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宁应该给你说过吧?我以前是老师,在我们的县中学教英语。依宁的母亲刚开始在供销社是有正式工作的,后来分流后自己开了家文具超市……”
孙父开始讲述。周阳的思维被带着一路“飞跃”。
孙父不仅是正经大学、科班出身的英语老师,而且还更是一名多才多艺的“文艺青年”,落地县城后很快的就被人“惦记”上。
相亲过程中认识了孙依宁的母亲,一个在县城当地有着一定家庭背景的适龄女子,父亲是林业局刚退休下来的副局长,自己又有着令人羡慕的正式工作。
两人自然的彼此满意,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周阳从孙依宁的长相猜测,她母亲当年应该也是很漂亮的美女存在。
恋爱周期甜蜜、短暂,两人很快就进入了婚姻的殿堂,两年后有了自家的宝贝女儿。
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但却也在洗却浪漫后逐渐的柴米油盐起来。
孙父的事业发展的很好,很快就成了学校的教学骨干。补贴家用,课余时间还会带上几个学生,用补课费补贴家用。县城里,优秀的英语老师本来就不多,老师出了校门补课也没人去专门的禁止,因为教师的工资经常性的不能按时、足额发放。
孙母的日常生活,却在日复一日的几乎专职看管孩子的过程中逐渐单调下来。小孩需要抚养长大,自己工作的单位又已经进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
家庭第一次变化,是在孙依宁上幼儿园以后的时候。孙母终于摆脱了一天24小时围着孩子转的生活,可以半自由的有自己的生活了,和孙父及自己家人商量后,在县中门口找了店铺开起了文具超市。
生意出乎意料的红火,以至于仅仅两三年以后,夫妻俩已经攒够了资金,在县城里购买了一套七十平米的两居室房子。
孙母开始比孙父每年挣的还多。
孙父的仕途有了起步,被学校提拔成了教务处长。
孙母的文具店连锁到了周边的小学。
孙父当副校长了。
夫妻二人“比学帮超”的事业齐头并进着,一时间在小小的县城中风头无两的也算名人,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
更何况,两人还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当时刚上了初中,就在市上的艺术大赛上拿了钢琴的二等奖。
孙依宁的钢琴才艺是父亲亲自教的,女儿也在心理上跟父亲走的更近了。还有原因就是孙母的大量时间用在了照顾自己的生意上。
房子又买了更大的,为的就是给女儿能买个钢琴放进去。
孙母的文具超市生意已经到了发展的瓶颈,十几万人的小县城,经济搞活后同行的竞争也日趋激烈。
孙父的事业又上了台阶,短暂的在下面镇子上的中学当了一年的正职校长后就被调入了教育局,从教育督导办的小领导开始起步。
孙父的人生是有规划的,铺路的基础除了金钱自然更重要的还有自己以及老丈人家庭这些年积累起来的人脉关系。
本来应该让人愈加羡慕的生活,却居然从这个时候开始逐渐起了变化。
已经算是县城商业“女强人”的孙母开始“穷则思变”了,她开始利用手头的闲散资金做起了投资理财的“无根”生意。
鼓吹并带她入行的是她一位中学的同学,据孙母自己当时兴奋的透漏,她这个同学经验老道、看行情很准。
这种生意容易让人变懒的同时又会变得贪婪。因为你甚至可以躺在家里,喝茶品酒间就能赚大钱。
当然,前提是大行情要好。
忘了说,孙母的高中同学是男的。
起初的行情和运气都很不错,而且维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孙母已经开始憧憬在秦州城里买一套房子了,等女儿考上了大学也在秦州有个家。
孙依宁上中学了。
孙父仕途继续高升,副局了。
孙母的“生意”起起落落,虽然暂时还没有实现秦州买房的理想,但一两年下来总体上还是小有盈利,她毅然决定,把实体的店铺彻底转让,从此成了专职的炒股人,每天的作息时间都跟沪深开市同步。
闲言碎语开始在小县城出现,源自孙母和她的男同学几乎整日的出双入对。
消息自然的传到了孙父耳中,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的,更何况当时的孙父已经算是当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他找孙母正式谈这件事情了,孙母对源自自身的闲言碎语非常义愤。说他们两人只是出于行情消息的交流才经常联系的,传谣言的人是出于眼红自己赚了钱。
孙母给孙父证明,她和男同学甚至连合作关系都算不上,因为彼此的理财账号都是独立的,各操作各的。说她很珍惜自己的家庭,很爱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争辩暂时搁浅,选择暂时息事宁人的孙父内心却并没有把这件事完全的抹过去,也是人杰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自然而然的开始搜集证据了。
于是有一天,他在县城边上的一家度假村门口,堵住了成对出现的两人。孙父解释,自己没有选择直接冲进房间是评估这样对自己才是有利的,事情真万一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最大的反而会是女儿的健康成长和自己的仕途发展。
两人自然是不承认,孙母给孙父的正当解释是自己最近一支重仓的股票踩空了,心情不好出来散心,喝醉了后才找了房间醒酒,说他们两人是清白的。
有人会信吗?
孙父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现场就和那个男的吵了起来,两人互不相让的纠撤上了。
顾及影响,孙父拉扯着那个男的往边上人少的地方走。两个男的非常默契的几乎同时呵止了孙母的跟随,男人的事情男人自己解决。
最后的“谈判所”、“角斗场”选在了旁边的一个土山包上。
那个男人只承认他从学生时代就对孙母有好感,但那时候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家的孩子,两人身份地位千差万别。而他所说的这些还都是孙父私下调查已经掌握的。
那人拒绝承认他和孙母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又挑衅的说那只是迟早的事儿,甚至只需要自己轻微点头。
孙父说他自己也承认,那些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对女儿的培养以及自己仕途上进了,对孙依宁母亲那边的确存在感情上的忽略。但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如此的当面羞辱。
打斗重新开始了。
悲剧发生了。
孙父说他从一开始其实就做了准备,一直占据着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
那个男的处处吃亏,终于在一次疯狂反扑中被孙父抓住机会一脚跺下了山包。
小山包其实不高,垂直落差其实也就十来米,而且是基建挖出的土方堆积而成的。
那个男人当时是也只滚落下去的,但好巧不巧得是他滚落的方向刚好是一条泄洪渠。
身子最终干净利落的下去了,但脑袋却没有那么顺利,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水泥台面上……
重伤。
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