有没有带……姨妈巾?”
其实也不是羞耻,只是她患血友病,一旦来姨妈,出血量比平常的人大很多,身上很容易沾血,她这会儿正穿着校服裙,紧张地手心直冒冷汗。
钟馨连忙拉开了书包最里侧的拉链,从后里面拿了包蓝色卫生巾,悄悄递给她,小声说:“你快去厕所看看,要是身体不舒服,及时跟咱们班主任说,别硬撑。”
阮烟并不在意周围有多少人往她这边看,面不改色地接过,嗯了一声。
其实在这年,大家对来月经,都会感觉到很“羞耻”,尤其是男生,很喜欢调侃。
而女生也会感觉到难堪,从而每次生理期,都会表现出“自卑”。
多年后,大家思想放开,女孩也变得勇敢起来,团结一致,拒绝月经、羞耻。
阮烟思想并不陈旧古板,她的心态早已超前太多。
拿着卫生巾,不打算躲躲藏藏,大方磊落。
厕所离操场不远,阮烟放慢脚步往那边走。
这样一幕,让江赐和赵一骁看的耳根子都红了。
江赐咳咳了一声,打破尴尬,“临哥……阮烟学妹还挺……勇猛。”
商临自然也看见了阮烟接过钟馨卫生巾的一幕,他目光清冷地睨了眼江赐。
江赐瞬间汗毛竖起,“怎……怎么了?”
商临反问江赐,“她怎么勇猛?”
江赐摸了摸鼻子,“就感觉其他女孩子,生理期都是很不好意思的,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但阮烟学妹……”
话还没说完,商临便打断了他,“生理期是女孩正常的现象,没什么可羞耻的。”
这话从商临嘴里说出来,江赐嘴巴都张的跟包子一样大了,简直瞳孔地震!
关键商临说出这些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的。
商临看了眼厕所方向,随后迈开颀长的步子,离开了这里。
江赐:“不是……临哥你去干嘛?”
商临没回他。
江赐挠挠头,看向赵一骁,“话说我是不是惹临哥生气了啊……我真没有针对阮烟学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她很勇敢而已。”
赵一骁扯了扯唇瓣,笑着说:“生什么气?咱们临哥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不过我倒是觉得,临哥说的没错,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可羞耻的?每个女孩都有那么几天,要知道,女孩每个月的这几天,都特别脆弱,超级疼……做女孩本来就不容易了,所以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没必要避讳,江赐,咱们格局放大点。”
江赐比了个oK的手势,诚恳地说道:“我的错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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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烟猜测的果然没错,她生理期来了。
仔细一算,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生理期。
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多月,延后了好几天,她生理期上一世就一直不太规律,所以她只能凭借感觉来确定自己是否到了生理期。
其他女孩或许会为每个月的没有来姨妈发愁,但阮烟不会。
因为每个月的生理期,都相当于她的催命符。
血友病对生理期的女孩来说,实在算不上友好。
或许刚才还好好的,可一旦开始出血,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情况好一点,也许像正常人一样来个五六天,情况严重,可能会一直血流不止。
阮烟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生理期,就流了半个月的血,每天躺在医院补充凝血因子。
上完厕所,换好卫生巾。
阮烟扶着厕所墙壁,慢慢悠悠地往外走。
她脸色白的发紫,脑袋昏昏沉沉,头晕眼花,从厕所到门口,如此短的距离,阮烟都走的十分艰难。
她想,她得去趟校医室,绝不能硬撑。
阮烟从厕所出来后,看见了站在女厕所外,气喘吁吁的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