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武林高手做家奴
一眼望去,这些人三三两两蹲在墙角,衣着破烂,唯一扎眼的就是那身着五色羽衣的玉临风。玉临风似乎很是委屈,此时正双臂抱膝,似乎在低声啜泣。
不知这是要唱哪出?沈易安刚要开口问,沈通达先一步过来摇头叹气。
“这玉临风,非要领这二十二号人进来沈家,我说主人不在家,不许他们进来,他就坐这儿开始委屈。我沈家又不是马行街,什么人都能随便出入的。”
“沈叔你做的没错。”
杨胜春也提着棍子,竖着眉毛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沈易安拉起玉临风,问他是怎么回事。
玉临风一跺脚,急躁地开口道:“这些人都是被俞木然带来中原的,各个都是高手,昨儿俞木然丧命,他们没了去处,我才想带来吃口饭。”
“吃饭你去酒楼啊,跑来我们沈家大院干嘛?怪吓人的!”沈通达不忿。
“去酒楼吃饭不用给钱吗?你看我们哪个像有钱的?”玉临风不服,对着沈通达指手画脚一番。
沈易安被气的笑了起来:“敢情我沈家成了养济院了?”
玉临风又撒娇地甩起帕子:“哪敢啊?这不是,他们各个身无分文,且回不去西夏,不如沈老板可怜可怜他们,收留下来,日后打个架什么的,保证只赢不输,再不济给口饭吃就能给出个苦力,这好事情哪里寻啊?”
“各个没有户帖,我如何跟户官交代?”沈易安推开玉临风。
“那好说啊。”玉临风随便走到一个人跟前,踢了一脚后道:“沈老板问你呢,给你口饭吃,卖身契签不签?”
那人头昏眼花地抬头,忽而凌空跃起,摘下门下的灯笼,点着虚掩的大门落地,将灯笼递给呆掉的沈通达:“灯笼坏了,我帮你摘下来,只要给我吃的就行,我什么都签。”
沈易安瞪大眼睛,沈通达也瞪大眼睛,身后忙对身后的杨胜春道:“快,纸笔给我拿来!”
“我会点穴大法……”
“我有铁砂掌!”
“我剑术了得!”
这二十几个“乞丐”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有几个不会汉话的,急得直抓头,还有两个索性对打起来。
沈易安忙示意玉临风让他们安静下来,喜不自胜的玉临风问沈易安:“都行吧?”
沈易安点头:“行,太行了!”
沈通达乐乐呵呵地开口道:“修院子要用人呐,雇个劳工可贵了,这回好了,只花个饭钱就能用这么多人,划算,划算。”
说着,沈通达又客客气气地问玉临风:“还有这样的人不?都领来,我们沈家不差这几张嘴。”
玉临风甩着帕子白了眼沈通达:“有啊,柴房里不还关着十二个呢么?!”
沈通达忙道:“那是要刺伤我家主人的,跟这些可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都是江湖上卖命的,被人骗来中原,连吃喝都成问题,谁还会放着出路不走,非寻死路不可?”
沈通达望向沈易安,沈易安点点头:“按照玉临风说的做吧。”
当日李勇手下如此留情,沈易安就觉蹊跷,现在想来,都是来自西夏,他是不忍相煎太急,给这些卖命的留了个活路而已。
沈易安转过身来,问玉临风:“你可知何为镖局?”
“镖局?”玉临风从怀里摸出一只四角飞镖放在手心吹了吹:“制造飞镖的铁匠铺吗?这个我还真的认识,不过我只买半成品,我的每一只飞镖都必须亲自打磨才行。”
“镖局呢,就是帮人押运贵重物品的专门机构。”沈易安尽量解释清楚。
玉临风摇头:“像胡爷他们,找的都是武堂的人,没听说镖局。”
嗯,历史课诚不骗我,最早的镖局也是形成于明末清初,此时还没形成产业化也不足为奇。
沈易安把这些都记在心中,等各种改造工程完成,这些建筑工就可以摇身一变,咸鱼大翻身,成为华夏第一个镖局的专业镖师。
被收编的俞木然手下一个个像恶狼般,在沈通达为他们专门辟出来的饭厅狼吞虎咽,封二娘在一旁拿着盛菜勺子直摇头。
“亏了全是武林高手,怎会如此狼狈?跟灾民似的……”
玉临风在一旁叹口气道:“俞木然性情暴戾,自打进了中原,这些人有水土不服的,行进的慢些,他就不满至极,索性不许他们吃饱,说是免得路上吐了也是白吃。”
“这人可真是苛刻。”
玉临风继续道:“据说进了河南道走水路开始,不少人就没给过饭吃,否则那十二人也不会轻易就被疾风剑给伤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人都听过疾风剑的名头,有七成是装的,三成是饿的。”
说话间,低头吃出猪叫声的一个抬头嘿嘿一笑,封二娘一愣,忙又给添了满满一勺子。
“我们沈家别的不敢说,餐食绝对是汴梁最好的。主人挑剔,要求下人也要吃好,你们来沈家,不知积了几辈子福了!”
收入没有增加,凭空还多了三十四张嘴,沈易安也开始琢磨起来,若是拍卖会不进行下去,那只能再去光顾下齐老板的解店了。
这天下午,沈易安正一尺一尺地刻画牛皮尺刻度,孙广和仲殊喜滋滋来访。
原来江湖上关于“俞木然偷宫灯与盗教同流合污被剿”之事已经遍传,这宫灯已经没人追究其去向,当晚就要在胡爷旧宅交接这批货物,免得夜长梦多。
保护这批货物的白衣帮帮众中,原本有俞木然的接应,当听说俞木然已经死翘翘,便没人作声,生怕自己被人灭口,于是交接之事就变得简单起来。
孙广和仲殊特意来请沈易安,就是要他见证奇迹的一幕,沈易安心里却清楚,他们是害怕还有变故,想借俞木然留下的这些人作证罢了。
“好,我跟你们去。”
同时间,大内。
高俅跟赵佶在集英殿已经待了几个时辰,张迪在外面都直打呵欠。
高俅先是解释为何炸湖,与赵佶猜测一样,他并不相信王诜在墓中,而沈易安这边,他说一来相信小圣人既然能提供炸药,必然也能脱身,二来则说天外天害人太深,他也是没得选则。
高俅自然是跪着说完这些,赵佶不置可否,许久才让高俅起身。
“你的鲁莽,让我失了一处大好园林啊。”
高俅低头,又说出自己另一个理由:“坊间但凡有些收藏爱好的人,没有人不知,这沈易安联合古董贩子,要搞什么拍卖会。拍卖的什物都是盗墓得来的古董。不知沈易安有没有跟大家说起这事。”
沈易安的确没提,但赵佶转念一想,沈易安日后说不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能让他跟高俅之间反目,便点点头:“说过,只是我不太理解,又忘记问了,不妨你给我说说。”
高俅大喜。大家如此说来,还是跟他关心亲近些。
“这拍卖会,实际就是将盗墓所得高价卖出去,从中牟取暴利,一日的交易堪比鬼市子一年的交易。”
赵佶蹙眉:“从何而来如此多的古玩金石?”
“昨日死在里面的俞木然,就是提供古玩之人,沈易安这一招不得不说高明,俞木然一死,他连买古董的钱都不用付了,虽然俞木然盗墓有罪,那沈易安也算是谋财害命了,所以昨儿我才下令炸湖。”
赵佶叹口气:“罢了,这种事你清楚,一人一种说法,今日关于你炸湖之事,沈易安只字未提,要不是宇文昌龄哭晕在我集英殿忏悔,我都不知此事。日后你也不要诟病沈易安了,我自有判断。”
高俅吓的一缩手,退后一步低头:“是,高俅知错了。”
赵佶想了下道:“那炸药的威力当真如你所说?这事沈易安也没跟我多说,不如你戴罪立功,去弄清楚这炸药来历。”
高俅忙低头拱手:“喏。”
虽然如此,赵佶对于拍卖会一事还是耿耿于怀,说来,这天上地下哪一样不是他赵家的?盗墓之事本来就是大罪过,他沈易安还利用这件事牟取暴利,说来实在是过分了。
不过相对牟利,赵佶更关心拍卖会上都有什么,要是自己能亲临现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