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些说法,是听后院的人说的吧?”潘平反问了一句。
“哦?你认识后院那几个人?”女算命师吃惊地问道。
“何止认识,还算得上是相熟”,潘平平静地说。
“难道你就是那个白胡子老头?他们五个把你吃掉了,然后才一觉睡了三千多年,但醒来以后,发现你仍然没死,而是在一个道观中,并成了一个道士,是这样吗?”,施方更是一脸震惊地猜测道。
潘平却摇了摇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可以直接告诉你们,在那五个人中,有一个女巫师,我就是那个女巫师的师父,你们把那个女巫师叫来吧!我有话要和她说”。
此时,施方的头脑中已经一片混『乱』了。
上次和那五人谈话时,确实听其中一个女的自称是巫师,还提到有个师父,而正是她的师父,告诉她夏朝诡异的灭亡。
女算命师对王姐使了个眼『色』,王姐连忙去后院叫那个女巫师了。也就过了十分钟左右,施方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门一推开,那个女巫师跟着王姐走了进来,当女巫师看到潘平时,像是浑身触电似的,浑身一抖,瞬间呆立在那里,两眼痴痴地看着潘平,嘴唇蠕动着,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潘平则一脸平静地说了句什么,但我们都没听懂,可能是商朝时期的话,这种语言对于施方来说,简直算是种外语了。那个女巫师激灵打了个冷战,好像这才如梦初醒似的,紧走几步,走到潘平的面前,又仔细端详了潘平一会,颤声说了几句,但施方还是一句都没听清。
潘平冷静地拍了拍那个女巫师的肩膀,并让她坐了下来,施方和女算命师看到这一幕时,也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个潘平居然真的和女巫师相识。
而那个所谓的夏桀,却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虽然施方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能猜到他们这番对话的大概意思肯定是那个女巫师看到潘平出现在这里,感到很震惊,所以才表现的如此震惊,而潘平安慰她,让她坐下来静静。
“你们两位反正都会说现代的语言,那能不能用咱们现在的话说呢?你们说的这些话,我实在是一句也听不懂”,施方连忙要求道。
女巫师看了潘平一眼,好像是在征询自己师父的意见,潘平点了点头,女巫师这才叹了口气说:”唉,我是感到像是在做梦似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回到了几千年后,而且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了,虽然我学了现代的语言、文字,也读了很多书,游历了很多地方,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依然那么虚幻,那么陌生,我真想一觉醒来,再次回到我熟悉的那个世界中。
在我们的那个时代里,到处都是森林,湖泊,还有那么多鹿、野羊、老虎等,甚至在一些森林中,还能看到一种长『毛』的大象,那就是已经解决了的猛犸象,此外,还有那种鬼魅一样的影子,那种影子让我们既害怕,又尊敬,那才是我最熟悉的世界,唉,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永远的回不去了,这也许就是鬼神的安排,我无力抵抗。”
说着,一脸的哀伤,叹了口气,眼泪流了出来,潘平听完女巫师的这些话后,脸上也闪过一丝感慨,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沉『吟』了一下,这才缓缓地说了句:“如果你不来到这个世界,你们的命运也许更糟,虽然周朝灭你们时,并没把王室斩尽杀绝,但因为你们几个身份太特殊,恐怕在劫难逃,虽然他们表面上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在暗地里,绝对不会让你们活下去的,你们远一点的王室宗亲,还有你们的部落,被集中赶到了一个区域,春秋时期的郑国,就是你们这些商部落的后代。
而且你们这些商部落的人,无论是当时,还是在后来的几百年中,都备受歧视的,因为你们商部落的文化习俗,生活习惯,和其他部落很不一样,更和后来的朝代不同。
人们总觉得你们这些商部落的遗民很傻,而且思维僵化,比如很多关于郑国的寓言,什么郑人买履,买椟还珠之类的,都是嘲笑郑国人的,其实也就是嘲笑你们这些商部落的后人,因为郑国都是商部落的遗民,他们还保存着很多商代的风俗习惯。
所以,人无论生活在那个时代,都有其困境和危险,没有永恒安定和安全的生活,你们几个人能来到现在这个时代,对你们来说,是个不错的结局,总比惨死的好,人长寿时,就会有种孤独感,因为同时代的人都已经死了,因此,我能理解你们的孤独感”,潘平很感慨地说。
“郑人买履?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女巫师好奇地问道。
“就是说郑国的一个人去买鞋前,先拿尺子量了一下脚的大但到鞋摊前时,忽然发现尺子落在家里,便要回家拿尺子,然后再回来买鞋,很多人笑他迂腐而不知变通,买鞋何必用尺子量呢?用脚试试不就行了,这就是郑人买履的故事”,施方连忙解释道。
“郑国人果然是我们商部落的后人,他们果然保留着商的遗风”,女巫师很感慨地说。
“商朝遗风?难道在你们商朝,你们买鞋难道真的会这样?”施方吃惊的问道。
“嗯,用现在的观点看,肯定觉得这种做法很愚蠢,但在我们那个时代,这却很正常,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我们的身体各部位的形状和尺寸,并不是太固定,即使成人的手足,也会时大时小手变大或者变可能影响还不是太大,但如果脚也时大时小的话,鞋子就会变得很不合脚了,所以我们要借助于一个尺子做参照物、做提醒,才能使自己的脚、保持相对固定的尺寸。
我们几乎每天都要看那把尺子,才能潜意识之中,形成一种意念,从而能让脚尽量保持那个尺寸,而在我们那个时代,一般人是没有数字概念的,能数到一百以上的人,那都算是知识分子了,所以,这种尺子的尺寸,都是有巫师确定的,因此我们在做鞋或者买鞋时,都是用尺子量,而不是用脚试。
并且这种尺子长短,也不是随便定的,而是巫师综合各种因素,为每个人度身定制,每个人都有一个最适合的尺寸,只有确定脚最合适的尺寸后,那个人才能长寿。”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奇怪的风俗?还有,那个时代的人真的和现代的人不一样,他们手脚的大小竟然还会变化,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施方惊叹道。
“对啊,准确地说,只有商部落的人才会如此,商朝和后来的朝代还是很不一样,所谓的商朝,是由很多不同的部落组成,而每个部落都被森林和湖泊隔开,那时交通很不发达,所以各个部落之间,交流并不多,各个部落之间的风俗习惯,甚至语言,都有很大的差异,而商部落相对比较强大,征服了周围的部落,因此那些部落会定期来朝拜。
而部落之间的平民,对其他部落的事情,所之甚少,只有商部落的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其他部落的人,则像现代人一样,一旦长大成人后,他们身体各部分的器官也都固定了,尺寸也不会时常变化。”
潘平补充说。
“哦,原来是这样,虽然我算是商朝的公主,我还真没听说过这种事,我还以为其他部落的人也都和我们一样,但就像我师父说的,各个部落之间很少来往,也极度不了解,那时我们觉得这很自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对于现代人来说,可能就太难理解了,不同的部落之间,竟然彼此不理解到这种程度”。
“唉,其实现代人也一样,就在一百多年前,清朝的林则徐,还以为西方洋人的膝盖不会弯,那时的老百姓,甚至认为『妇』女的经血,可以抵挡洋枪大炮,何况是几千年之前,不同的群体之间不了解,也是正常。”
施方边说、边试着去理解女巫师说的这种情况。
“师父,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也来到了几千年后?并且出现在这里?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以前给你学艺时,只知道你能通天地,但从没问过你的身世,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吗?”女巫师看着潘平问道。潘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唉,说起来话长,现在还不是细说的时候,我只是大概告诉你让你们来到几千年后,是一种很特殊的安排,因为你们兄妹几个人的身份很特殊,你们重任在身,拯救整个人类的命运,也许就靠你们兄妹几个了。”
听完潘平的这些话后,女算命师和施方又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色』,施方觉得潘平说得太玄乎了,但就在这时,那个夏桀忽然笑了两声,那笑声很怪异,像是冷笑,又像是在发泄一种很怪异的情绪,潘平连忙站起来,冲着夏桀异常恭敬地一拱手,诚惶诚恐地说道:“我难道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吗?”。
夏桀连忙摆了摆手,很客气地说:“不,不,快请坐,我之所以发笑,不是因为你,是想到我们这些人的命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这位是?”女巫师这才看着夏桀问道。
“他就是最后一个夏朝最后一个王夏桀”,潘平淡淡地回答。
“啊?他就是夏朝最后一个王夏桀?”女算命师睁大双眼,颤声问道。
“对,就是我”,夏桀说这句话时,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很哀伤的表情,然后缓缓地说:“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们在那次大地震中,都掉进裂缝里了,是的,除了我之外,我们夏氏王朝的所有人,都掉进去了,但我却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