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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宣平侯太夫人见长子直接无视自己,说走就走,又是一阵火起。可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得把火都压下了。

宋钰已在问甘氏什么时候传膳了,“……早些用了膳,大家也好早些各自回去歇着,都在这里干等着,也是没用,何况母亲累了一整日,尤其需要歇息。”

甘氏忙道:“回四叔,现下就可以传膳,只不知祖母怎么说?”

宣平侯太夫人能怎么说,她心思如今都在五皇子妃生产上,要知道四皇子早已有嫡子了,这也是四皇子比之五皇子最大的优势,若五皇子妃能一举得男,四皇子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五皇子的胜算也将更大……相较之下,什么事都是小事。

因只是一挥手:“那就现下传吧。”

甘氏遂忙带着代氏去外边儿吩咐丫头婆子们了,方算是彻底解救了代氏。

一时席面摆好了,大家分男女各自落了座,宣平侯夫人不在,二夫人三夫人忙一左一右站到宣平侯太夫人身侧,为她摆箸布菜,尽媳妇的本分。

宣平侯太夫人这会儿却是顾不得挑剔她们了,直接道:“你们都坐,我自来不兴媳妇立规矩的,你们今儿才知道么?”

二夫人三夫人忙笑道:“这不是想着这么久没尽孝心了,想好生尽一尽了?偏母亲疼我们,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宣平侯太夫人两侧落了座。

却是所有人都没有心情用膳,二房三房的人亦不例外。

虽然他们是庶出的,五皇子从来就没正眼看过他们,可一旦五皇子最终坐上了那个位子,他们多少还是会跟着受利,自然五皇子妃能不能平安生产,又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同样与他们休戚相关。

于是一顿饭很快便结束了,桌上精心烹制的各色菜肴,也大半都剩下了。

甘氏与代氏忙又吩咐丫头婆子们上茶和水果来。

宣平侯太夫人吃完了茶,仍是心神不定,见屋里满是人,越发的心烦,索性道:“都散了吧,都这么干等着也是于事无补。”

宋钰也道:“是啊,二哥三哥带了大家伙儿都早些回去歇了吧。”

待二老爷三老爷带着各自的妻儿都行礼告退了,又打发了宋桓甘氏与代氏,方笑着与宣平侯太夫人道:“母亲,您也早些歇了吧,我等着即可,一定一得了好消息,便立时来禀报您。”

宣平侯太夫人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我先歇了,你多留意着,记得也回去看看你媳妇,让她安心,我还是那句话,我哪怕再不喜欢她,孙子总是亲生的,没想过要……”

宋钰忙笑着应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母亲还提它做什么?那儿子就先告退了啊,赵嬷嬷,你好生服侍着母亲。”

说完起身一礼,却行退了出去。

宣平侯太夫人这才咬牙与赵嬷嬷道:“得亏今儿回来了,不然……都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等将来……看我怎么一个个儿的收拾过去!”

赵嬷嬷忙赔笑道:“可不是得亏今儿回来了吗,一回来便遇上这么大的喜事,可不是预示着,您老的大福气且在后头吗?要不老奴先服侍您梳洗了,换了衣裳,咱们床上去等消息吧?知道您是不等到好消息,不能安心睡下的……”

另一边宋钰出了清心堂后,各处布置安排了一番,方回了清风堂去。

颜芷汐还没睡,在屋里由大寒扶着慢慢儿的走动,见他回来,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怎么都得二更末才散呢。”

难不成宣平侯太夫人又挑剔这个,找那个的事儿,最后弄得大家只能不欢而散?

得亏宋钰坚持没让她去迎接,也没有跟大家一起用膳,还说宣平侯也是知道的,不然以宣平侯太夫人的性子,怕是再怎么忍,也会忍不住冲她发难吧?

宋钰已道:“五皇子妃发动了,大哥大嫂已赶去五皇子府了,剩下大家都是心神不宁的,所以吃完饭,母亲便让大家都散了。”

颜芷汐恍然,“原来是这样,可五皇子妃算来不是月底才生产吗?这提前得有点儿多啊。”

宋钰道:“是有点多,但有立春她们在,应当不会有事的。”

颜芷汐“嗯”了一声,“肯定没事的,你就安心吧,大奶奶今儿也诊出了身孕,看来今儿倒真是个好日子呢。”希望宣平侯太夫人看在喜事连连的份儿上,这两个月都安安分分的,别再作妖了。

宋钰笑道:“的确是个好日子,也亏得立春这些日子一直在京城里,又都知道她是你真正手把手教出来的,勉强也能代替你,不然前儿江婕妤生产那次,就算你如今不能做手术,只怕进宫一趟也是免不了的。”

五皇子处他还能仗着舅舅的辈分替芷汐挡一挡,皇上下旨,他就真没法儿挡了。

颜芷汐哼笑道:“立春哪里才勉强能代替我?她熟能生巧,早就与我不相上下了好吗,偏都是贵人,什么都讲究个特权,殊不知在我们大夫眼里,所有病人都是平等的。”

她也是真不想给江婕妤和五皇子妃特权,把人送到白芝堂,什么都是现成的,岂不更方便更安全,也更显一视同仁?

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别说皇室威严不容拒绝,便是江婕妤与五皇子妃肯去白芝堂生产,只怕整个白芝堂也要里面清场,外面围个水泄不通,反倒会给白芝堂和病人们都带来更大的麻烦与困扰,也惟有两害相较取其轻了。

宋钰忙讪笑:“是我说错话了,芷汐你别与我一般见识。对了,你晚膳吃的什么?待会儿就别等我了,自己先歇下吧,我还得等消息呢。”

颜芷汐点点头:“知道了,你也别太累,抽空就歇歇,五皇子妃这是头胎,若她坚持顺产,最早怕也得明儿上午去了,要是再晚一点,下午都有可能。”偏偏有了江婕妤的先例后,她有预感五皇子妃多半会坚持顺产,毕竟生儿生女都各有一半的几率,万一是女儿,她做了剖腹产,却只得三年后才能再次有孕,岂不是误了五皇子的大事?也白给了庶子将来爬到嫡子头上的机会?

何况就算是男孩儿,连寻常人家尚且将就多子多福呢,天家自然只有更讲究的,五皇子妃可等不了三年,五皇子也一定不会让她等三足三年的。

那她最好的出路,便是坚持顺产,一直到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为止,反正有立春在,无论如何,她和她腹中胎儿的性命应当都是无虞的。

颜芷汐想到这里,暗暗摇头,只盼五皇子妃的身体底子也能有宫女出身的江婕妤那么好,能让她坚持生下孩子,母子均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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