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洲洲还在睡觉,苏念就先起来烧水,准备洗漱。
然后就听见有人敲门。
苏念把打开,原来是阮棠。
热情洋溢的姑娘,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皎月般的面容藏在狐狸毛的帽子下,面赛芙蓉,肌肤胜雪,笑起来时自带柔光,美得晶莹剔透。
因为清晨的气温很低,阮棠走了一段路过来,眼睫毛都结了薄薄的冰霜,让她的眸子,看上去更加流光溢彩。
阮棠其实很漂亮。
她灿烂的笑容会让她出彩的五官更加耀眼。
不过日常阮棠挺低调的,不爱出风头,哪怕上节目,也都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所以观众的目光更多落在苏念身上。
如果说苏念是秾丽绚烂的玫瑰,那么阮棠就是海棠,清新淡雅。
阮棠送来了刚蒸好的大白馒头,还有两个大白鸭蛋。
“我担心你没吃的,就给你送点过来。”
“阮小姐,你真的好贤惠。”
“没有啦,毕竟出来节目,想把孩子们照顾好一些。”
因为现在节目还没开始,苏念就请阮棠进来坐会儿,说会儿话。
苏念给阮棠倒热水,“别怪我多嘴,你现在和时宴的爸爸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其实类似的问题,初次见阮棠的时候,苏念就问过。
那时阮棠是否认和时宴爸爸的关系。
但上次医院,苏念见他们俩,她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阮棠被问得有些懵。
苏念说:“时宴那么黏你,如果你想,顾夫人的位置,完全可以争取一下,不是吗?”
她倒是蛮喜欢阮棠的。
比起林月池,她当然更希望阮棠能当上顾家的夫人。
至少对她没有威胁。
阮棠摇头。
苏念问:“你是一点都不喜欢时宴的爸爸吗?”
阮棠迟疑了一下。
正是阮棠的这一下迟疑,让苏念嘴角的笑意加深,“那是时宴的爸爸无意于你?”
阮棠苦笑说:“他对谁好像都那样,冷冷的,感情很淡漠,也许他会为了满足时宴的要求,和我结婚,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自己的另一半,像个没有感情的冰块一样,我不愿意我的生活,从此失去期待。”
苏念点头,“我懂了。”
阮棠还年轻,她虽然和时宴在两年里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但这份浓厚的感情不足以让她下决心给他当后妈。
她想要拥有一段诚挚的感情,彼此欢喜的婚姻。
至少说明,阮棠并无物质。
不愿意为了泼天富贵,去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阮棠说:“我是和节目组签约后,才知道时宴也来参加节目,我陪伴了他两年,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我们其实有很深的感情,离开他,我也很舍不得。”
“他一直很渴望有妈妈陪伴在身边,在他需要安全感的时候,是我陪着他,我在他的生活里充当着妈妈的角色,他有时候也会喊我妈妈,但我始终不是。”
“他妈妈回来后,我尝试过退出,给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但上次您帮我在马术俱乐部找出害我受伤的凶手后,我发现,时宴的妈妈不适合陪在他身边……”
阮棠希望,时宴的身边,不是林月池那样的人。
哪怕那个女人,生了时宴。
苏念问:“所以,你现在的打算是……”
“我不知道,我习惯像以前那样守护他,给他保护和温暖,但我做不了他后妈……”阮棠再次抬起眼,声音依旧坚定,“唐夫人,我想陪伴时宴,和不想当他后妈,真的冲突吗?”
苏念想了想,“不冲突。”
她说话略微停顿,“既然你和时宴的爸爸只是单纯的雇主关系,或者只是朋友关系,那么你完全可以一直给时宴关心和温暖,现在横亘在你们中间的是林月池。”
“是她的嫉妒心,让你们本就真诚的关系,蒙上了阴影。”
苏念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阮棠点头。
苏念又说:“但是阮小姐,如果林月池退出时宴的世界,那么时宴对你的情感需求,就不单单是陪伴,他想要你成为他的妈妈……”
阮棠也挺烦恼这件事的。
作为顾时宴两年的家庭老师,她依然愿意抽空陪伴他,为他答疑解惑,但有些事,真的没有办法勉强,“我会和他好好沟通的。”
“那你不结婚了?”
“这冲突吗?”
苏念笑了笑,“如果你结婚了,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我看得出来,时宴对你有很强烈的占有欲……”
阮棠陷入了沉默当中。
是这样的……
时宴对她的占有欲,让她挺头疼的。
要是她以后和别人组建了家庭,这个孩子真的能接受吗?
她比谁都清楚时宴的性格。
对喜欢的东西,非常偏执。
而她偏偏,对那个孩子,总是心软。
苏念继续说:“其实你完全可以离开,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但你舍得时宴吗?”
“舍不得,舍不得他伤心,我怕他不开心,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是不是?”阮棠乐观地笑了一下,“如果我哪天遇到了我真正想要结婚的人,我想,时宴都长大了……”
至少目前,她没有结婚的打算!
苏念:“有时候人是会变的,也许你可以试着和时宴的爸爸……”
按理说,顾少卿虽然是京中有名的佛子,但皮相是真不错,顾家还很有钱,这样都吸引不了阮棠,只能说……性格是硬伤!
跟唐聿礼差不多。
唐聿礼以前其实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就是那欠揍的性格,让她看他,哪哪都不爽。
硬是get不到他的其他好。
哎……
不过她现在get了唐聿礼的好,然后看他,哪哪都顺眼了。
要让顾少卿那个佛子下凡,真的需要下一番功夫。
阮棠摇头,“不可能的,我要的,他给不了我,而且……”
苏念疑惑:“嗯?”
阮棠的眼神讳莫如深,袖子底下的手攥紧,头慢慢低下去,“总之,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此时洲洲已经醒了,打着哈欠听着外头妈妈和阮棠谈话。
他摸着小下巴,思考状。
看来,是方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