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拍卖会4
啪!
沈易安落槌,第一个拍品以一万贯的价格成交,这出乎所有人意料,唯独沈易安并不意外。
沈师师心里放下负担,沈老板看似年纪小,判断却极为准确,第一锤子果然不是宋祁柯就是李卿航,看来宋祁柯还是嫩了些。
拍品装进锦盒,让李卿航亲手上了封条,重新摆回展架。
有了这次成功经验,大家对规则都清楚了。来捣乱的一干人都吃了定心丸,原来只要就这么哄抬便可,根本无需担心自己究竟买得起买不起。
这样一来,大伙儿都来了精神,第二个拍品是一精致的铜钟,其珍贵之处在于其上刻有铭文,可知此钟是战国后期一王侯的编钟之一。
这编钟本来价值一千五百贯,最后落槌的价格竟在三万三千贯。
这期间赵佶也举过手,但当价格超过铜钟本身价值的五成以后,赵佶便犹犹豫豫,没再继续竞拍,而他也不明白,为何身后那些普通买家还那么踊跃。
难道都是傻子吗?
最终得到编钟的是个普通买家,沈易安笑吟吟请人将编钟端到他面前过目,最后又亲手以封条封号并印章。
雅座中的一个人有些坐不住了,戴着人偶面具的他忍不住频频回头,不敢相信大汴梁城里无知的人这么多。
拍卖会进行地如火如荼,各种拍品都以高出自身二三十倍的价格成交,这期间宋祁柯并未拍任何东西,雅座的其他人虽然也参与过,但也没人拍下任何古玩,几个实心实意买家忍不住哀叹,搞不懂后面这些人为何如此哄抬价格。
躲在人群中的高远,想着高俅的身家,只能摇头叹口气,今儿恐怕只能空手而归了。
本来要和王诜一起哄价的赵佶也懵了圈,怎么,自己的子民都这么有钱?动不动几万贯地就买个只值千贯的玩意?
最后,只剩下杨胜春身旁的那个箱子。
大伙儿都期待着这个压轴拍品,却见沈易安一挥手,封二娘推来餐车,给所有人递上热饮和点心。
“大伙儿也累了,茶歇片刻。”
大伙儿边吃边议论,有人一脸茫然,有人喜气洋洋,拍到的仿佛都高人一等,根本不屑与没出手的人聊天,好似后续不用交钱般。
这些人相互吹嘘,有人说买回去送给娘子讨个好,有人说给老母亲贺寿,有人说拿回去给孩子玩,还有人说买回去就是摆在那白白吃灰,总之五花八门,都十分不将这拍品放在眼里。
当然,也有懂行的此时一脸不屑,暗忖好端端的拍卖会,竟然变成一场闹剧,他们就只管吃吃喝喝,反正最后保证金也要退回来,吃点喝点就当补偿浪费的时间了。
当所有人都拿到茶点后,品尝过那杯中的饮品后,方察觉那饮品似乎不寻常。
赵佶满腹心事,根本没心思品尝,张迪和郑氏品过后咂嘴称赞,才引起他的注意。
端起来尝一口,又尝一口,再尝一口,一抹笑意从赵佶嘴角到眼底:“这是什么?很好喝。”
“点心也很特别,细腻绵软,我还从未尝过。”
这时候,沈易安又走到台前。
“想必大家已经尝过手中的茶点,这正是沈家园子为此次拍卖会特别研制的。饮料名为奶茶,顾名思义,是用牛乳与茶制成,营养健康,兼有茶香与牛乳的口感;点心名为蛋糕,以鸡蛋、蜂蜜、牛乳等制成,不仅口感绵软,且容易饱腹,搭配奶茶再好不过。”
停顿一会儿,给众人一些消化的时间后,沈易安继续道:“此两项饮食配方概不外传,有需要合作的老板,欢迎在拍卖会结束后与沈家园子掌柜洽谈。”
这时候众人才醒悟过来。
经过快餐炸鸡风靡的事件后,大家对沈易安开发出来的简单小食简直趋之若鹜,这里面的利润自不必说,能与之合作已经超越拍卖会本身。
有人已经做不出板凳,恨不得立刻就跑过去,不过一看边上的黑衣保安,立刻都打消了念头。
敢情这些保安不是防贼的,是防买家的。
茶歇之后,终于等待最后一见展品亮相。
沈易安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善言辞的方景仁站在台前,简单地介绍了“宝马马车厂”,并作为揭彩嘉宾,一下子掀开红绸。
这是一个高两尺、宽一尺半的圆鼎。
明眼人看铸造工艺,就可推断出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产物,若不近观,则无法判断其价值。
沈易安暂且没提起拍价,而是请有心的买家上来细看。
赵明诚在一旁讲解:“此鼎是以失蜡法铸造的列鼎,腹底有六十四字铭文,可知此鼎乃公子重耳为介子推铸造,可称为介子推鼎。”
众人震惊,台下即便没有意思要拍卖的买家也忙不迭地上前来参看,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这时候有人提出质疑:“此鼎若是晋文公为介子推所造,为何会出现在西域?据我所知,今日拍卖的古玩,无不来自西域。”
赵明诚朗然道:“问得好!这介子推鼎其实还有刻字,虽然不多,但可知是文成公主的陪嫁,至于后来因何流落民间则不得而知了。”
经过赵明诚指点,果然在鼎侧看到这段文字记载,且是唐朝流行的楷书,看刻字印记,也该有几百年了。
这样一件珍品,看的赵佶心直痒痒。前面卖出那些,虽然也有稀罕物,但对赵佶来讲算不得什么,这件他是太想要了。
可人家这是从西夏买来的,强求的话,总得有理由才行;有理由的话,那又不叫强求了,赵佶绞尽脑汁,也没个主意,最后拉着一旁还在轻啜奶茶的张迪道:“我想要这介子推鼎。”
张迪一惊,差点没跪下,大家这又给自己丢了个大雷,但以天子之威,有什么得不到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雷,丢给沈易安好了。
张迪直言:“我转告沈易安。”
赵佶尴尬地咳了几声。
等大伙儿都参观完毕,对拍品无异议时,都迫不及待想知道起拍价。
沈易安来到台前,报出起拍价:“六千贯。”
“一万贯。”沈师师举手。
宋祁柯紧随其后:“一万五千贯。”
李卿航微蹙眉头:“三万贯。”
“五万贯。”王诜举手
赵佶生怕这东西被拍走,忙举手:“八万贯。”
即便搅混水的,此时也不敢再举手了,生怕不小心给自己赔了个倾家荡产。
宋祁柯见带着斗笠的赵佶终于举手,不甘落后地举手道:“十万贯!”
“十五万贯。”赵佶不甘示弱,心想就算得不到此物,多卖个几万贯也值了,刚报来的几个款项就有着落了。
“二十万贯。”李卿航不急不躁。
沈师师再次举手:“二十五万贯。”
说着,她望向宋祁柯方向。
宋祁柯咬咬牙:“三十万贯!”
至此,沈易安希望不再有人举手,下面寂静片刻,李卿航再次举手:“四十万贯。”
沈师师紧随其后:“四十五万贯。”
说话间,她再次望向宋祁柯。
赵佶已经看出其中门道,忙不迭地举手:“五十万贯。”
雨落,他也望向了宋祁柯。这样,宋祁柯在做边来自赵佶、右边来自沈师师的目光夹击中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的价格已经接近他的底线,尽管还有后手,这几十万贯喊出来还是很让他心惊胆战。
“五十万贯一次。五十万贯……”
“六十万贯!”宋祁柯额头青筋爆出,大声打断沈易安。
一众人哗然。
这介子推鼎虽好,却也就值个万贯,这六十万贯实在是虚高。
宋祁柯挑衅地望向沈师师,却见美女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手抚额头闭目养神。
宋祁柯又朝右边望去,却见赵佶在斗笠下笑得浑身直颤,即便看不到那笑脸,从颤抖的频率也可感受他的幸灾乐祸。
“六十万贯一次!六十万贯两次!六十万贯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沈易安满意地想和赵佶一起笑到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