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颜芷汐涨红脸了,露出窘迫的神色,才回过神来自己所谓的言论当她个小女子家家说实在是不适合,当她这女儿的面自荐当她的继父更加不适合。
况且他无法确定自己心思,究竟真因为林氏处境,而同情林氏,还是因她与他想念经年的人长相相同,他也就爱屋及乌了呢?
可不论是哪一个,王渺都确信,如果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对他不公平,对林氏而言,也同样不公平,因此说什么也还早。
可是这跟帮助林氏脱离颜家那笼子并不矛盾,在他能力所及的情况下,他总得拉她一把的。
颜芷汐也大概明白了王渺的心意,他对于娘,果真不一般,这样八字就有了一撇。
自然最使她开心的,就是王师叔当真率真不羁,坦荡磊落,跟天底下多数男人都不同,否则也不会当她面,问出这样的话了。
换作旁人,也许认为他有失礼节,但颜芷汐除去些许的尴尬外,就只有开心了,如果娘和王师叔能够走到一块儿,那她下半生,肯定会幸福的吧!
只是说什么也都早了,总要再了解下王师叔的品行,她不能太着急了,来之容易,就不可能珍惜,还是要娘自己愿意才行。
酉初颜芷汐返回了颜府,因医术向王渺讨教了,他的心意也大致打听到了,
酉初颜芷汐就返回颜府了,因医术也向王渺讨教一二,他的意思大致打听到了,一连数日郁闷的心,终于稍微轻松了点,连着晚上睡觉都比前些日子好了点。
隔日起床,一番梳扮用罢早膳,就去往白鹤居向颜老太太等汇合,一并去右副都御史上作客。
这种场合,林氏一般不去,颜老太太也未硬要她去。
但林氏对颜芷汐放不下心来,临走前拉了拉她的手,觉得有许多话想说,却是说不出来。
还是颜璟妍善于察言观色,上去笑着对林氏说:“二婶尽管放心好了,今日定跟二妹妹一步不离,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她就是到净房去我也会跟着去。”
这才让林氏稍微宽心,对颜璟妍感激道:“劳烦大姑娘。”方才松了颜芷汐的手,看着她上了车,再看着一队车马离开了。
待马车离开颜府,颜璟妍就跟颜芷汐说:“看样子上回真的将二婶婶吓得不轻。”颜紫裳在一边说:“一年遭蛇咬,三年怕草索,莫说二婶婶被吓得不轻,换作旁人也会被吓得不轻。就怪五羊县主那癫子,听说她现在还被关在庄上,没回行都?活该!就她那种恶毒女人,就应该被关在庄上一世才对!”
颜芷汐不想再谈这话题,只是淡淡一笑:“难得出去作客,就不要被那些人影响心境了。”
颜璟妍和颜紫裳听了,就不再提五羊县主了,又说起了别的话题,姐妹仨你一言我一语,一点也不觉着闷。
只是前头车上坐着的大太太,心境就没有这么放松了。心中不断骂女儿笨蛋,被颜芷汐牵连得不要说嫁进宣平侯府,就连想经宣平侯府联系上门户当对的人家,也见着宣平侯府明显不想再跟他们颜家有往来,而变得不现实了,——否则世子定婚那种在事,怎的不向他家下帖呢?
还一心一意对颜芷汐好,她怎就生出这个聪慧脸笨脑瓜的,连颜老太太也跟她提了,那右副都御史家的三少爷和颜璟妍年龄差不多,只要对方往后有一点跟他家联姻之意,她也会尽量促成,不会让颜璟妍受了委屈,叫她尽管放心好了,即使这样也让大太太开心不起来。
老太太说的,有了覆车之戒,她再一味相信,就是笨蛋中的笨蛋了,否则她怎的不在重九之后,径直去宣平侯府拜会,亲自替她汐丫头保媒呢?
这是间接替宣平侯老夫人一解燃眉之急的好法子,她亦是宣平侯老夫人的恩人,只要她开这个金口,事情就有了八成的希望,至于说宋二爷愿不愿意,长辈都愿意了,他当然也只能愿意了。
但老太太却没去,说白了还不是认为相比宋将军,那宋二爷实在摆不上台面!
大太太愤愤然想及此处,终归顾虑到三太太也在车中,逼着自己压制住情绪,没再想了。
可心中对颜芷汐更加嫌恶了,即使理智上明白该跟她结为朋友,女儿跟她好了,也比坏了得好,但感情上却如何都办不到。
一时间抵达右副都御史路府,路家大奶奶就带人在二门处迎接一干人等进去了,今儿是路二奶奶九月出生的女儿的满月酒,虽然路二爷为庶出,路夫人却对他像亲儿子似的,而且路二奶奶所生女儿,是路府第三代中的第一个女孩,当然又不同了,因此今儿路家也算大摆筵席了,自然格外热闹。于花厅见了路夫人,见完礼后,路夫人就奉颜老太太上首,跟路老太太一同谈笑风生,且安置好大太太与三太太,才亲自带上颜芷汐到后边见过自己女儿路三小姐,亦是这次颜芷汐要问诊的人。
出得花厅,走了通幽小径后,路夫人面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人也和刚才的雍贵高雅,淡定从容迥然不同。看着颜芷汐,歉意里遮掩不了的疲倦似的对她说:“今日把姑娘请来府上作客,原本该叫姑娘好吃好玩的,偏偏小女卧榻好几日了,也没见好,她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脸又薄,见到大夫又不怎么说话……无法很好得对症治疗,我家那官人又是身板正的,称自己既然是右副都御史,更应该身体力行。如果病的人是我家老太太与我,尚请得了太医,可小女却没有品阶,怎能太医来?纵是我家老太太自己称病,请来了太医,顺道帮小女看诊,我家官人也不答应。”
“这日子长了,郎中一来,小女就有点护疾忌医了,怎么样都不想让郎中替她诊治……导致,导致我家那亲家的太太本在阳羡的,也听说了去,很有些看法……听说姑娘的医术精湛,名声在外,连太医也赞赏有加,想到姑娘和小女差不多年纪,还望姑娘莫要见怪了……”颜芷汐见到路夫人的精神像散掉一样,可以体味她心中长期以来的焦虑和心疼,赶紧说:“夫人别客气了,我定会全力以赴替三姑娘问诊的,就算我力有不逮,等我为三姑娘把了脉后,再将我想得到的,都认真询问了她,转达给太医与郎中,我们就能更好地对症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