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
接下来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俩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月光下垂的流光照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的修长,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漆黑一片。
“问你话呢。”简迟樾音调尽量保持平缓,仔细听还能察觉到一丝微不可见的温柔。
阮烟颀长的眸下垂,耷拉在眼皮上,白皙的肌肤奶白色,光滑细腻,看的简迟樾心痒,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阮烟放在古代,妥妥的祸国殃民。
她肯定是勾引他了,要不然他怎么每次看到她,都心痒难耐,梦里还都是她。
这很奇怪,原本他对阮烟是有好感,但这份好感只是中等,没有到强烈的地步,可因为做过几次关于她的梦,虽然有的梦朦朦胧胧,可正是因为那几次梦,让他察觉到,自己真的——
很喜欢她。
无法克制的喜欢,强烈的喜欢,甚至可以延伸到爱。
这几天,他总是重复做阮烟穿上婚纱的梦,她像中古世纪的公主,美丽,破碎,令人心动。
她是新娘,新郎是他——
那种悸动,幸福感,都像真正发生的事情。
可是镜头转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幸福,阮烟突然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最后鲜血染红床单,而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他想伸出手抱抱她,可又被困进了熊熊大火里。
潜意识告诉他,这个梦的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可是中间发生的事,过于朦胧,一醒来他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简迟樾情绪有点儿激动,他伸出手握住阮烟肩膀,“你怎么不说话?”
阮烟抬起手,将简迟樾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拍开,后退一步,“我会不会喜欢商临,这是我的私人感情,没理由跟你汇报。”
“简迟樾,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过界了吗?”
简迟樾喉结滚动,呼吸紊乱,想贴近她,想将脑袋埋在她脖颈,想用力的抱着她,仿佛这样她才不会消失。
“你别喜欢他……”简迟樾眼睛眨巴两下,自顾自地说:“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
简迟樾现在情绪很不对劲,这是阮烟的第一想法,明明前几天还没这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阮烟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生怕被简家一些保姆和园丁看见,果然,白管家和钱淑芳俩人站在主楼门口,探头烦恼,恨不得长千里耳听他们在讲什么。
阮烟皱了皱眉,“简迟樾,你别这样,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你冷静冷静,我得回去写作业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简迟樾却急了,绕一圈,再次挡在她面前,“阮烟……我真的可以对你很好。”
简迟樾小时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幼儿园时期被其他小孩排挤,长大后身边朋友都是阳奉阴违的人,他清楚,要是自己什么都没有,那些人都会离他而去,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被人爱过,喜欢过。
所以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可以努力的去学。
阮烟:“……我跟你不可能,简迟樾,我不喜欢你。”
阮烟知道这番话没有用,因为上一世她没少这样对简迟樾说过,可简迟樾还是一直缠着她。
这是一道解不开的题,拒绝无用,不拒绝保持沉默也不行,因为那是给人希望。
阮烟补充一句,“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将来也只想努力赚钱。”
十年后,社会内卷严重,他们这一代人苦不堪言,对普通人来说,谈恋爱真的是奢望。
这时候不好好学习,将来只会更苦。
把时间浪费在感情上,是错误的决定。
简迟樾:“我有钱……”
他垂着眼皮,“我有很多钱……我的银行卡都给你,你想要多少钱都行。”
“……”
简迟樾转变的有点快,其实不只是阮烟这么觉得,就连简迟樾都很震惊,自己怎么会这样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女生,这并不是他的风格。
阮烟纠正他,“简少爷,那不是你的钱,而是你父母的。”
“你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有花不完的钱,但那些并不属于我,我只想靠我自己。”
阮烟低头,她不想再当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了。
上一世她在简家、医院,两点一线徘徊,常常思考,如果她上一世,血友病没有突然加重,而她顺利进入华清,未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一世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所以她,她不会要简迟樾的钱,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简迟樾听到这话,愣了愣。
阮烟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绕过他离开,这一次简迟樾没有去阻拦,而是在反思。
是啊,他有钱,他的钱都是父母的,他每天都在吃喝玩乐,混迹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所,挥霍自己青春。
阮烟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他呢?
她是那样积极向上的一个姑娘。
如果没有父母,他就是一个街边混混,跟废物没两样。
思考到这儿,简迟樾掏出手机,给远在国外出差的父亲打去了电话。
国内外有时差,他父亲正在国外某企业跟人洽谈合作。
接到简迟樾电话时,简淮毅是非常震惊的。
这小子,除了在外面闯祸,闹出了事儿,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基本每次都是他跟他母亲,主动联系他。
所以,简淮毅接电话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说吧,你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我和你妈现在在国外,只能找别人替你去解决。”
简迟樾啧了一声,“我在您心目中就这么个形象,给你打电话就一定是我闯了祸?”
简淮毅对他的合作方用英文说了声抱歉,需要接个电话,就起身往落地窗走。
随即对电话里的儿子说:“不然呢?你每次给我打电话,不都是闯祸?快点说吧,什么事?”
简迟樾:“之前你跟我说的事,我考虑清楚了,我答应你。”
简迟樾父亲一直希望他能接手简家的公司,不要成天到晚只知道游手好闲,否则以后家产给了他,也得被他败光,可他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简淮毅有些诧异,不确定的问:“你是想进公司学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