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现在品类这么齐全啦!”“买这么多一定要花很多钱!”“真孝顺呀…”
人们围观赞叹着,时不时恭维几句,好像孝不孝顺,是用这些东西来衡量的一样。
成为众人的焦点,楚妈妈很是受用,得意洋洋的跟众人介绍着,仿佛她就是天底下至纯至孝的人…
只是她忘了,爷爷卧床半年多,她斤斤计较处处算计,惹得大伯愤然下了逐客令,而她以想尽孝被大伯阻拦为由,理直气壮的再也没出现过…
楚丹丹实在看不下去,拉着姐姐就往外走,“走,随礼去!”
楚一一倒腾着小腿尽量跟上妹妹的步伐,满眼迷茫的问道。“随多少?”
从前她不需要管这些,结婚后有孟宇凡处理,她还是第一次独立参加这种场合,什么都不懂。
“别管了,有人带着!”楚丹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楚一一顺着妹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姑姑楚中笑正在开会踱步。
楚一一心中一阵欣喜,快步走过去,“姑姑!”
楚中笑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瘦了,不过脸色好多了!”
“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楚一一调皮的在姑姑身上蹭了蹭。
“早就来了,看那么多人围着你,就没过去!”楚中笑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欣慰的笑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嗯哼!”楚丹丹刻意的干咳,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姑侄两人条件反射般分开,迅速做出一副不太熟的样子。
楚妈妈迈着主人翁的脚步走过来,得意的笑声八百里外都听到了,“笑笑呀,你怎么来这么晚?”
“哦,有事耽误了!”楚中笑淡淡的回答着,高冷中带着浓浓的嫌弃。
“哦,你们这是干嘛去?”楚妈妈询问的看向几人。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能去干嘛?在账桌前当然是随礼,难不成是要买糖吗?
“嗯,去买糖!”楚丹丹阴阳怪气的说。
楚妈妈剜了一眼楚丹丹一眼,自顾自的问,“你们礼金呢?”
楚一一没看到妹妹疯狂制止的眼神,诚实的回答道,“我…不知道随多少…”
“把钱给我吧,怎么也要一起的!有老家儿在,轮不到你们出人头!”楚妈妈伸手示意楚一一把钱给她。
楚一一本就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到过去这么多年都是爸妈管这些,给她们似乎也没什么,于是伸手就要掏钱。
“这怎么行?”楚丹丹一把拦住姐姐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我姐已经结婚了,现在代表的是孟家,给你算怎么回事?”
“哦,对哦!”楚一一突然反应过来,她结婚了,今天是代表孟家来的!掏钱的手随即放开了。“我自己去就行!”
楚妈妈眉头一皱,但楚丹丹说的也合情合理,只好忍着没发作,转头咬牙问楚丹丹,“你没结婚,你的礼金呢?”
“我?”楚丹丹冷笑一声,“我又没结婚,不需要随礼,就算随礼也是父母垫付!至于这钱嘛…王家捎来的礼金,是王家的脸面,给你更不合适呀!”
楚妈妈哑然失声,胸膛剧烈起伏着看起来气的不轻,可又说不出什么不是来,毕竟楚丹丹说的没毛病。
本想着把两个女儿的礼金都收回来,再以楚中新的名义上一份礼意思意思就行了,可眼下这情景,一点好处都落不着呀!
“你们一点规矩都不懂!”楚妈妈故作镇定说道,“我要看具体情况安排随礼多少呀,总不能闷着傻头就去上礼吧!”
“看什么呢?”楚丹丹嘲声问道,“爷爷就我们两个亲孙女,跟谁比?看谁?”
“这…”楚妈妈哑口无言,气鼓鼓的瞪着楚丹丹。这死丫头牙尖嘴利的,要不是这种场合,真恨不能掐死她!
“姐,王浩家给了我五百礼金,你也跟他家一样算了,反正左右都差不多的关系!”楚丹丹冲姐姐使了个眼色。
“哦,好!”楚一一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拿在手里。
楚丹丹都这样说了,楚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的掏钱跟着上了礼金。
众人帮忙把黄纸塞进纸扎里,准备好一切,就开车去了坟地,堂哥几人把纸扎堆在一起,点火,放炮…
鞭炮声一响,刚才还说说笑笑的众人,瞬间变了嘴脸,声声哀嚎响彻云霄,楚丹丹被吓了一跳,我勒个去,这么神奇的吗?
在这个悲伤的环境中,哭不出来真是罪孽呀,楚丹丹把从小到大所有悲伤的故事都想了一遍,还是哭不出来,只得放弃。
算了,保证不笑,滥竽充数吧!
好奇张望,看到妈妈罗慧娴捶胸顿足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幸好所有人都在哭,没人注意她,赶紧捂着嘴垂下头,拼命让自己别笑出声来。
身边的姐姐楚一一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地流着眼泪,也不出声音,这倒是让楚丹丹心里沉重不少,敛起嘴角,再也笑不出来了…
祭品烧完,仪式结束,哭声戛然而止,楚妈妈却依旧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呼天抢地的不肯起来,直到旁边人看不过去,伸手拉她,这才半推半就的站起身。
“哎呀,中新媳妇儿哭的那个痛呀!”“就是,一看就是感情深!”“嗯,孝顺呀…”
听着人们一声声的赞叹,罗慧娴故作深沉,嘴角却悄悄勾起,那得意的模样,仿佛全世界都认可了她是个孝顺的好儿媳一样。
楚丹丹看着前呼后拥的罗慧娴,又看到那些讨好的嘴脸,不屑的翻着白眼,一把挽住姐姐楚一一的胳膊,眼神狠狠地制止了那群带着目的想要靠近姐姐的人。
“切!不就是找了个有钱的女婿嘛,嘚瑟什么?”“就是,还真以为别人是在夸她呢!”“她那时候闹得那么绝,还有脸在老爷子坟前哭?”“坟前烧报纸,糊弄糊弄鬼嘛…”
听着身后的议论声,楚一一默默握紧了拳头,她也知道妈妈做的不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别人这样的话,她下意识觉得很是气愤,本能般想要跟他们理论。
楚丹丹一把握住姐姐的手,凑到耳边轻声说,“别管!他们没说一句假话!”
是呀,他们说话难听,却没一句假话,说到底不是话难听,是爸妈做的事儿难看…
楚丹丹说不让姐姐管,却转过头犀利的看向那几个指指点点的妇女。
几个人像才反应过来人家女儿就在面前一样,尴尬的躲开目光结束话题,顺势也拉开了点距离。
楚丹丹也没较真,左右就是几个爱论人是非的长舌妇而已,能来这里给爷爷上坟的,都是沾亲带故的,没必要真闹得不愉快,何况还是为了自己那唯利是图的父母。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传进了姐姐楚一一的耳朵里,楚丹丹甚至都懒得去理会。
酒席安排在附近的饭店里,楚一一不太想去吃饭,于是跟大伯一家打过招呼就要离开。
车子还没启动,车门被拉开,一个身影迅速挤上后座。
“你这是要干嘛?”楚一一不禁惊叫出声。