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好女婿
几人刚坐下屁股还没热乎,就听门外马嘶声,从窗子望去,只见沈廿一正在下马。
一行人多出门迎上去,沈廿一急忙道:“这田虎是虚张声势,他的人马其实都在东城门!”
“坏了,这是中计了,快走!”
沈易安催促,大伙赶紧上马往东边奔去。
沈易安马术最差,落在最后,才扯着缰绳想要追赶,忽见一个蹲在墙角低着头、用花布围巾裹了脑袋的身影。
“田小稻!”沈易安大喝一声,下马把她揪了起来。
田小稻漠然望着沈易安:“你的人把我虏来,事情皆因你而起,你必须救我父亲。”
沈易安摇头:“我有能力救你,但没办法救你父亲。你应该清楚你父亲做过的恶事,即便死几次都难平民愤。”
“可……他是我父亲……”田小稻颤抖。
“你是无辜的,我会保全你,他……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田小稻嗤笑:“那陈桥兵变为什么没罪有应得?黄袍加身为何没罪有应得?灯烛斧影为何没罪有应得?!”
田小稻一声大过一声,沈易安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激动。
“历史学的不错,继续努力。”沈易安说着,强行要拉田小稻上马,田小稻并不领情,而是反手一个绳索,就把沈易安困在一旁的拴马桩上。
“委屈沈老板了!”
说罢,田小稻翻身上马,绝尘远去。
沈勇等人骑马出去片刻,才发觉沈易安没跟上来,沈勇急忙掉头寻找,迎头就碰上了策马狂奔的田小稻。
田小稻见识过沈勇的身手,想横冲直撞地躲过去,沈勇却并不理会田小稻,直接沿路找到沈易安,用剑挑了绳索,将沈易安拉上马。
“一个小阴沟里翻了两次船。”沈勇调侃。
沈易安可没什么心情,两人骑一匹马朝前追过去。
前方,只见玉临风又把田小稻捆到自己的马上,将另外一匹马的缰绳递到沈易安手中。
一行人刚过了旧城东的旧宋门,就又见一排马叉子,喧闹的集市也安静下来,门里门外只剩下从酒楼茶肆往外窥探的脸。
二十几个御林军在一个老人身后,立于马叉子前面,各自端着兵器;门外则是一干胡子拉碴的匪贼,骑马挎刀,凶悍无比。
为首的匪贼四十多岁,头发蓬乱不修边幅,比沈易安前世看过的影视剧中的匪首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田小稻已经认出父亲,可她又不敢喊出来,生怕被这边的乱箭射死。
御林军最前面的老头,身穿官服,沈易安一眼认出来,这竟是宰相服。
当朝宰相。
区区几个山贼,竟然要宰相亲自来剿灭,这赵佶胆子也是够小的了,难怪会一手打造靖康之耻。
两边保持着一触即发地状态有些时候了,沈易安一行人的到来打破这种僵硬的局面。
为首的老头回头对沈易安几人呵斥道:“当朝宰相章惇在此,无关人等速速退下!”
沈易安双眸一亮,这不是留下千古名句“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的那位吗?
眼见也快七十岁的人了,怎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处呢?该不会是赵佶为了报复,才派他来的吧……
也没时间多做分析,沈易安策马到御林军身后,对章惇拱手道:“沈家园子老板沈易安,正巧经过此处。”
朝堂上,章惇对沈易安的名字也有所闻,正是因办报社被新党旧党同时参了一本的那位。
左不过是个居心不良之人。
章惇毫不客气地回复:“我管你沈易安沈难安,现在立刻离开!”
沈懿安撤回几个人中间,在玉临风旁边。田小稻以围巾遮住自己,怕父亲见了自己会冲动行事。
田小稻太清楚,田虎那边的人,绝不是沈勇和玉临风的对手;而她虽然没见过沈易安出手,如沈勇这般的高手却为他所用,这沈易安更不能轻视。
田虎有些不耐烦,喊话道:“我管你章惇木墩,快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我就祸害你全城的百姓!”
章惇回应:“你女儿你自己看好,凭什么丢了来找我们要人?!不过这也好,你田虎一向神出鬼没,扰的当地百姓难安,既然你今日前来送死,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送死?哈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全汴梁的士兵都去了金明池准备操练,否则也不会派个老不死的带几个御林军来缴我!等你城西的种家军赶到,哼,我早已血溅旧宋门了!”
显然,田虎说中了。
章惇并未露出丝毫畏惧神色,哈哈大笑道:“你就算割了我章惇的头颅又如何?种家军马上就赶过来,我看你如何嚣张!”
“哼,老家伙活够了不怕死,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耗,我数三个数,若是还不交出我女儿,我就成全你!”
这边的御林军显然没经历过任何实战,虽然举着各种兵器严阵以待,局促不安却早就表现出来,然而只有站在最前面的章惇颇有气势,没有一点恐惧神色。
玉临风嗤笑低声道:“看看你爹,这就是你爹,杀人不眨眼。”
田小稻虽然也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可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她不想让父亲为此丧命。
田虎开始倒数:“三……二……”
“一!”沈易安大喝一声,策马上前,站在章惇身旁。
“你女儿是我捆来的,与当朝无关。”沈易安淡定道。
田虎眼睛微眯,扫过骑马的这几个人,当目光落在玉临风和田小稻身旁是,不由地一颤。
那个用围巾裹住脑袋的,不就是田小稻吗?
“闺女!”田虎大喊一声:“还说你们没绑我闺女,那不就是我闺女!”
田小稻没法再隐瞒,摘下头巾,朝田虎喊了一句:“爹!”
“闺女,他们如何对你了?”
“爹,我没事。是我自己要跑来的,那个人说要娶我,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田小稻的手硬生生指向沈易安,沈易安一回头,两人目光对上,沈易安窘迫至极,忙摆手解释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那你捆我闺女作甚?”
“她……送了我几匹好马,我想请她吃顿饭而已。”
“呸!吃饭吃到床上去了?”田虎见女儿气色尚好,不像受过虐待,便也有些动摇。
“爹,那几匹好马就是您送女儿生辰的贺礼,女儿以此作嫁妆,私自做主了婚姻大事,女儿不孝,爹爹请速回,回去给女儿筹备喜宴!”
“卧槽!”沈易安脱口而出:“做人还特么有没有底线了?!”
你这金蝉脱壳用的好啊,当宰相章惇是空气吗?
田虎看到只有他和田小稻才知道的手势,知她的确安好,且要他离开,便对沈易安拱了拱手:“女婿,那就劳烦你照顾我女儿了,但凡她有不守妇道之处,不用给我面子,往死里打就是。我这就回去给你们筹备喜宴、金盆洗手、等着当翁翁……”
田虎转身就准备离开,章惇哪肯这么放他走?即刻挥手,让御林军放箭。
田虎也不是吃素的,但他知道种家军很快就赶到,那时候才叫插翅难逃,唯独趁此时逃脱对自己和田小稻都有好处。他一边骑马狂奔,一边喊话:“等我消息啊女婿……”
御林军的箭手本来就不多,此时更是一个都没有射中,章惇一挥手:“给我追!”
凭借两条腿奔跑的御林军根本追不上田虎,沈易安即刻策马追了上去。
田虎回头喊话:“好女婿,别送了,岳丈没带贺礼来,下次见面一定给足嫁妆……”
“卧槽!”沈易安再次脱口而出,这是他穿越过来以后被陷害最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